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厄运光辉III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十九章:阴霾深处。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三个月前……]
……
…………
[模糊到没有边界的色彩在视觉里浑浊不堪。空气里有一层稀薄的嗡鸣。]
[脖颈僵硬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耳朵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噪声。]
代理人:……唔……
[没有边界的混杂光源非常不稳定……似乎是因为电力的指令而闪烁着。]
[耳朵深处尖锐的噪声更大声了一些,也更沉了一些。]
[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它突然落下来砸进了知觉,成为一阵难以忍受的焦躁与钝痛。]
代理人:……该死的……
[我尝试动了一下手脚。]
代理人:……动不了……一点也动不了……
[浑浊的颜色中,一团轮廓模糊的灰白色向我的方向动了一些,眼前的世界因为这一点轻微的变化而像是水一样起伏。]
???:哦,终于还是……醒过来了吗?
[头颅中充斥着炽热和混沌的鲁钝,精神的每一寸运动都因为那种烧灼的瘀滞带来无尽的疼痛。]
代理人:……
???:这就是不带守卫的下场。
代理人:动静大了你也不会现身……
[我狠命地尝试将视线对焦,就像整个世界的接受都全部依赖于此。]
[几次没有任何意义的尝试,但却连呼吸都因为着样简单的尝试而混乱起来。]
[那一团白色的影子,向着我这边移动得更近了一些。]
格蕾特:你果然还是,意外地顽强。
代理人:……放开我。
格蕾特:哎呀,我真怕下手太重,又将你脆弱的身体弄坏了……
格蕾特:那故障叫什么名字来着?啊,解离性失忆症,对吧?
格蕾特: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而那个女人却笑了一下,然后上前了一步。]
[嘴唇上有一阵细腻而冰凉的触感——她的手指,微凉的指甲刮过嘴唇上干裂的缝隙。]
[我用力别过头,但却被她紧紧地握住了下颚。]
格蕾特:啧,真不友好。我以为我们其实还算挺熟悉的?
格蕾特:或者,对于一名女士,应该更加……怎么说,注意礼节甚至是适当地纵容一些?
代理人:……别太自信,我们不熟。
[我的声音很哑,我甚至认识不出自己的说话的语调。]
[呼吸像一阵干涩的风穿过鼻腔。]
格蕾特:是吗?
格蕾特:不过我到不介意,我们重新建立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格蕾特: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足够……深入。
格蕾特:我希望有一些对你们更深入的了解,毕竟我不想吓着我偏爱的人类……
[她的手指的力道稍微变了一些。]
[所有混沌的知觉里,唯独痛觉在此时异常清晰。]
代理人:……松手。
[她带着笑意哼了一声,手指随之更使劲了。]
[微凉的指腹摩擦着嘴唇的内侧,手指留在皮肤上的力量带着更明确的侵略性。]
[虚弱让人敏感……也让身体难以真的受到自己的控制。]
[于是痛觉让我皱了一下眉头,本能之下松动的嗫颚立即受到了异力的钳制。]
[指尖顺着牙齿松开的缝隙压入口腔,微咸的压力抵着舌头,缓慢地摩擦着。]
格蕾特:别咬喔,代理人。
格蕾特:虽然你伤不了我……但我并不想在你的嘴上加一个什么让他闭合不上的东西……
格蕾特:可是想想那又似乎是一道不错的景色。
格蕾特:总而言之,这不是我今天为你准备的东西。
格蕾特:还是让我们看看……嗯……
格蕾特:舌头,是很柔软的。就算由它送出的音节如此尖刻甚至致命,但它本身却柔软得令人……
[她的手指立起来了一些,指甲掐了进去。]
格蕾特:陶醉。
代理人:唔……!!
格蕾特:我能尝尝吗?
