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灵魂深处III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七章：天使祭祀场。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汉娜握紧了腰间的匕首。尽管面对曾经的「饲养员」，她的心间仍存有难以抹消的惊恐。]
[但唯有这一次，当身处斯卡蕾特的身边时，她的心中终于怀揣了不惜突破知性框架的限制，也要与修女殊死一搏的勇气。]
[不过——]
修女雅思兰莉娅：……罢了，你们今后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出乎意料的，对方无奈地挠了挠头，发出了一声长叹息。]
修女雅思兰莉娅：我没有要向你们复仇的必要，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汉娜：……
修女雅思兰莉娅：我的二次人生可是有很多宝贵的事要处理呢！
修女雅思兰莉娅：就像是……为了控制那些根深在无名城已久的战争、仇恨、贪婪的念头，并重新笼络发展世界的源动力，我才没有向过去复仇的空暇。
修女雅思兰莉娅：更何况修女在血统上，还是没法跟你们这些怪物相比。
汉娜：那你还跑回来做什么？！别天真的以为这里还有你的容身之所！！
[修女雅思兰莉娅回看了汉娜，丝毫没有恐慌，毫无顾忌地逼近了她。]
[汉娜的身体微微后仰，顷刻间两人的距离便拉近至一步之遥。]
修女雅思兰莉娅：我收到了塔迪斯的呼唤，亲爱的。
修女雅思兰莉娅：她告诉我，如果我再不归来，眼下享受襁褓的人类，再过一百年也别想造出杀死神灵的武器。
[修女雅思兰莉娅打趣地面朝汉娜，缓缓摘下了眼镜。]
[此时，她终于露出了那张曾令汉娜记忆犹新的面容。]
修女雅思兰莉娅：毕竟这个阶段的学联各方面都太弱了。你们刚来地球那会儿，人类的力量要抵抗天灾还算绰绰有余……
修女雅思兰莉娅：只是现如今，那些谋生的法子早已不再是长久之计。
汉娜：那你自己又是在做什么，为了满足空虚的好奇心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
修女雅思兰莉娅：不还是在处理共生种吗？只不过……我准备走一条捷径。
修女雅思兰莉娅：要顺利地通往这条路，我觉得只有星尘联邦的各个集团，才能成为发展TARDIS遗留技术的好去处。
修女雅思兰莉娅：他们同样对基因相关的科技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现在，我有能力帮助他们实现了一切。
[雅思兰莉娅戴上眼镜。这一刻，她从白面恶魔又化身为了某位高权重的政客。]
[这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都带着特征各异的微笑，尤其是眼镜下的，是汉娜从未见过的含蓄。]
汉娜：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此刻，我希望你走开。
修女雅思兰莉娅：为什么？没有打算和我聚聚？
修女雅思兰莉娅：哦，我另一个不听话的那个女儿还在等着你，是吧。
汉娜：……！
修女雅思兰莉娅：这里有三颗心脏在跳动，我早就听见了。
修女雅思兰莉娅：但……等待又有什么用？现在有这个闲心，干嘛当初不和「铀」战个三天三夜？
汉娜：我说了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老太婆，快把同位体的替换部件给我，立刻！
修女雅思兰莉娅：愤怒能结局问题吗，汉娜？
修女雅思兰莉娅：明明是你自己战场失格，还非要拉着你刚苏生不久的老母亲添乱。你都不替你自己害臊吗？
[汉娜带着无声的惊怒，用拇指弹起剑格令利刃半截脱鞘，雅思兰莉娅难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汉娜：是我的话，这一次，会朝头砍。
修女雅思兰莉娅：行行行！不就是想拿培养皿吗……
修女雅思兰莉娅：不过先说清楚，没有我出面，你一个人肯定无法妥善使用它。
汉娜：少瞧不起人……
修女雅思兰莉娅：不不，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修女雅思兰莉娅：假如你还不服，那我顺便问问你——
修女雅思兰莉娅：你和斯帕德的内在结构其实非常特殊，这类说法过去可曾有听过？
汉娜：……什么？
修女雅思兰莉娅：传承自天使的基因，从古至今都流淌在你们的记忆体之中，非专属型号的知性框架可是对你们产生剧烈排异反应，这你是否又有详细了解？
汉娜：你是指，DOLLS乘坐不属于自己的ARMS时会产生那种副作用吗……？
修女雅思兰莉娅：比那种小儿科严重得多。
汉娜：……
修女雅思兰莉娅：哼……看你底气那么足我还以为你真意识到了。
修女雅思兰莉娅：结果到头来，你这傻丫头的秘密还是需要我这位老修女来揭晓。
