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游戏 瞄准孩子的“电子海洛因””的版本间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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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偏街小巷的电脑游戏室,难道真的不为有关部门所知吗?我们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我希望那些黑心的游戏机室的老板们,那些应该管而没有管或者暗中支持这些地下游戏机室的人想一想:也许明天沦落迷失的是你的孩子! | 遍布偏街小巷的电脑游戏室,难道真的不为有关部门所知吗?我们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我希望那些黑心的游戏机室的老板们,那些应该管而没有管或者暗中支持这些地下游戏机室的人想一想:也许明天沦落迷失的是你的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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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3日 (一) 16:17的最新版本
作品名:电脑游戏 瞄准孩子的“电子海洛因”──由一位母亲控诉引出的暗访
作者:夏斐
《光明日报》 2000年05月09日的文章,事件讓電子遊戲在中國大陸的印象趨向負面,同年六月國務院發佈《关于开展电子游戏经营场所专项治理意见的通知》,禁止遊戲機銷售。
近日,武汉的一位母亲奔走于新闻单位,悲痛欲绝地向记者控诉害人不浅的电脑游戏机室。根据报社编辑部的指示,记者决定暗访武汉的电子游戏厅和电脑游戏室,看看“电子海洛因”是怎样毒害孩子的,是如何泛滥成灾的。
第一次暗访
这位深明大义的母亲一定要陪我暗访,她说:“你自己很难找到电脑游戏室。”我说:“我知道有些地方有很大的电子游戏厅。”她说:“那种老式的电子游戏机,对孩子有危害,但只是鸦片;电脑游戏才是真正可怕的‘电子海洛因’。”这位母亲说,电脑游戏厅在周围一平方公里内有20家。
在武珞路附近一幢普通居民楼前,这位母亲用手一指:二楼就是。我以找孩子为由独自进去,只见二楼中间一间大房里放满了电脑,大约有30台,坐满了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几岁,正聚精会神地在机子上拚杀。
街头发廊旁,没立任何牌子,也未写“电脑游戏”字样,但是,只要推开其中任何一扇铁皮门,里面玩电脑游戏的80%都是孩子。
令人不解的是,这时正是上午11时左右,都是学校上课时间。知情人士说:游戏机室最火爆的时候是12:00-14:00、18:00-23:00。有的游戏机室提供一条龙服务,包吃包住,甚至包代替家长签字。
在武昌民主路旁安家湾的一幢居民楼里,记者推门而入,只见一楼摆满了电脑,而二楼则摆满了高低床。我问老板:“摆这么多床,给孩子们睡呀?”老板说:“对,有时实在太晚了,怕他们回去不安全。”“那么你这里就安全了?”“当然安全,我这里除了电脑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开在偏街上的,没有牌子的电脑游戏厅几乎都是非法经营的,而那些公开开设的电子游戏机室又怎么样呢?记者一行来到了××大学门口的学院路。在相距不到100米远的地方,有两个大型的电子游戏室。一个里面至少有50台游戏机,几乎都是孩子在机上拚杀,而且有10个女孩子,有的孩子还熟练地拿着烟,里间的小房子里有5台苹果机,是可以赌博的那种。另一家规模更大,称为××娱乐中心,有电子机、电视游戏机、电脑游戏机,约有120多台,简直是一个大工作平台。只是坐在上面的都是花季少年。我走到柜台前买了10元钱的硬币,然后问:“你们这两家相隔这么近,不抢生意?”卖硬币的老头说:“不用抢,这周围一平方公里内有4所中小学,有的是孩子来玩。”记者3天之内还遍访了汉口口宗关街、汉阳钟家村、武昌胭脂路、武昌珞珈山路、广八路等地,无论是在电子游戏厅还是电脑游戏室,几乎都是孩子们的天下。
据武汉方面知情人透露:在武汉公开挂牌的电子游戏厅有500多家,没有合法手续的电子、电脑游戏机室有3000多家。游戏室设有包房,包玩、包吃、包睡,有的学生玩游戏竟然5天5夜不回家。武汉市至少有30%的学生迷恋游戏机。
第二次暗访
这些秘密的电脑游戏室都在一些居民区内,孩子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了与孩子交朋友,记者花了一个晚上学会了目前正流行的《星际争霸》和《英雄无敌》,然后来到一个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着”的孩子身后说:“你不行,我做给你看。”我的“高招”果然吸引了他。很快我就成了他的师傅。我们有了共同的话题,这个只有11岁的孩子就对我无话不谈了。
晚上11点,我说:“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吧?”他说:“那好吧。”走出了电脑游戏室,我对他说:“这么晚了,你跟我走,你不怕我把你卖了。”他说:“你卖我?把我卖了才好呢,只要能打游戏,到哪儿都无所谓。”
