平克顿探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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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这一次,我一反常规,不止讲述有我在场的事件和场景。因此在某些章节,我采用了第三人称的叙事角度。我希望读者放心,我可以为这些事件发生的真实性提供担保,此外本案的主要负责人史蒂夫·波洛警探也审查过了。总之,我想说的是,之所以用大量篇幅描写这一举国闻名的劫案所包含的次要人际关系,原因在于人性和个人因数是永不能被忽略的。至于破解 “帝国国宝劫案”,我只能说在个人看来,波洛显露出了真正的天赋。而且他这次解决问题的手段与以往警方的方式截然不同,十分大胆地验证了“魔能”技术协助凶案破解的可能性。凋零帝国“真相”勋章获得者:阿加莎·克里斯洛斯雨夜:男人被枕边的电话声吵醒。他同床的女人似乎已经很习惯这件事了,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了。而这个男人却没有那样的好运气,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像海浪般叨叨地说着。“一定要现在报警嘛....你每天都会忘很多事,为什么不连这一起?”男人抱怨着深深吐了口气,在床边继续侧躺着。“您...您知道的....贵族们每晚都来这里...呃,社交聚会,跳舞,你懂的”,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吱吱呜呜的,没有一句完整的话。“警探...呃,先生...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客人们竟然都丢了东西...还死了个人!我们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嗯,呃,你知道,呃,我们让客人们先待在宴厅,但但...但是他们显然不想待在这了。是啊,对。警探先生,这事可实在是叫人崩溃!请你快点来救救我们吧!警探先生?”“嗯?哦,好好好,懂得懂得......是在哪发生的,再说一遍?”“艹你玛德” 他被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最后连身上盖的被子也被暴力抽走了。“呃...请稍等,夫人还是请你转到我的另一个电话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随后便挂掉了电话,在未尽的睡意中从床上摸索着出去了。“在诺福克庄园玩耍的老爷们丢了东西,还死了人” 这句话被打落在窗外漆黑的街道上,回荡着乒呤乓啷的落雨声,没趣的回荡在波洛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波洛警探正抓着窗户把手,愣了一会。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坚决地关上了窗,这样就可以杜绝那些“杂乱无章”的恼人声音了。史蒂夫·A·波洛从小就明白想要专心的做一件事情,就必须处理掉那些影响你的东西,尤其是在下雨的晚上。他看了看窗户,里头的嘴微微浮现出笑意。对于波洛先生这种同样住在首都却在需要时才能被帝国精英们想起来的普通警探来说,这些上流人士之间的冲突着实让他心生好奇。“看来.....不论我走到哪,犯罪这种事情总是缠着我” 他喃喃自语,脸上的笑意未曾消减。“但说实话,我不渴望被这好奇心引领着走下去......” 他很清楚,今天这里出了命案,以在场的涉案人员身份随随便便挑一个都能 掐死波洛先生这种小警察。暴雨不断冲刷着混凝土墙。波洛披了件一边领子都立不直的墨绿色旧风衣,淋着雨出去了。一阵阵狂风裹挟雨水肆意灌入了警探每一处衣服干燥的空隙。没走几步双脚已经有了浸在水潭里的感觉,冰冷的让他顿时清醒,双手抱紧了风衣。就好像他仅仅只是披了件单薄的布条。“嘶—— 啊,台风这还没登陆吧?” 这时候波洛的牙止不住的在抖,直到钻进自己的小汽车,拉上门,才感觉到温暖的血液重新流回手脚。伺候一群高贵的陌生人—— 以“调查命案”这种形式,可不让人多少羡慕。但警察毕竟是警察,波洛先生只是抱着上坟的心态,开车赶去庄园的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在嵌着象牙雕饰的大理石柱的门廊下,他见到了前来迎接他的女服务员。这位圆滚滚的女士脸色红润,些许发白的头发用“喀秋莎”箍到脑后,显得原本宽大的高额头更加显眼了;刚见到的时候她通红的眼珠子激动的乱转,不知是打在脸上的雨还是哭出的泪模糊了化好的妆。