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文明疮痍II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章：疮痍废土。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代理人：请问星尘联邦造出了人类史上第一枚铀弹，是吗？
柯林斯议长：是的。
[柯林斯冷冷地说，并从怀中摸索出了一枚锯齿状的银色钥匙。]
柯林斯议长：我们购置了一座建立在TARDIS地下巨大军事库，并预计在其中放入我们迄今为止能造出的所有铀武器。
柯林斯议长：而这把钥匙则能打开基地中枢层的大门……虽然目前就算打开那里也没什么用，但至少可以先向世界表明出我们定会履行计划的决心。
柯林斯议长：所以，如果阁下能够说服半数以上的人投下反对票，那这把钥匙我便就会交付与您。随您处置。
柯林斯议长：这是我的觉悟。
[如同掷下一枚筹码般，他将钥匙用力拍向了演讲桌。]
代理人：劳烦告知那座基地相关信息。
柯林斯议长：那是铀弹发射基地的雏形，是一座会立刻将那些恶魔化为灰烬的堡垒。
柯林斯议长：一旦基地开启，携带铀弹的DOLLS便会锁定废都的中心。
柯林斯议长：即使灾兽躲在很深的地下也难以幸免，因为一旦进入了基地的打击范围，它们的出入口都将被烈焰融为熔岩。
代理人：铀弹目前的储量有多少颗？
柯林斯议长：铀云母战役之后只造了一颗。
代理人：就一颗？没有试爆？
柯林斯议长：下一次对废都的初次打击就是试爆。
[言外之意，便是仅依靠一个学联的生产力，造出一颗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代理人：……未来那颗会投入废都的铀弹的长宽重，是多少？
柯林斯议长：您在意这种事有什么用？您是尖端科学家吗？
代理人：请回答我。
柯林斯议长：[柯林斯与杉原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两秒，眼神中似乎闪过若干话语。]
杉原议员：长10英尺，宽28英寸，重8900磅。
代理人：J先生，劳烦翻译翻译。
J先生：City通用单位下约长3米，宽71厘米，净重4000公斤。
柯林斯议长：这就是接下来会投入使用的铀弹的真实信息。
代理人：有计算后的杀伤数据吗？
杉原议员：在我这里。
[杉原号召手下朝代理人席递去几份文件袋，没有丝毫犹豫。]
代理人：给我一分钟时间……我希望了解清楚这颗试爆弹所能携带的极限当量。
柯林斯议长：不用算了，我告诉你。
柯林斯议长：它的当量约等于一万三千公吨的TNT烈性炸药，爆炸的杀伤半径是五公里，杀伤总面积是三百平方公里。
代理人：也就是说……正好覆盖今日灾兽活动的区域？
代理人：看来成果非常可观。
柯林斯议长：用不着您的肯定，阁下，您还是直奔主题吧，
柯林斯议长：告诉我，这所有的情报将如何令您扳回局面。
代理人：……我明白了。
[代理人环视了一遍议会最前排的学联代表席，那里是茫茫人海。]
[他心想，大概阿尔雅此刻也身处于此。]
[只是夜好像也深了，他一下不太看清她的脸。]
……
[代理人陷入了一言不发的状态，仿佛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
…… ……
[或许是想起来那句有关「胜利者」的话题，才让代理人在此时尤为在意阿尔雅的存在……]
[然而事实上，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与那个身份相差甚远……]
代理人：……
代理人：真是……我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大厅的吊灯提高了照明亮度，使得议员们所在席位上的百张铭牌映出了数道橙色的光辉。]
[代理人似乎能看清那些个名字。他看他们的眼神，就宛如在看落日的余晖。]
代理人：……
[「绝不能逃避」。]
[「就当是为了这世间所有的生命」——]
[「要在此时揭露真相」。]
代理人：J先生！
J先生：什么？
代理人：对不起。
J先生：……？
[他靠近话筒的同时，也是站在那万丈光芒的最前方。]