修女雅思兰莉娅：当然，我个人是非常乐意花上几分钟给你解释！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没那么多空暇，不是吗？
修女雅思兰莉娅：根据心脏跳动的强度及频率判断，我想距离斯帕德记忆体的消亡还有……三分钟。
修女雅思兰莉娅：所以，趁现在帮我把眼前这罐东西搬到楼下吧。
[她用食指敲打了几下玻璃罐，却发出了与金属共振相似的声音。]
汉娜：这是……？！
修女雅思兰莉娅：唯一一具与斯帕德高度近似的人类素体，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试着赌一把吗？
汉娜：……
[回想起斯卡蕾特的惨状，她再也没有犹豫，尽可能地控制着力道扯下了雅思兰莉娅面对的培养罐，并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
[福尔马林液体里泡着的脊髓不断颠簸，一次次地冲击着她的大脑……一时间她对自己的存在一下感到尤为陌生，仿佛即将陷入失去言语能力的恍惚之中。]
汉娜：DOLLS……难道不是一种可以被现代科学解释的科技产物吗？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修女，迫切地想知道什么，却又怀有巨大的畏惧。]
修女雅思兰莉娅：话虽如此，你还是和他人不一样，汉娜——你非常特殊。
修女雅思兰莉娅：只是具体之处，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修女雅思兰莉娅：当然如果你真好奇，就多去楼底的大图书馆逛逛吧。那里除了保存过被你们带走的研究资料外，还有前两位女士留下的几篇日志。
修女雅思兰莉娅：里面都是我准备好好守住且传承至时间尽头的秘密……你可以随意带走它们。
汉娜：……
汉娜：……我真是搞不懂你，雅思兰莉娅。
[她的心中就像是被泼了一盆的冷水，先前的愤怒悄然熄灭，心中渐渐地又恢复成了一片平静。]
修女雅思兰莉娅：嗯哼？
汉娜：为什么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告诉我这些东西，现在的我可根本给不了你任何好处。
修女雅思兰莉娅：哦，的确，复仇的事虽然算了，但仔细想来我确实没有再帮你的道理。
修女雅思兰莉娅：嗯……就权当是我为我自己着想吧。
修女雅思兰莉娅：眼下无名之城的围墙大限已至，而圣女们的使命即将走到尽头。我想或许自己也必要为教会做点什么了。
修女雅思兰莉娅：只是在此之前呢，弥赛亚那些连星尘联邦都看不上的心血，一下烂在我肚子倒也怪可惜的，所以我想……不如就交代给你。
修女雅思兰莉娅：而你唯一可能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它被遗忘进历史长河。毕竟历代修女们为了那颗陨石……
修女雅思兰莉娅：付出了比生命还宝贵的代价。
汉娜：……
[汉娜的手从剑鞘垂到了腰间，慢慢地松懈。]
汉娜：那……看在这个份上，我也不打算记恨你什么。总之……这个人情我先替斯卡蕾特欠下了。
汉娜：你的后半生，假如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也可以试着换一个方式谈谈，你也没必要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修女雅思兰莉娅：不劳你操心，傻丫头，我本人早就不再需要随行的武夫了。
修女雅思兰莉娅：当然，假设你们这些咆哮世间的怪物能学会乖乖收敛爪牙，转攻埋头发展权力，我们倒还有可能见上一面。
汉娜：你有什么打算？
[雅思兰莉娅嘴角一撇，和睦的脸露出一抹狰狞。]
修女雅思兰莉娅：我将作为一名联邦公民，在新的家庭里重生，而后，再慢慢地取缔那道包裹City的围墙，把那玩意儿改造成能在世界范围内降下的——
修女雅思兰莉娅：一道壮丽的「铁幕」——用于重振文明的萎靡。
汉娜：……
修女雅思兰莉娅：……不过本质上和你建设家园一事互不干涉，所以你就别和我敌对了。
汉娜：那、最后一个问题，雅思兰莉娅……
修女雅思兰莉娅：嗯，你说。
汉娜：既然我们的内在组成元素早已脱离了人偶（DOLL）的概念，那为什么你和其他修女都要一味称呼我们为DOLLS？
汉娜：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修女雅思兰莉娅：这些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汉娜：人类都是带有偏见的动物，而我认为找到关于DOLLS的真相，搞清楚你刚才所说的「天使」的含义，说不定就能看见自己人生所拥有的另外的维度。
汉娜：或许这样就能达成斯卡蕾特真正的心愿，并消除长久以来学联对DOLLS的刻板印象……至少，我目前是这么认为的。
修女雅思兰莉娅：啊，关于这一点啊……
[雅思兰莉娅闻言愣了愣，支支吾吾了半天，看起来仍有强烈的表达欲，但不知为何话就是挂在嘴边说不出口。]
