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Spark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三十章：死城。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翌日早晨，八点。]
[格蕾特已经在将领们的护送下开启了铀弹的运输工作。]
[随后的莱辛巴赫宅只留下代理人一人，在空荡荡临时指挥室里，急促地来回踱步。]
枭：亲爱的统帅，依照您的安排，外面有人前来觐见。
代理人：那人是……？
枭：她是我雇主的代行之人，也是执意让我代替原维修会的精英们，辅助您工作的同僚。
枭：如果你们要结盟的话，请您务必代表维修好与她见上一面。
枭：——新任兴登堡总理的私人DOLLS部队的代表。
代理人：……阿尔雅的手下？
枭：是的……
代理人：……
[枭正要走到门前时，代理人却抬手无声地叫住了她。]
代理人：我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请让我有些心理准备。
枭：……这没什么好逃避的。
枭：要知道，您内心那些挣扎，都是您正在经受磨练的证明。
代理人：然而我眼下却依然丑态百出。
枭：可正是这些不完美造就了您今天的强大。
代理人：这明明是弱小的表现。
枭：不，您对自己的心存疑虑并拥有着害怕辜负他人的心情，正好说明您是一位明智且无比温柔的人类。
代理人：……谢谢。
枭：嗯。所以放平心态就好。
枭：……那我请我那位朋友进来了。
[枭按下了门把，临时指挥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了。]
斐迪南：抱歉，代理人阁下。原谅斐迪南的深夜造访。
斐迪南：不过枭小姐说，只有今晚最合适与您碰面。
代理人：晚上好，斐迪南小姐……
斐迪南：我们坐下来谈吧。
[她高昂着头，来到了代理人的病床对面。]
斐迪南：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阁下。
斐迪南：今早，我们的DOLLS带着一群容克和几名黑十字的陆军将军，会见了王立白蔷薇的首相。
斐迪南：这些人类将领之中，也有即将退役的保罗·兴登堡元帅……他是阿尔雅曾经以贤明自居的叔父。
斐迪南：如今他们一个个都已成了屁股倒向古旧独裁者们的老油条……并且，他们也在和教会方的代表做最后的和平谈判。
代理人：具体谈判的内容是什么……？
斐迪南：决定是否要干涉灰烬教会对人民委员会和维修会的武装冲突，以及后续如何保障各学联的社会发展和军备扩张的问题。
斐迪南：不过事已至此，孤立红色十月同盟和曾经为学联摘下累累硕果的您，已是既定的结局。
代理人：我听到的风声也说，战时内阁正要联合黑十字的古老贵族，出面协商与红公爵的谈判。
枭：这么说，连王立白蔷薇内部一大半的管理层，也已经集体倒向了投降派？
斐迪南：他们声称这是学联走向共荣的最终途径，并自诩共和主义者。
斐迪南：不过这就是投降的另一种说法……换言之内务部的情报也都被一一印证了。
代理人：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斐迪南小姐？
斐迪南：……我？
代理人：老实说，红公爵的条件无论对你们的高层还是对黑十字的民众，都十分诱人。
代理人：比起结晶王座战役时期，你和阿尔雅屡屡受到的污蔑与隐私威胁，这种能放上台面的和平互助协议不是更和你们的胃口？
斐迪南：……您这是在讽刺我吗？
代理人：不不，我是真心在替你着想。我能理解你们肩负的重责……
代理人：至少这一刻，我能对你感同身受。
斐迪南：如果您真心想要了解我们的心情……
斐迪南：我只能说，我和阿尔雅小姐其实做过很多后悔的事。
斐迪南：她说她每次入夜时，都会思考，如果一年前的议会上，在柯林斯阁下与您二者之间抉择的那天，选择了站到您的那一边……
斐迪南：那是否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代理人：……我不知道。
斐迪南：但其实现在有足够的事实证明，支持您才是更加正确的。
代理人：……
斐迪南：阿尔雅小姐曾言，这一年越来越多的案例在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用活在堡垒背后享受和平之人的思维，去思考身处战争的泥潭战士们的感受。
斐迪南：这既是傲慢，更是亵渎。
代理人：还能听到你们有的这个想法，我很欣慰。
斐迪南：那您呢，您内心深处究竟怎么想的？
代理人：我只坚信一点——
[代理人朝斐迪南竖起食指，声音嘶哑得如同沙漠中许久未喝水的旅人。]
代理人：这是我们，也是我个人崛起的最后机会。
代理人：如果此刻束手就擒，那么人类文明的消亡也离我们不再遥远。
代理人：届时秘密警察和武装修女的压迫只会越来越猖狂，所有在灾兽战役中为之奋斗与抵抗的民众们，只会永远被遗忘并弃置进历史的角落。
代理人：但我不想那样的悲剧发生……也不想我的朋友连块墓碑都没有。
代理人：然而很遗憾，无论我怎样思考，多么不想这一天提前到来……