她的客人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史蒂夫·波洛一脸镇定,条件反射似的以警察这种职业特有的,充满自信和感召力的低沉嗓音安抚着面前体态丰满的服务员。只是,这声音里还隐含着些许倦意。波洛先生一开始不知道立在门廊下的是什么,说实话。还在车上时它看上去初具人形,车灯的强光也没法在落雨中完全地照清楚。直到警察在落雨中听到那“棕熊”般大的模糊身影稀疏哭声。阿法利亚的女人都非常有特点,她们年轻时都是各种人间美色,然而 40 来岁的时候她们就会像折叠椅一样“咔嚓”的扩展开了。站在二楼巨大的玻璃窗前向外看出去,室内的灯光映射出逐渐稀疏的雨下两个奇怪的形状—— 一个笔挺的小个子抬着头,对着一个比他高得多的球体说了些什么。在随着女服务员进入建筑物的时候,波洛先生仿佛察觉他被位于高处,屋外灯光洒来之处的什么东西向下俯视着。一个或是几个。被带领着在庄园里走时,波洛先生注意到有几个同样装饰,不过年轻许多的女仆们也向同一个方向的深处快步走去。她们组成了个小群体,警惕而又不知所措的窃窃私语着,在以为自己没被发现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波洛,接着又小声地互相讨论着。有一片刻,波洛和其中一个女孩正好视线交织在一起。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僵硬而不自然的表情,仿佛是被这里发现的事吓到了,又或者,仅仅是对史蒂夫·波洛这副从事国家机关模样的人的突然到来感到恐慌......只是一片刻,他们在一扇大门前分开了。进到一个宽敞的客厅后女服务员终于停下了。整个客厅没有开灯。没拉上窗帘的一排高大落地窗和其他墙面上的几个半人高的镜子靠着外面重新露出的月光照亮整个大厅,就足以看得清大部分空间了。即便如此,那个高大女仆还是点燃了靠墙的壁炉,娴熟地将警察先生取下的风衣打理着烤干。也为他们暖身子。波洛先生乘着女仆忙的时候找了张斜对着炉火的躺椅坐了下去,略带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间客厅的大小看起来几乎和他的家一样大,躺着的椅子下垫着一块巨大的羊毛地毯,旁边的小桌上还摆着一台关上的收音机。火炉上方的一副肖像画吸引了史蒂夫·波洛的目光。客人们的聚会画像不仅出自大师手笔,画中人那张难以忘怀的脸庞更是在波洛先生眼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画中的老人个子很矮,目光却极富穿透力。他带着一顶黑色的绒帽,头缩进双肩,但老人的力量和活力跃然纸上。双支炯炯有神的眼神仿佛透过夜色的昏暗,紧紧盯着坐在躺椅上的男人。警探终于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在客厅寻找其他更为“单调”的东西。落地窗正对着一扇几乎一样大的木门,从门缝底下有时能看到有人经过的影子和谈话声。“看来他们还没打算好使唤我做事” 波洛揉了揉自己浓密的八字胡, “也好,大半夜被突然吵醒,我也没有应付社交的多余精力” 他的嘴角不知觉的翘了起来,一想到这里他便放心地躺了下去。等一些礼节性的待客服务结束后,那个女服务员也对着波洛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应着警察的问题说了起来。“就在前半夜...8月20号的晚上,庄园里的宴会照常举行......大概9点钟烛光熄灭,对,大家按照习惯在微弱的月光下翩翩起舞,你明白的,我们从原始人的时候就开始这么做了;‘魔能’控制的无人乐队在奏圆舞曲,克尔苏加德先生在炫耀他的——” 女人两手捏着一个小手帕,像个抓着松果的花栗鼠似紧张的和警察说着。常年劳动造就的手上皱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突兀。“我知道那是什么,你就说重点”“你听我说完!”..........客厅重新回归了寂静。为了避免尴尬,波洛先生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躺椅边的收音机——“欢迎收听'耳语者的世界剧场'!请记住调频13.9赫兹,每个不眠夜收听我们” 接着是一小段好似摇篮曲平缓的爵士乐,“今晚的雨可真大啊!不过这还只是台风‘和花’来袭的前奏,据气象局报道这次的台风强度不会弱于312年的‘平安’—— 有记载的最强台风。不知道各位做好家庭防护了没有.......”过了一会,电台放起了慢节奏的深夜乐曲。波洛警探敏锐地留意到他们来时已经关上的门下出现了点变化,几个影子从门缝底下钻了出来,还有那几乎不能辨认出具体信息的窃窃私语。终于,几个好奇的眼睛随着悄悄打开的门探了进来。在被波洛发现后又迅速地摔门跑开。女服务员依旧抓着手帕,终于顺着伴奏说道:“几曲过后突然有位夫人大叫,她说她的1纪元教皇赐她太太太太太奶奶的香烟盒丢了。