[最终她选择紧闭住了嘴，手指着一个方向，没敢看汉娜的眼睛。]
修女雅思兰莉娅：你……不如直接看看它背后吧？
[汉娜一惊，顺着雅思兰莉娅所指位置，旋转过装有同位体元件的培养罐，将目光送到另一面。]
[在基座布满电线的位置的上方，她隐隐约约摸到了一行几近被盖上细灰的纹路，就像被某种很细的刀尖刻上去的一样。]
[她耐心地一点一点刮掉了所有杂质，生怕用力过猛抠出缺口妨碍阅读……]
[最后，通过对指尖的触感以及视觉的精准识别，她慢慢在脑内凑出了一些完整的单词。]
汉娜：Desacralise……Of Litany……Linked……
汉娜：……Sacrilege……
汉娜：——DOLLS。
[她逐渐从发呆中回过神。]
红公爵：（我就是那段时间被人带到这里的。）
红公爵：（但也是从那以后，再没有来过。）
弥赛亚：这到底是……
红公爵：这个东西……该怎么说呢？
红公爵：所有人造素体的本源，修女们的核心，是叫……宿主吗？
红公爵：有点忘了，总之暂且就怎么称呼它吧。
[弥赛亚惊愕地看着眼前骇人的画面，听觉似乎被某些声音被剥夺了去。]
[流淌着福尔马林溶液的罐子里，她时常能听见咆哮，时常能听见低吟，仿佛谁的灵魂被死死地囚禁于意识的底层，永远孤独地哭泣。]
红公爵：宿主是所有时代的弥赛亚的起源，然而，它又并不属于同位体科技。
红公爵：研究室的资料将这家伙的原理类比成了塔迪斯身上产下的寄生虫，或是被弃用的容器……
红公爵：但后来我才明白遗弃的意思并非无法适配，仅仅是因为有「更好的选择」。
红公爵：于是，弥赛亚偷偷沿用了这项研究，亲身实践将自己培养成宿主，并成功把自己改造成和DOLLS一样拥有分身的生物。
红公爵：之后，她和她的「同位体」为了维稳灰烬教会的运行，先后工作了长达数个世纪。不过直到某天——
红公爵：高塔内部突然爆发了一场冲突，导致修女们全死掉，这项研究才得以终止。
红公爵：与这个结果相伴而来的，便是教会的威望一夜之间支离破碎，甚至连统治权被提前闻到风声的人类迅速架空……
红公爵：自那以后我们的研究失传了很长一段时间……所幸后来残破资料被我过去的伙伴透露给学联，这个计划才被WaffenAmt与某些科技集团的接手。
红公爵：接着41年的某天，涉世未深的威廉二世出于对欠下我人情的愧疚，在离世前又将这个组织连同实验室一同托付于我——
红公爵：真是太凑巧了，绕了一圈结果还是回来了。
红公爵：在这最激荡的时代，「深渊之底」计划得以重新问世。
红公爵：……至于后来……
红公爵：虽然皇帝阁下希望我借着知识的结晶，从另一个领域复兴帝国……不过我可没打算老老实实实现他的遗愿。
红公爵：你是了解我的，对于这种超越时代的项目，我向来会产生点自私的想法。
红公爵：所以在知晓一切来龙去脉后，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她……
红公爵：用于改良「深渊之底」的原料，有且只有一具生物构成与DOLLS高度相似，且精神强度充沛到足以接受寄生虫反复摧残的人类。
红公爵：我最后的弥赛亚——
红公爵：克拉丽贝尔·赫胥黎。
弥赛亚：这不就是……我吗？
红公爵：没错，她是你……但又不全是。
红公爵：很抱歉没能和你坦白，因为这确实是个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
[即便是带着强烈的情感叙述往事，可红公爵的声音却异常的遥远，听起来就像诗人在湖边沉吟摇篮曲。]
红公爵：一直以来你都深信，自己是那个被我拯救的克拉丽……但这其实是个天大的误会。
红公爵：你并非真正的克拉丽贝尔。
红公爵：正如我刚才所言，你不过是一个听命于克拉丽意识，拥有她的记忆并得到明确分工的「克隆出来的分身」，一个……本该用之不竭的消耗品。就和DOLLS一样。
红公爵：只要名为克拉丽的宿主和培养基还在，你在担任弥赛亚的身份时，便能倚靠宿主的细胞无限次的苏醒，永远实现不了物理意义上死亡……
红公爵：不过用于克隆的资源已经消耗到尽头，我也失去了令你拥有再生机会的条件。
红公爵：眼下唯一能令你全力参与战斗的办法，就是唤醒这有且只有一具的「克拉丽贝尔」的本体。
红公爵：啊，你不必担心她是否受过战场的洗礼。只要她能醒来，那她就能很快地获取你的所有记忆。
红公爵：就和同位体间的强制传输机制相似。无论杀人技巧还是价值观意识，都会原封不动的照搬过去。
红公爵：甚至出于某些至今仍无法参透的原理，她还拥有比你更强大的肉体。
红公爵：而作为唯一代价，此时此刻的「你」……我眼前这个一脸无神的孩子……
红公爵：这位弥赛亚，或者说克拉丽的替代品，将永远不复存在。
红公爵：你，能接受吗？
弥赛亚：我——
红公爵：……
红公爵：……也许是我描述得不够准确。
红公爵：哪怕宿主拥有你的记忆，也并不代表此刻的你产生的意识，还能对那副肉体采取操控。
红公爵：这不是忒休斯的船，她是实实在在地使灵魂获得了改变、成为另一位「独立的个体」。
红公爵：因此，一旦启用宿主，这一次，你就等同于销毁了自己，销毁了现在的弥赛亚……克拉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