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纪检委员会”的版本间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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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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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双鬼/捉鬼纪检委员会(已完结)
捉鬼纪检委员会同人文1(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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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酸奶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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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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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网页:https://rouya829.lofter.com/search?q=%E5%8F%8C%E9%AC%BC%2F%E6%8D%89%E9%AC%BC%E7%BA%AA%E6%A3%80%E5%A7%94%E5%91%98%E4%BC%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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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存在 神秘纪律检查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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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着世间和平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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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判断着 世间的是与非错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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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无数人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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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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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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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任务乃除去不干净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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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知不知道啊,最近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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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啥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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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的是不是那件事儿啊,就是那什么委员会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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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哎呀就是那个什么,好像叫捉鬼纪检委员会还是什么的,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名字。据说是国家的组织,这么多年一直在杀那些厉鬼精怪什么的,听着就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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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天哪想想就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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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加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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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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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真正的鬼呗,还有当然就是很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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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也信,老子从来不信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出来了,走走走,还不如去打盘游戏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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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输了今晚你请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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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行行行,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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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路人的谈论,李轩牵着吴羽策的手顿了一下,旋即冲着吴羽策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苦笑。吴羽策还是那样儿,平平淡淡的,脸上一丝波澜未起,但是指尖突然的微颤和手心里的一层薄汗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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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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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和吴羽策就是路人口中“乱七八糟”捉鬼纪检委员会的成员,分属虚空支队。前几天一位遇上大麻烦的新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暴露了组织的行迹,这几乎颠覆了人们的认知,一时间大街小巷沸沸扬扬都在谈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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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那些路人知道的太详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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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李轩突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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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去出差了不太了解,”吴羽策轻轻摇摇头,“稍详细一点的媒体报道的都是这样,甚至还有更详细的,临海支队的家门儿都差点让媒体和群众给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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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李轩话说了半截便闭了嘴,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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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要是来句“有内鬼”绝对是一句正确的废话,问题是这个内鬼出在哪儿,又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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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着逛着,俩人就走回了虚空支队本部。“晚上开个全体会议吧。”李轩苦思冥想未果后决定看看大家的猜测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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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好歹也算是个国家机构啊,上面也不帮着压一下?”支队会议上,早已被这事儿烦的焦头烂额的李迅撑着桌子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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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得住么?”清冷的声线从旁传来,吴羽策抬脸,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掩也掩不住的疲惫,“上面已经尽力压制了,可也只能管的住主流媒体,要是稍微再查严一点可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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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李轩双手合十,把手肘放在会议桌上,额头轻抵着掌侧的一层薄茧,“管的住媒体管不住人嘴,还有小刊物,你今天封查一个橘子周刊,明天就能给你蹦出来葡萄周刊,香蕉周刊,苹果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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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迅的眉头拧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沉默了,这确实是件很难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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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从窗户的缝隙里投进来,最开始它洒在李轩的脖颈上,后来它慢慢的向下滑,在桌角上依依不舍地挂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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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它还是落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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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夜晚是他们的主场,大家都各有任务在身。很快,各人几袭夜行衣,或结伴或孤行,湮没进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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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市中心歌舞喧哗,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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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黑白玉佩 让符咒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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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遍念起咒文开启八卦阵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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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刀斩断不洁净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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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遍体鳞伤也不能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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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辉清冷,静静洒在了四轮天舞上,红莲天舞和它的主人隐藏在暗处。四轮天舞剑刃上反射的寒光在某一刻刺痛了暗处吴羽策的眼睛。他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却发现李轩不见了。