[她更靠近了一些,呼吸很潮湿。]
[那种亲密令人胆战心惊。]
[我尝试着躲开,却因为被束缚住的身体而动弹不得。]
[嗡鸣的噪声在背景里遥远地回响,有一种没有体温的躁动。]
[她的手指探向更深的地方,压着舌根,指甲嵌了进去,几乎让我干呕起来。]
[她的嘴唇徘徊在幽灵般的距离之中,亲密地暧昧地缓慢地游弋着,而我却只能感到从骨头中心传来的颤抖。]
格蕾特:……算了。
代理人:咳咳、咳咳咳……
[她将手指从我的口中抽出来。]
格蕾特:你的口腔很干涩。
格蕾特:一切都很干涩……真是一件扫兴的事情。
格蕾特:你也觉得我很扫兴吗?……真是粗鲁的人。
格蕾特:我以为你会更湿润一些。
代理人: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
格蕾特:……
[格蕾特沉默不语,接着突然退开,走向了较远的一个桌子。]
[她背对着我忙碌着什么,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的视线对焦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我望向她的背影,努力地寻找着神智在头颅里的位置。]
这就是你的……实验室?
格蕾特: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能够真的找到这儿来,是一件很令人佩服的事情。
格蕾特:芙蕾妲告诉你的吗?
代理人:不。
格蕾特:说实话,你不必在我面前维护那个小丫头。我不会把她怎么样。
代理人:我并没有。
格蕾特:哦,真是感人。
[她转过身,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
[那看起来像个装置,又像一个像被黑色的无数电缆连结着的桂冠。]
格蕾特:很漂亮,不是吗?
代理人:……
格蕾特:我是一个懂得礼节的人。我知道在和别人重逢的时候,应该准备一些伴手礼。
格蕾特:我想你会喜欢的。
代理人:重逢的时候把别人绑在椅子上,这也是礼节的一部分吗?
[她耸了耸肩,走近了一些。]
格蕾特:第一,这可不是椅子。
格蕾特:第二,这是对不请自来的人的回礼。
[她又走近了一些,这次那个东西基本凑到了我眼前。]
[我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但却动弹不得。]
代理人:这是……什么?
格蕾特:你的桂冠。
代理人:听起来一点也不好。
格蕾特:说实话吧,代理人……你从四境凯旋而归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吗?
格蕾特:「万王之王」……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格蕾特:毕竟,曾经的你……真的对这种事很在意。
代理人:你也许不了解我对权力及政治本身的厌恶……
代理人:而且,就算我真的感兴趣,一个空王冠并不会带来什么。
格蕾特:谁说过会为你带来什么?
格蕾特:想一想吧,新世界会从你的身体上升起来,这还不令人激动吗?
格蕾特:留下可贵的遗产,你从来没想过,对吧?
代理人:你是说从我的尸体上升起来吗?
格蕾特: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世界上并不存在一种绝对的死亡。
格蕾特:这个碌碌的宇宙中,很多东西其实从来不会真正地死亡。
格蕾特:而死亡是一种特权——属于永生的万王之王。
格蕾特:万王之王并不重生,只有世界从他的身上重生。
代理人:但新世界里,却留不下旧文明的位置……
格蕾特:哈哈。
格蕾特:人类就是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信心。在这个问题上,我更喜欢以前的你。
格蕾特:旧文明,甚至是文明,才是秩序……这是谁告诉你的?
[她突然就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个不善的装置抵着我的胸口,散发着可怖的寒意。]
代理人:……拿开它。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恶意的王冠,又看了一眼我。笑起来。]
格蕾特:今天的你似乎特别抗拒。
格蕾特:不过,人类的抗拒果然名不虚传的可爱。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你……
格蕾特:欺负到你哭出声求饶为止。
[她压得更近了一些,膈着胸骨的的尖锐的不适将疼痛推入胸腔。]
代理人:唔……!
格蕾特:啧,这个表情可真好。如果这样……
代理人:啊!!
格蕾特:听起来真是……很美味的声音。
[她想要压碎我的胸腔。她一定会这么做。]
芙蕾妲:妈妈?