[代理人——展开了与整个星尘联邦最后的对决。]
代理人：——接下来的言论，也许会让我成为挑起两大学联政治冲突的罪魁祸首。
代理人：我先向各位表达歉意……
柯林斯议长：……？
代理人：或许大家觉得我这么想很天真……
代理人：但我还是坚持，若是一个文明的发展要以牺牲民众的基本生存利益为前提——那它就一定不能做最优解。
代理人：用你们的话说，DOLLS也正是基于这一规则所创造的武器。
代理人：但我们正在打破这个规则……正在打破人类作为处于食物链顶端生命，所必须要坚守的道德底线。
代理人：……
J先生：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代理人：因为柯林斯议员……
代理人：他撒谎了。
[这是代理人沉默后能挤出唯一的话。]
[声音并不高，他本想重复一遍，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代理人知道，对方已经能听得很清楚了。]
代理人：星尘联邦已经做好了献祭掉某个或多个民族基本生存利益的打算。
代理人：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正确答案。
杉原议员：什……！
[台下传来了一阵哗然声。]
柯林斯议长：这、这是对我们的诋毁！
柯林斯议长：你这该死的叛徒，为了对抗议会竟然使出这种手段……！
代理人：决定爆炸范围的因素有很多。
代理人：天气、当量、爆炸高度、装填方式、起爆方式、轰炸区的目标，都是构成引爆的重要条件。
代理人：您特意在雨天选择废都建筑繁多的前工业地带进行气候勘察，就是为了从数据上掩盖一件事——
代理人：铀弹的真实爆炸范围。
柯林斯议长：你……！
代理人：同样的，星尘联邦还刻意减少了铀的装填量。按照你们的答案……没错，应该只装填了20千克左右的铀。
代理人：这样的质量需要铲平废都至少需要三颗铀弹……这应该也会成为你们之后要对外宣称的结论。
柯林斯议长：简直是信口开河！所有的数据都是我们的学者紧锣密鼓计算数日得出的结果！
柯林斯议长：你以为你是谁？难道比整个学联的科学院还要厉害？别扯淡了！
代理人：厉害的不是我，是「她」才对。
代理人：待会儿我们就可以证明了……没错，用阁下的客观数据学，也用——格蕾特·莱辛巴赫的公式。
柯林斯议长：……！
代理人：而且，要是我猜得没错，星尘联邦也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改进铀弹的性能……
代理人：最终的成果，绝不可能是目前可公开资料里所显示的那种级别。
代理人：按照笔记的说法……嗯，你们打算添加热核装料，利用核裂变发生链式反应，使未来真正将引爆的铀弹的数据，比如今实验计算结果要更加庞大。
杉原议员：难道说……
代理人：不过也不用等这么久了，我可以直接告诉在座诸位星尘联邦未来将制造的结果。
代理人：初期的一颗……仅仅是第一颗，也是最后一颗的爆炸杀伤半径将是……
代理人：「十五公里」。
代理人：杀伤面积——则是「一千两百平方公里」。
J先生：不过等等，这个距离要是在废都中心定投不就意味着……
J先生：该不会——！
代理人：没错……
代理人：假设真是这个数据，那铀弹必然会直接破坏掉极东重钢地缘周边的矿产生态圈。
代理人：约等于……摧毁极东重钢学联七成以上的工业生产线。
代理人：同时等爆破之后，星尘联邦甚至还会对外宣告，这只是一个「计算上的意外」。
代理人：但由于意外无法挽回了，其余学联也只好作罢，一同与当初的计划发起者劝阻诸位暂且接受如此结果。
代理人：然后，在全City积极的赔偿动作下，所有知道或怀疑真相的人都将选择了闭嘴。
代理人：结局——则是世界迎来久违的和平。
代理人：……
代理人：……这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平。
代理人：这依然是星尘联邦的高层实现学联统治地位的道路上的一小步。
代理人：因为本质上由于铀威慑的存在，我们今后所面临的和平，只是一个一切都要围绕着星尘联邦运转的……和平。
代理人：一个虚伪的和平。
代理人：是的，没错，也许你们会说铀弹确实没有直接波及极东领土造成人员伤亡，所以这仍是最完美的答案。