之后很多客人也发现自己的东西也丢了。一开始大家觉得没什么......也许可能只是跳舞的时候落在那个地方!,如果你明白的话......但,但是这个舞会最不该丢东西的人也丢了东西,呜呜——” 说完,女服务员又哭了起来。她用手帕附着口鼻,免得在夜里哭的太大声。“谁啊?” 波洛先生在躺椅上扭了扭身子,顺着话题附和道。“是加林娜夫人!!!”, 女人哭得更凶了。“哦,原来是加林娜夫人啊!是谁啊?”随后女服务员以“加林娜”夫人为主题自顾自叨叨地说了起来。在她说话的时候波洛先生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闭着眼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再也没试着去打断她。“舞会里最闪耀的明星就是加林娜夫人—— 一个50多岁的富太太,她结过三次婚,长得也是亲痛仇快。不过所有的年轻男人都围着他转,天啊,她那受欢迎得就好像公共浴池里的水一样!”终叫么赛特波洛先生心肺骤停了警察触电似的僵住了,大躺椅也不再舒服了似的把背支棱起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终于再次开口了: “那.......加林娜夫人——啊,应该是长公主殿下!呃,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吸引力大到让人吃拧了去偷长公主?”“一条钻石项链” 女仆接着说,“不是夫人她自己的,你明白的,就是从国库里借出来戴戴那种。据我八卦听来,这项链的主人原先是过去‘人类和亡灵的神圣帝国皇帝’的皇后叶卡捷琳娜。哦,天啊!你能理解嘛,那可是无价之宝的国宝。连弥赛亚的女儿都只能借出来戴戴这种”波洛先生再一次心肺骤停了讲道理,一晚上碰上这种小说写出来都要被骂的狗血情节——“长公主被盗”,“国宝失踪”,警察波洛先生觉得这辈子已经到了人生巅峰了,按通常的剧情下一步差不多就得是被大佬灭口了。他恳求着,很认真地问服务员:“能不能就当我从没来过?你再重新报个警...... 我把我最专业的同事推荐给你”“不可以呢” 终于轮到了女仆打断波洛先生的说话。“该死,为什么我不早点写遗书......” 波洛先生痛苦地小声喃喃着。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翻了白眼,瞪着天空就这么愣在那。夜晚的暗托着警察笔挺的风衣,模糊的看去就好像大教堂里那些肃穆的石膏雕像,似有似无地探求些什么。这举动着实把服务员吓到了。“那死的人...死的不会又是那个达官贵人吧?”, 好像有什么把波洛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好奇地问着。不过这语气里早没有了自信和倦意,只不过像极了处于逆风中,抱着赴死的心态最后一次冲向敌阵的骑兵。“不是” 女仆这次说话非常直截了当。“一开始大家没觉得真出了事情。我说过的,毕竟哪有人TM吃拧了敢偷到斯科特‘皇帝’头上。大家打开灯一起开始找,有些人找回了东西,有些人没有。等找到屋外的时候有人看到草坪上半爬着一个人,腿还顺着墙壁翘到天上,顶上的那脚还挂在打开的窗户里面。雨水不断冲淡随那人从屋里带出来的一滩血迹。大家都聚过来瞧,可是这人没人认识”死者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这唯一的好消息让波洛担忧地叹了口气,让女服务员带他去看尸体。“血迹才干上没多久,室内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有一些延伸出来的不同方向的鞋印,可惜室外之前下着雨,就是有线索也不可能找得到了” 波洛自顾自的沉思着,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笑意,像是对案件难度升级的赞许。他并没注意到之前的女仆站在门口不往里走了。随着血迹看过去,死者趴在厨房干净的地板上,铁桌上平放着一把满是血的水果刀。“为什么要动尸体和凶器?这举动很不专业” 波洛也没留意女仆的解释,径直向死者贴了细细看着,好像在找些什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他喃喃自语,“但至少走得体面” 透过那些帮助死者放平的血手印也能看出他穿搭得体,毕竟能出现在这个庄园里的人不可能是来找地方睡觉的。“死者背后身中数刀,位置和深度都不一,看起来要他命的并不是什么职业杀手” 警察的笑意消失了,皱了皱眉: “那为什么死者不求救呢?”波洛戴上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干净白手套,好奇地把死者的脸翻了过来——波洛先生第三次心肺骤停了作为十多年的老警察,波洛先生和各种反社会的变态,穷凶极恶的人贩子,黑社会们在物理上打成一片。