不仅如此,他们的精神连接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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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明明一秒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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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突然冒出了一缕薄雾,小巷幽暗潮湿的空气钻进了吴羽策的鼻孔,即使是在初夏,吴羽策还是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巷口还是像之前一样,月光也如旧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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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身陷幻境,还是李轩被带到了幻境里,亦或是他们二人都被这厉鬼的迷阵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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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吴羽策就不怎么敢动了。擅出迷阵的厉鬼一般都会以迷阵蛊惑人眼,操纵中了计的人自相残杀。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找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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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轩那边,他暂时并没有发现了自己的麻烦。在轻松的解决一波小怪后,李轩帅气地舞舞剑:“阿策,走!”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回答或是鞋底轻擦过地面的声音。他奇怪地转过头,却迎面怼上了一张可怖的鬼脸。李轩下意识的拿四轮天舞就往对方脸上招呼,可很快,他便堪堪停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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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中迷阵了,不能轻举妄动,伤了阿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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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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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和李轩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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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安静的令人害怕,就在吴羽策四下张望寻找异样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吴羽策看都没看,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哎呦!阿策你可摔死我吧!”那人坐在地上,屁股着地,一脸狼狈,看似摔的不轻。吴羽策神色丝毫未动,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对方却很熟络的拍拍他的肩:“刚刚遇到了点小麻烦,陷到幻境里去了,可废了我好大劲儿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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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眼中的戒备似乎消失了,他推推李轩示意他走前面,就在他们一前一后快走出这个巷子时,李轩的视野边缘乍现一道寒芒。红莲天舞气势汹汹的破空而来,“李轩”反手用一颗不知何时捡的石子弹向了刀刃,吴羽策避之不及,虎口一麻,红莲天舞险些脱手。“李轩”乘胜追击,“砰砰砰”几声响过,吴羽策的红莲天舞“咣当”掉在了不远处长满了青苔的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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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半躺在地上,手腕处一阵又一阵的发痛,虎口都已经麻木了。他正准备用勉强能动的左手将自己撑起来,胸口却传来了尖锐的疼痛。吴羽策发出一声闷哼,视线攸地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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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过去之前,吴羽策想:希望李轩能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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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轻拍了几下吴羽策的脸:“倒是个美人儿。可惜……”他脸上闪过一丝暴戾,很快,一阵浓雾袭来,待烟消云散,梦尽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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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小巷口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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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暗器从耳畔堪堪擦过,李轩手中的四轮天舞翻飞成了剑花,舞弄出了许多虚影。他停住手,沉着的准备着下一次袭击的到来。不一会儿,李轩身旁的黑影快速飞旋起来,黑夜的暗色似乎突然凝结成了实体,直直的往李轩面上扑来。李轩一惊,正欲往后跳跃以拉开距离,却发现脊背已抵上老街濒临碎裂的危房。不知为何,李轩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他脊背发凉,冷汗从额间鬓角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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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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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仍在靠近,李轩杀红了眼,一股脑的连同剩下的黑影一起解决了。眼下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是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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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哈哈哈哈哈,我记得那个人是这么喊你的吧。”再度清醒过来,吴羽策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之前的“李轩”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眼中多了一丝陌生和邪魅娟狂。“李轩”走上前来,修长的手指扳住吴羽策的下巴。“魑……”吴羽策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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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厉鬼,现在看起来,是由魑统帅的一批厉鬼。”狼狈回到虚空的李轩紧皱着眉头,一旁的唐礼升正手忙脚乱地为他处理伤口。伤口包扎完毕,李轩急不可耐地一拍桌子就要去救吴羽策。“等等队长你的伤还没好!”唐礼升焦急地冲着李轩的背影喊。“要是等伤好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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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我跟你一起去!”这时盖才捷突然站了起来,李轩没顾着答话,急匆匆的就往外走。盖才捷追了上去,李轩并没有阻拦,就当是默认了。唐礼升双手合十:“副队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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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美人儿,挺辣呀。”魑眯起眼睛,“不错,还挺聪慧。先是认出了我是假的,然后又辨认出了我是什么。”吴羽策趁他不注意,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对方也不恼,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嘴中吐露的字眼却是字字戳心:“哎,你那个老相好得过来救你了吧,我布了个阵,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要想打开,除非赔命。”吴羽策瞳孔一缩,剧烈的挣扎起来,可他还是挣脱不了身上的束缚。魑勾唇一笑,细长的舌头伸进吴羽策的口腔里,肆意侵犯。吴羽策正欲咬,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伸手死死捏住他腮帮两侧,束缚吴羽策的藤蔓越挣扎越多,饶是吴羽策体力再好,也架不住这般折磨,他很快就没有了还手之力。良久,他才放开近乎虚脱的吴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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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魑。魑嘿嘿一笑,准备继续做些什么。他刚伸出手,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很快,腥臭的血液四溅,魑的一条手臂化为浓浓的黑雾,消散在空气里。血液溅到吴羽策身上,也溅到藤蔓上,那些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魑愤怒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身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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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又是血液飞溅的声音。魑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到吴羽策坐在椅子上,手执红莲天舞,高高的翘起二郎腿:“首先,非常感谢你在带我来这儿的过程中有兴趣把我的玉佩摘下来了,只要它一离体,我就可以使用符咒。其次,更感谢您的是,您居然有心情把剑给我带过来。最后,”他顿了一下,“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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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地府的判官一般高高在上,平静而又残忍的宣布人的死期。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他怒吼一声,身体暴涨了三倍,眼睛通红,缺失的手臂也在不知不觉中长了回来。无数的厉鬼尖啸着环绕着吴羽策,吴羽策周身的符咒旋转着划出一道道黄色的虚影。吴羽策看似直扑魑而去,实则虚晃一枪,直接扑向了门口的阵眼。红莲天舞一插进去,刹那间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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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带着盖才捷闯进了小巷,很快就遭到了厉鬼的偷袭。本来李轩应付这些够呛,可他带上了盖才捷,两人一起,就很轻松了。盖才捷也摘下了玉佩,低头浅吟低唱,一个阵法突然就出现在了厉鬼的密集区。李轩在阵法的掩护和帮助下冲锋陷阵。很快,那一片厉鬼便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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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尖锐的爆破声。暗沉沉的夜幕被撕破了一个紫红色的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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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李轩转头对仍然愣神的盖才捷轻喝一声。两人再次隐没在了黑暗中,朝着那片爆炸声迅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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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能力 其名为土木金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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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这样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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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时开始 背负使命不能再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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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桃木身心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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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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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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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够逃离名为责任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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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随着结界崩塌自一片火光中飞出,碎裂了一地的石砾划过他的身体,叫嚣着在皮肤衣料上划开口子,催生出盛情绽放的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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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轩赶到现场时的目之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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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轩甩掉好几大步的盖才捷很快从房屋拐角处小跑过来,汗水淌进了他的眼睛里,惹得一阵刺痛。