代理人：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就是在不断地向我强调——
代理人：就算铀打击成功，电子毁灭战生效，我们拼凑起来进行人肉作战的反抗军的数量，相比教会已公开的总兵力，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代理人：可倘若激怒了红公爵再被教会拖下水，维修会的惨案便会在你们这群人的身上重演。
斐迪南：……那么如今的战况究竟如何？
斐迪南：你们能确定，位于其他学联境内的维修会支部全被摧毁了吗？
代理人：近似毁灭。
斐迪南：……东13号临时兵营，原拥剑暴君战区？
代理人：沦陷。
斐迪南：西北9号战区……原黑新娘活动地带呢？
代理人：被深渊之底占领。
代理人：同理森丘周边的所有城市，如果没有其他学联的帮助，一定无法抵抗超过两天。
斐迪南：议会得知这些消息的反应是……？
代理人：有恐惧和惊慌的，但更多的还是熟视无睹。
斐迪南：那您自己呢？您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代理人：我的话……
斐迪南：……害怕吗？
[代理人的眼神有些涣散。]
代理人：……怕。甚至面对灾兽都没这么慌张过。
代理人：况且据格蕾特所言，议会与白蔷薇战时内阁中，支持协助红色十月同盟抵抗灰烬教会的声音，已经全部消失了。
代理人：看起来总有一天，这个学联以及组成它的民族……
代理人：格鲁吉亚人、爱沙尼亚人，还有一堆我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种，也会不复存在，和维修会代理人一起被议会从人类历史中除名……
[代理人静静望了下窗外很远的地方，那里仍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代理人目光介乎澄澈与空洞之间，仿佛从这场未曾停下的雨中，提前看到了自己悲剧的结尾。]
代理人：除非我主动出面，签署投降协议并发表和平讲话，主张与灰烬教会的合作……
代理人：否则我永远也只能留在这间避难所里。
斐迪南：不过阿尔雅小姐说，这次她不想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所以至少在她看来……
斐迪南：我们都该支持你。无条件支持你。
代理人：……
[代理人再次认真地看向斐迪南，眼里泛着欣慰。]
斐迪南：我承认，起初黑十字帝国的议员们对你的为人仍存争议。
斐迪南：但直到我不下十次的听到姑娘们对您的议论……并好奇地复盘过去战役中您的所作所为时，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斐迪南：帝国，至此不会再有比您更值得倚靠的伙伴。
代理人：……
斐迪南：虽然目前仍有不少老容克害怕与您的合作，可是……
斐迪南：您同样也被灰烬教会，被前任维修会理事长，如今自称至高统帅的红色恶魔所畏惧。
斐迪南：能让他们不惜以任何肮脏手段也要逼迫臣服的人，我不管他是谁……都值得人类、以及我，给予毫无保留的信任。
斐迪南：所以，去面对他吧……面对那群畜生！
代理人：可我现在没有兵力，甚至连一位愿意给我开车的司机都没有，我也去不了议会。
代理人：没有你们替我开辟道路，我也无路可走……而且就算我真的按照你说的这么做，假设到头来我还是输了——
代理人：黑十字帝国学联同样也没有未来了。
斐迪南：那么这样……听说之前您给过枭一个建议，现在我也还您一个。
[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接上了话，似乎灵魂的热血涌上了脑袋。]
斐迪南：兴登堡卿和我每每站在这片土地时，我们都会去思考和幻想……
斐迪南：幻想自己哪一天被突如其来的天灾吞噬，然后死在新勃兰登堡的门柱底下。
斐迪南：到时候，汉诺威，纽伦堡，不莱梅，还有……柏林……
斐迪南：我们有生之年都无法踏足……那些只活在记录里的城市。接着一而再再而三地，眼看着走出去的机会消失。
斐迪南：至于我们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我们都考虑过。
代理人：斐迪南小姐……
斐迪南：因此，您得做决定了，统帅。和我们一样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斐迪南：而您的答复，也将决定我们以何种方式平复愤怒。
代理人：……
[代理人缓缓直起身子，从上衣里的口袋里取出一把枪，那把枪身上流动着刺骨的寒光，一声不吭地照向斐迪南与枭的眼睛。]
[三人的目光坦荡又固执。]
代理人：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二位能够答应我。
斐迪南：嗯……
[窗外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代理人的脸坚硬的像是青金石。]
代理人：若失败近在咫尺，也请二位……陪我走到最后。
斐迪南：……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