在一个排档前我们停下了,因为孩子不肯走远,想速战速决地赶快吃完好回去接着打。我只好稳住他:“吃饱了才好战斗到天亮啊?过会儿我们俩联机打,决一胜负。”这时他才安下心来。
我慢慢地与他交谈起来。“这些电脑游戏室都藏得这么紧,有的干脆就在居民家里,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别的同学带来的。”“他们怎么知道的呢?”“可能是老板去校门口发了纸条吧,也有的是跟着高年级的同学来的。”“你是怎么被带来的?”“班上有很多同学经常聚在一起谈怎么打怎么打,大家交流谁打得好,那时我从未玩过,那年我8岁,我觉得好像很丢人,就跟他们一起来了。”“那你又用什么办法带别的孩子来?”“很简单,我们打赌,谁赢就由谁做作业。我曾带我隔壁的小弟弟来过,他可聪明了,只有6岁,就能过很多关了。”“家长不给钱,你拿什么打?”“老板可以欠账,只要你天天去就行。也可以带别的同学去打,带三个以上,可以免打一次。”“你欠老板多少钱了,我替你还?”“快两个星期了,我已带了不少同学来打,但老板说,仍然欠了100元。”“怎么欠这么多?”“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打到半夜或者天亮。”“你晚上不回家,父母就不知道吗?”“开始我骗他们,我晚上先睡觉,然后等他们都睡了,就溜出来,打个通宵。早上6点多,装作跑步跑得满头大汗,证明我是起早床。后来父母发现了,我也就不再骗来骗去了。”“爸爸妈妈不打你?”“打,经常打,我不怕打,我的皮很厚,有时他们打得急了,我就在脑里过关,反而不怎么痛了。”“那你还来?”“他们现在打少了,怕我出走,反正游戏室里包吃包住,我到哪儿都能过。”……
我实在不忍心再问下去了,我甚至害怕问出他怎样弄钱或骗其他孩子的事。他的眼睛由于长期面对电脑,已有些近视了,但仍然有孩子般的纯真,我给了他100元钱还债,然后默默地离开了。他向电脑游戏室的方向跑去。
不久前,武汉一家媒体报道:家住武汉满春街的一个只有16岁的少男,与两名同伙今年3月初在游戏机室里以交朋友为名,把两名14岁的少女骗入圈套,卖给了自己的表哥,获利4000元和一支枪。少男为什么拐卖少女?少男又何以能拐卖少女?这件触目惊心的案子与风靡江城的“电子海洛因”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第三次暗访
为了了解那些开游戏厅的老板们,记者决定再访电脑游戏室。
老板们大多是中年人,看样子没有多少文化,有的长得也挺凶的。我到了几家私家电脑游戏室,都没有套出什么,他们挺老练的,口风紧,都异口同声地说“没赚到什么钱。”但看到他们手上拿着那么一大叠找零钱的票子,你相信吗?
4月26日夜晚,机会来了,我在胭脂路一带的小巷子里瞎转,我知道就这么一条小巷子,也不下5家。可我推开了好几家的门,都没有人打,有的说机子坏了,有的说有人暗访不开机。由于我一身大学生的装扮,加上对电脑游戏又张口就是行话,总算没有引起老板的怀疑。我对一个年轻老板说:“今天虽然是4月26日,但是我本身是电脑专家,如果开机之后引起故障,我可以排除,不能修复的话,我甘愿一赔十,怎么样,让我玩一会,我实在手痒心痒。”然后我主动交了100元押金,老板相信了。我熟练地打了一会儿,老板就不再起疑心,就与一个黄头发的青年人聊。
黄头发说:“××地方游戏室比较少,可有市场,周围有好几所学校,我想在那里开一个。”
老板说:“那个地方的文化站长搞不定,再说房租可能贵。”黄头发说:“街道、工商、派出所还熟,重点是文化站长和房租。”
我见机会来了,就说:“房子我可以想办法,我住那里,我家有多余房,是又偏又不偏的那种,一楼有三室一厅。我们合伙怎么样?我负责房子,你们负责关系。”
就这样,我们聊开了。我说:“那里的孩子家长都是干部,家庭环境好,家长又看得严,你们怎么开拓市场?”
老板说:“这方面的办法我多得很,我本人就是初中迷上了游戏机,没考上高中,只好想办法开一家了。我的经验是,只要迷上几个坚定分子,不愁拉不到一个班,拉到了一个班就可以拉来半个学校的孩子。”
“怎么样拉?”
黄头发说:“那是孩子们自己的事,他们有的把别人骑的自行车汽门芯扒掉,中午没办法回家,又没办法睡觉,只好到我们这里转悠,看多了,就想上去,一上去就下不来了。”
怪不得在你们这条巷子里有几个修自行车的。
我故意装傻地问:“孩子们玩上瘾了,下不来了,怎么办?”
老板说:“就睡在我这里。我包吃包住还代替家长签字。”
“那孩子没有钱了,怎么办?”“我这里很便宜,一个小时2元钱,打一通宵只收10元,一般的孩子这点钱不在话下。”“要是一个孩子喜欢打,又实在搞不到钱呢?”“两个办法,一个是哄别的孩子来,一个是去参加‘擂肥’。”“什么叫擂肥?”
老板不耐烦说:“就是在路上抢别的更小的孩子的钱。”
我更傻地问:“你这不是引诱孩子变坏吗?”我为迷惑他,仍没有停止游戏。
黄头发说:“你的电脑游戏玩得这么好,怎么就不知道呢?这电脑游戏就是毒品,就是海洛因4号,不是我引诱他,孩子一迷上了,自己就会变坏。”
老板补充说:“整天在游戏室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结果,男孩子最后变成抢劫犯,小偷,女孩子最后变成三陪小姐。”我害怕他们起疑心,就赶紧接上说:“要是这样,我们没办法合作了,因为我家有小孩子啊。”
遍布偏街小巷的电脑游戏室,难道真的不为有关部门所知吗?我们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我希望那些黑心的游戏机室的老板们,那些应该管而没有管或者暗中支持这些地下游戏机室的人想一想:也许明天沦落迷失的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