盖才捷胡乱的用手背揉揉眼睛,睁开眼时看到的正是吴羽策一手撑地,一手摸索着寻找红莲天舞的模样。而李轩睚眦欲裂,险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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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尖锐的石子撕开,在后背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深浅不一的血痕。很快这份触目惊心的血红便被飞扬的尘土掩埋而消失了。沙尘飞起的瞬间,吴羽策只觉得眼里进了无数沙子,又疼又涩,他只能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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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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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陷入昏迷前,吴羽策听到了魑的惨叫以及一声焦急的呼喊:“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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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好耳熟……好像是……李轩?不对他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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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眼皮下变成了一条尚有微光的小缝,挣扎几下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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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虚空的医务室里,李轩趴在床边睡着了,一旁值夜的唐礼升也仅仅是浅度睡眠,一听到响动就醒了。李轩似乎是守了大半夜,看起来似乎睡得有些沉。吴羽策向唐礼升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小心翼翼地下床。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吴羽策还是觉得周身都疼,撕裂着疼。冷汗从额角缓缓滑下擦过脸庞,又不慎流到了下一处伤口,新的疼痛又被触发。这时,吴羽策听见背后有人呓语:“策……阿策……受伤……不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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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礼升识趣地轻推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前从门缝里给了吴羽策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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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吴羽策心想。但还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探进李轩的头发里乱揉一把。李轩的发质算不上软也谈不上硬,胜在十分清爽,揉起来异常的舒适。吴羽策一时没忍住多揉了几把,于是我们的李队长就被他的副队给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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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李轩还有点迷糊,睁眼还是一片马赛克一般的糊,不过很快他便清醒过来了,“阿策!”李轩有些激动,越过一张床想要抱抱摇摇他的阿策,可到最后他只是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连拥抱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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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还有伤啊,他一定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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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突然被推开了,见此情景,闯进来的葛兆蓝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还是开口了:“那个,队长副队,你们俩都受了伤,你们的任务就让我和昊轩出吧。”他边说边扯了扯身后的杨昊轩,杨昊轩只录了半张脸出来,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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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突然转过头,一把拉住李轩的袖子:“你受伤了?”李轩闻言轻咳一声,悄悄把眼神往杨昊轩和葛兆蓝那边飘,站在门口的二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用脚尖磨了磨地。吴羽策这才突然明白过来,他低下头,微微的薄红袭上脸颊。李轩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他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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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真可爱。李轩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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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对着门口二人说:“那行,辛苦你们了。”“哪里哪里,队长副队平时帮我们那么多,现在我们也应该帮帮你们了。那……我们先走了。”葛兆蓝说着,飞快的扯着杨昊轩从门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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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上门,吴羽策坐回到床上,这才开口:“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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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我我我当时有点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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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守了我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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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那个也没多久啦其实我们回来就已经大半夜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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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吴羽策有些郑重的开口,“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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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李轩被这一记直球打懵了:“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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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策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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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粉红色小气泡即将喷涌而出时气氛破坏者——手机出现了。当时车干大大的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于是他没看姓名就接了起来:“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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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似乎很无语:“怎么李队,出了个任务回来就连我老冯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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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冯委员长啊……额我……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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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听说你和羽策为民除害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所以特地来慰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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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委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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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帮李轩和吴羽策接了任务的二人在一栋废弃的大楼内背对而立,谨慎的感受着任何一束异常的波动。刀刃带着符咒破空而过,子弹出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到无限长。又是一阵激烈的响动,终于完成任务的二人精疲力尽地靠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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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想像副队那样受个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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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看看副队刚被送回来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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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歇一会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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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厉鬼除尽吧,我们身上有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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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兆蓝看了看手环:“走吧,出下个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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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轩满脸惊讶与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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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还有几个任务啦,这个只是帮队长和副队做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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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昊轩选择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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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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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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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负起了斩鬼的责任,保护着普通的人们,不能再疲惫,不能再颓废,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当一个个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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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件事暴露后,人们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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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痛斥以前组织瞒着他们,他们认为这样的生活过起来很刺激很爽,他们担心这些人拥有这样的能力会对他们不利,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恐怖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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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累了,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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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啊,整天精疲力尽地除掉那些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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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逃避,想逃得远远的,逃掉这个名为责任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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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引出所有 