什么大大小小的蛇头,黑老大他都知道,而躺在面前的这个倒霉蛋他再熟悉不过了—— 尼古拉· 帕秋莉夏“臭人类” 这是警探对死者最后的评价,“阿法利亚黑道上的著名大佬,这位都市传说一般的人物我今天可算临幸了啊”波洛回头发现女仆不解的表情,便解释道:“凯洛尼亚人还没滚蛋的时候他就在彭托斯海的两岸做毒品倒卖生意,从第一次亡灵战争时期干到现在,在塔尔塔诺斯(亡灵大陆)的黑道上威名赫赫,徒子徒孙无数......竟然最后还是这么离谱的死了???” 波洛警探幸灾乐祸地指着死者的脸。被嘲笑的老人一脸平静,但这镇定又让缓过劲来的波洛犯了难。现在别说破案了,尼古拉以这么不体面的方式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全阿法利亚城都要满城风雨......且不说迫在眉睫的黑帮复仇对治安的影响,要是能有幸把嫌犯尸首找回来都是在给法医出难题。“《国宝失窃》《公主被盗》《大佬被杀》,一晚上三起爆炸新闻,到底是什么神奇力量能让我的职业生涯如此‘心潮澎湃’啊...... 但再怎么说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回去啊,案子还得查不是嘛?”警察顺了一顺头发,又把手背了过去。来回踱步着问道:“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对吧,死者你认识不?有没有在宴会上看到什么可疑人员?”“不知道,我又不清楚这些。你自己去问聚会上的客人吧” 女服务员面朝着厨房的大门,她刻意地不去看尸体,用手帕堵着嘴鼻,只想着离开这里。“想想你的家人!!!”“我的家人!!!!”波洛先生快步走过去,在物理上和服务员交流了意见,让服务员马上恢复了记忆,创造出了现代医学的奇迹。讲道理,以他这种身份去审问帝国的政要贵族就是在自讨苦吃。“想起来了嘛?” 警察掐着她脖子问道。“想,想起来了!” 女服务员像个水球一般从中间被捏出两半, “最近舞会来一个帅小伙......长得很引人瞩目,就是舞跳得很引人瞩目......经常撞到别人,但是他舞伴似乎并不太介意...而且...而且中途还带着舞伴离开了”“他舞伴是那位?”, 波洛的眼神闪了一下,问道。“是英佳·所罗门小姐” 奇怪的是女仆并没有开口。一个遥远而沙哑,但是富有底气,好像掌握着一切般的老人声音透过寂静的夜传到了警察的耳中。史蒂夫·波洛惊讶地发现他之前没有留意到的新听众—— 一位认识,但没实际见过的老人,他就像从一幅画作里走出来了一般。老人坐在靠门的一把椅子上,实际看上去比画里要高,但完全不及波洛。不知道是因为画师的笔误,还是因为老人那如火烛一般的目光,衬托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渺小。老人的头缩进了双肩,穿着一身拖到地上的昂贵紫色丝绸长袍,右手搀扶着身边的佣人。波洛也看到了他后面站着的几个女仆,其中一个他不久前还对视过。胖女仆终于是挣脱开了掐着脖子的手,退到墙边给老人让开了空间。“克尔苏加德先生” 警探第一次低下了自己的头,毕恭毕敬地向老人问好。克尔苏加德一言不发,打了个手势让搀扶着自己的仆人退下,随后把自己布满皱纹的手从袖子里伸到胸前,用手背对于警察。但对于波洛来说,这高度已经是需要跪下才能吻到了。波洛左腿向后退了一步,用通常的礼仪尽量垂下了腰,选择了站着吻了一下老人的手。“教父,请原谅我的调查打扰到了你”“警察波洛先生,我并没有这样说过。只是尼古拉先生...... 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为我管理庄园内的赌场和收支,现在他遗憾的冤死了...我实在难以接受。”我刚才听到你调查出的线索了...我认为你要找的人就是英佳·所罗门小姐。她是一位帝国元老的女儿,而他父亲也是我的一位友人。啊,请不要担心,我并没有为难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你的案件调查会得到我能做的一切帮助,请放心接触我那些穿高档衣服的客人们。加林娜他父亲...我想斯科特也不会对此有抱怨的。”只要......你能收下这份微薄的友谊“克尔苏加德先生的声音沙哑模糊,但是无可争辩,让人由衷地感到敬畏。史蒂夫·波洛先是沉思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选择之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一天,也许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请你报答我。但在那之前...请把这份帮助当作平克顿公社追求‘公正’的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