[挤压着胸腔的压力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消失了。]
[格蕾特退开了一些,而我剧烈地喘着气。]
格蕾特:啊,我的小可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芙蕾妲:我听到……
格蕾特:嗯?你听到了什么?
芙蕾妲:这个人……醒了。
格蕾特:我知道。
芙蕾妲:……
格蕾特:你也许不该到这里来,小可怜。
芙蕾妲:可是妈妈,把他关在这里也许不是个好主意。
[她的手在布偶上使劲地拽了拽,格蕾特挑着眉毛看了她一眼。]
格蕾特:真是不礼貌,芙蕾妲。
格蕾特:妈妈还在和客人谈话呢,这样进来打断大人的事务真的好吗?
芙蕾妲:我……我很抱歉,可是我也不是个小孩子了。
[格蕾特皱了一下眉头。]
格蕾特:我明白,小可怜。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
格蕾特:你该走了。
格蕾特:听话。
[那个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缩着肩膀,在鼓足着自己所有的勇气决定着什么。]
格蕾特:怎么了?
[格蕾特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悦,对于女儿没有立即执行她的指示感到有些恼火。]
格蕾特:芙蕾妲,我不希望重复。
芙蕾妲:妈妈,我想帮忙。
……
[那个胆小怕事的少女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芙蕾妲:我能帮忙……我……
芙蕾妲:您想检查他的舌头吗?我能帮您把那东西拔出来。
芙蕾妲:或者您想让他的舌头更湿润吗?我读到过!大脑的某个部位如果受到刺激……
[那是一些毛骨悚然的话,而芙蕾妲将它们说出来的时候,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这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种急切而自然的眼神……就像任何一个期待得到长辈认可的小孩。]
格蕾特:芙蕾妲。
[格蕾特愣了一下,那个喋喋不休的少女似乎激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我努力地看着她的脸,那样的表情不像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女儿,更像一个研究者发现了一个可爱的新奇的小动物。]
[一个主人发现自己可爱的小玩物,刚学会了一个新鲜的把戏。]
格蕾特:芙蕾妲,你……
芙蕾妲:我想帮忙,妈妈!我能够帮忙!
格蕾特:哎,真是我的小可怜。
[格蕾特走过去,捧起了她的脸,而她仰视着她。]
[因为这片刻且完全倾注于她的关切,令她轻微地颤抖起来。]
芙蕾妲:妈妈……
格蕾特:好姑娘不能这么心急呢。你不是想要帮忙吗?
[格蕾特放开了她,走到旁边拿起了一个类似顶冠的东西。]
格蕾特:我的小可怜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应该享受这样的殊荣。
格蕾特:看,这个人。他有整整一个国度要降临。
格蕾特:为他戴上桂冠吧,我可怜的小鸟。
芙蕾妲:……
代理人:芙蕾妲,等等!
[那个少女看我徒劳地挣扎着。]
[她将那个可怖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压上了我的头顶。]
[在那些冰凉的金属碰触到额头的瞬间,强烈的刺痛让我叫出了声。]
[设备的内侧极细的针尖扎进了皮肉,向着头颅更深处穿刺进去。]
代理人:芙蕾妲……!停下!
芙蕾妲:……这样……可以了吗?
格蕾特:嗯……让我看看。
[格蕾特转身走向了那个控制台。]
[在拨弄了几个开关之后,刺入头颅的针尖传来一阵炙热的发麻的刺痛。]
代理人:唔……!!
格蕾特:再压下去一点,信号似乎有些……不太足够呢。
[如荆棘刺一般的针扎入了更深的地方。]
[突然,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敏感,耳朵突然被尖锐的声音填满。温暖的液体顺着额头和脸颊向下渗,炙热的入侵的白色在脑海种漫开,直到知觉淹没在一片纯白的海潮中。]
代理人: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格蕾特:啊,做到了……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