剩下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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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上性命也要了结这无限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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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痛战斗之后我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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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沉重包袱流下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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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儿,这个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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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数据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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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出任务的二人在接受了冯委员长的亲(mó)切(guǐ)慰(wèn)问(hòu)之后,在会议室展开了一波数据分析。本来只是稀松平常的关于厉鬼精怪的调查分析,快到饭点的时候吴羽策却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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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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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策你叫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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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算历年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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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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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很无厘头,但是李轩相信吴羽策的判断,两个人就拿着计算机算了起来。吴羽策那部分少一点,比李轩先算完,抬头报出一个数字。李轩继续按着计算机,按键被他按的啪啪响,少顷,李轩有些震惊的抬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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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历年厉鬼精怪总数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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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也就是说……我们费尽辛劳除鬼依旧除不完是因为这个规律么……那这似乎是个死局,我们的存在似乎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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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的,毕竟总数一样,我们杀鬼似乎还扰乱了平衡,使更多的人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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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是没错但是……但是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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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瞬间沉闷了下去,这种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唐礼升敲门催他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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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敲门声响过,李轩忽然一拍脑门儿:“委员会多久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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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的唐礼升乍听见这句,下意识的回了一句:“2000年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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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小唐你先去吃饭吧,我跟你们队长有点事待会儿再来!”吴羽策突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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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稍有惊讶地转过头来,吴羽策向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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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们全部杀光,便可换得百年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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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们和委员会那边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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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杨昊轩他们也回来了,李轩索性就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讲了一下基本情况。大家听完后表情都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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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净所有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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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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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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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不能这么无限的轮回下去了,我们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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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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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现引起了委员会的高度重视,同时也在各支队中引起轩然大波。委员会当机立断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最终冯委员长拍板,决战时间初步定在了一个半月之后。为做好战前准备,各大支队又零零碎碎开了半个多月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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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个月极为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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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积极的做战前筹备,训练也比往常加量。吴羽策的伤渐渐好了起来,马不停蹄的加入了训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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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训练结束,大家都腰酸背痛,恨不得马上飞回宿舍与自己的床来一次亲切的拥抱。吴羽策也很累了,不过他还是撑着洗了个澡再回到床上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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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你说我们做那么多准备,我们会有很大概率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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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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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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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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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有魑诡异的笑容,爆炸时的巨响,飞溅的碎石,旋转的天地,触目惊心的血液,还有……还有魑最后的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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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中不复有狷狂,反而附上了一层浓浓的悲意,似乎还有一丝转瞬即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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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魑死了,伴着一声不甘心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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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又见到刚刚加入委员会的他,那时他少年意气,只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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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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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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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不记得也难怪。委员会会将加入成员的记忆碎片收走,待到退役的时候再归还。