代理人：但是诸位学者，你们仔细想想，假设它的破坏力上去，是不是就更无法忽略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
J先生：……辐射。
代理人：回答正确，博士。
代理人：元素铀的辐射会笼罩我们能外出的全部区域。至少接下来的半个世纪里，人类依然无法前往更广阔的领土。
代理人：我们还是被迫留下了。
杉原议员：……
代理人：同样的，在见证铀爆的威力后，人类估计也无法再贸然开战……可以肯定，在和平年代里人口数量会彻底脱离控制。
代理人：首先是对灾兽作战的前线正规军——就算他们不被解散留作成治安部队，那也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量……
代理人：普通居民不会心甘情愿的缴纳与战前同样税额赡养他们的生活。而他们也法回归生产线。
代理人：由于早期人类战士的更迭速度过于「高效」，以至于如今我们的许多士兵大多未受严格筛选……而City内学习成本最低廉的工业，也都已迎来了最饱和的状态。
代理人：没有雇主会雇佣他们。
杉原议员：……
代理人：接着是新生儿……要将他们作为日后的生产力，还需要15到20年的时间。
代理人：他们的童年依然还是在教育与医疗资源极度匮乏的时代中度过。
代理人：短期内，这个时代的居民的生活质量并不会得到提高，阶层之间的贫富差距自然也无法缩小……
代理人：星尘联邦……甚至无法为了我们后代开辟新航路，更无法做到重新创造地球与人类的大统一……
代理人：他们什么都没想好，却又什么都要去做……
代理人：最终结局时所存在的，只是一所致力于专政、恐惧、独裁、由柯林斯议员为首所衍生出的肆意插手他人学联要务的——政治机构罢了。
柯林斯议长：这是……污蔑，这一切都只是……你充满极端恶意的揣测！
代理人：这可不是污蔑，只要稍微翻翻历史书，这样的结果不就显而易见了。
代理人：哪怕不是和平年代……在灾厄爆发前，我们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吗？
杉原议员：同样的事……
[杉原似乎想起来什么，低语并垂下头。]
代理人：你们的名字在变，但你们的本质却从未改变。
代理人：你们的一切，仍是为了服务于社会顶端的规则制定者。
代理人：我尊敬的曼努尔·柯林斯议长，你口中所有能带给人类幸福的科技成果，根本就只是巩固资本向下统治力的附带产物。
代理人：而你们这群政客，从一开始就不配——自称正义！
柯林斯议长：够了！这完全就是你的臆想！
柯林斯议长：该死的诋毁！你根本没有证据向我们证明自己的结论！！
代理人：这就是我的证据！
[代理人将手中的笔记本下放至杉原先生的会议桌。]
代理人：接下来的最后五分钟里，请杉原先生务必与自己最信任的物理学家一一阅览核对！
代理人：然后，望柯林斯议员务必等待至时间点开启投票！！
柯林斯议长：——！！
代理人：瞧您反应，您应该是见过相似的东西！
代理人：既然如此就更加说明，你们在很早便听闻过了我如上陈述内容的结果！
代理人：那么，出于对冲破传统地域桎梏、无私奉献，坚守技术平等分享的科学家的莱辛巴赫女士的尊敬……
代理人：让我们，彻底公开这份备份资料的秘密！
[杉原先生怒目圆睁地盯着那本笔记的扉页署名。]
[格蕾特·弗莱赫尔·斯特莫·冯·莱辛巴赫，贫铀弹爆炸数值模拟实验与辐射防护综述（演算稿）。]
代理人：好好想想吧，诸君！
代理人：舍弃我的City，和留下我的City……究竟有什么区别？！
代理人：维修会代表，代理人，发言结束！
代理人：……
[议会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代理人的可见范围内，大厅并没有安装钟表一类的东西……他只好按照自己的心跳来计时。]
[但由于他现在的思绪高度集中以致心跳从最初的急促转为平静，代理人好几次把两三秒算作一秒钟……果然他一开始就数错了。]
[每次回过神，他都得从头数起。]
[所以，当「那个人」站起来时，代理人并不能确定到底过了多久。]
[也许在主观时间下，大约只流逝了十几秒……但客观时间里，早已超出了十分钟。]
雷科夫：现在进入投票阶段。
雷科夫：让我们结束这场的闹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