之前吴雪峰和方士谦前辈走的时候就拿回了记忆碎片,不过说起来也好久没见过这两位前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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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的梦境结束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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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引出所有剩下的厉鬼,拼上性命也要了结这无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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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吴羽策斩鬼拍阵在前,配合葛兆蓝杨昊轩弹药枪炮齐轰。四轮天舞和红莲天舞在月光下挥洒出虚离的剑影,似乎能将月光割的支离破碎。盖才捷双手飞快地结印,周身符咒翻飞,驱魔净祟。李迅作为刺客冲锋陷阵,在炮火的掩护下突进收割。唐礼升也拿起枪帮他们解决几个漏网之鱼。一时间,他们面前的厉鬼就像割韭菜一样倒下。李轩初还有些惊喜与放松,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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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杀一片肯定没有问题的啊,但是他们会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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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昊轩手中的重炮在恶鬼的扑袭下险些脱落,唐礼升也不再拿起枪,而是忙着处理伤员。李迅负了伤,葛兆蓝的弹药扔的没了章法。盖才捷的手都在抖了,符咒也少了很多。李轩吴羽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他们都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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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此同时,各大支队也遭遇着相同的情况。轮回的神枪手和魔剑士压制性的消灭,但是枪王的额头却渗出了汗珠;蓝雨的话唠剑客此刻已经变得沉默寡言;微草的阵型被打散,高英杰寡不敌众差点从扫帚上跌下来;霸图的韩文清手臂上已伤痕累累,兴欣的一众人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
 +
最初肢体上受的伤火辣辣的疼,慢慢的它变得麻木,然后它会结痂,再被下一次攻击划破或者在挥动武器的同时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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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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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坚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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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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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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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太惨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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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概七日后,战局才初渐平缓。大街小巷里有时有些小鬼,都被路过的委员会成员顺手击杀了。但吴羽策总觉得不对,那些厉鬼被击杀时的神情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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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不甘,怨愤,悲愁和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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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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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羽策想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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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尘埃落定,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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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时候就和李轩一起退役,拿回记忆碎片,然后一起去养老。李轩好像很喜欢海,那就买一栋海边别墅,每天吹着海风,听着海涛,赏着海景……
 +
 +
那时吴羽策不懂,世间万物,事与愿违。
 +
 +
【记忆碎片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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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也已破碎
 +
 +
不是正义战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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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也是同类
 +
 +
只是因为修行高深不被普通方法摧毁甚至还把驱鬼方法全部都给学会
 +
 +
被人篡改记忆
 +
 +
以为自己人类
 +
 +
用缩短性命的招式每日每夜劳累
 +
 +
此时此刻被其他驱鬼人方法包围已经没有时间力气反抗伤悲
 +
 +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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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一方才能 绝对肯定错与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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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符咒埋在了自己体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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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掌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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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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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臻于平静,吴羽策和李轩再次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嘈杂喧哗像水一样流过,在他们身边都自动绕行。上午的阳光正好,两个少年梦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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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进一个小巷里,小巷的背面似乎有人在哭泣,再熟悉不过的厉鬼套路,两人三下五除二很轻松的解决了那两只鬼。这某个瞬间,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闪过吴羽策的脑中,就是他觉得那两只鬼在呼救,而且他感觉那两只鬼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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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头,事情都过去了,吴羽策决定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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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突然想到自己在大战前想到的东西,那时他们孤注一掷,怎敢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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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又怎甘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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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头微眯着眼打量吴羽策,阳光倾泄在少年的脸上,脖颈上,肩膀上,手背上,衣服上……还落在少年炙热的瞳孔里,泛着金黄的微光。吴羽策本有些偏黄的发丝在阳光照耀下也变成了浅黄色 ,柔柔的,让人禁不住想去摸。李轩刚探出蠢蠢欲动的手,吴羽策就把头转了过来,平日里总有冰粒浮动的眼神里竟染了笑意:“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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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沉溺于美色的车干大大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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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还有些力量残余,但是也不足为惧了,所以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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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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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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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正常牵在一起的时候变成了十指相扣,没有说出来的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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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可以卸下这个沉重的包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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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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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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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二人都有些眩晕,成为普通人,是他们一辈子的梦想,是前辈们终其一生都未能如愿以偿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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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十指相扣,快步走向冯委员长的办公室,走向他们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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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退役?”虽说是问句的表达形式,但是冯委员长的语气还是很平静,说明他感到并不意外,他们并不是第一对向冯主席提出要求退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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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支队里面留几个小辈就可以了,把这些厉鬼清扫干净。”冯委员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得嘞,到资料室左边的柜子顶上去拿张表,填了回来给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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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和吴羽策连忙照办。李轩几乎是在以光速填表,吴羽策看似很正常,但颤抖的笔尖还是暴露了他激动的内心。把表填完交给冯委员长,冯委员长抬起眼睛瞟了几眼,也不细看,就放在了一边。李轩眼尖瞟到那一沓资料,原来最上面放着两张一样的表,上面的名字写的分别是赵杨和杨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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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果然跑的很快啊。李轩在心里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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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到更元路36号去领你们的记忆碎片。”冯委员长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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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像冯远委员长道了谢,便迫不及待的往冯委员长说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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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狂喜中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本来动作带些疲惫的冯委员长的眼神突然阴暗了起来,他迅速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又有两只鬼要来了,请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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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盖才捷的声音显得有些累:“委员长……不是说好就只剩下些残兵败将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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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世界很大嘛,漏网之鱼也不少,等你们把这些漏网之鱼清理干净了,你们也跟你们正副队一样退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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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副队!他俩退役了!”电话那头传来李迅惊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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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葛兆蓝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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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大家都想退役。还有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他们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出这话的时候,冯委员长感觉心里有点抖,但是在电话里,他还是毫不心虚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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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不想要了,他们是有多想退役啊!都不跟我们道个别。”贾世明带了些哀怨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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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行。”盖才捷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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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杨昊轩系着鞋带,“速战速决,忙完好回来吃午饭。要是他们回来了,还可以帮他们收拾收拾东西,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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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想,反正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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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李轩。”吴羽策忽然叫住了走在前面兴冲冲的李轩,“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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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碎片再说吧。”李轩脚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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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嗯了一声跟上,本来应该是大喜的心情,此刻,他却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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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之前太累了吧,现在一下放松下来,有些不太适应。吴羽策想着,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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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地方,小街有些偏僻,道路弯弯绕绕。他们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找到了那个36号,坐在里面的人本来在埋头看书,听见响动抬起头来:“是来领取记碎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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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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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支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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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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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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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吴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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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对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拿起两个小锦囊,递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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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之后,吴羽策回忆起了这个笑,这个笑容才配得上是真的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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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小巷的尽头,看着锦囊,索性打开了它们。记忆温柔的融入脑海,而回想起这一切的人,啊不对,而回想起这一切的鬼,感觉自己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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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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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没有了,被回忆吞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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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是鬼,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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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是什么正义的战士啊,明明与他们所厌恶的邪祟也是一类。只是因为法力浑厚,修行高深,不会被普通方法摧毁才一直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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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讽刺的是,他们被人篡改了记忆,以为自己是人类,帮助人类学会了所有驱鬼的方法,用以杀死自己的同类。用缩短性命的驱鬼方法每日每夜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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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杀了无数鬼的吴羽策,看着自己的魂体,明白这幅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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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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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痛苦的捂住耳朵,平日里虽说很傻气却一直很坚强的他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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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先别慌,现在正在清除漏网之鱼,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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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闻言,勉强稳住了情绪,就在他们快要拐进一栋废弃的小楼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轩探头去看,既然发现是盖才捷,杨昊轩和葛兆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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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吴羽策轻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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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盖他们。”李轩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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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盖才捷的声音传来:“我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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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是杨昊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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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放个阵。”听到这句话的吴羽策大脑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拉起李轩就跑。可惜晚了,两只鬼在阵法的作用下无处遁形。紧接着,密集的炮火袭来,在爆炸烟雾的空隙中,李轩和吴羽策偶而辨清了三个孩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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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张脸尚还稚嫩,表情里透着的却是一股残忍的坚毅。他们还都是“人”,他们身上都还担着一个叫做除鬼的可笑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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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羽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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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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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能笑一笑, 假装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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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到底哪一方才能真正肯定错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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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想,他已经没有时间和力气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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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吴羽策对视了一眼,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可以将这个城市炸毁的保命符咒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体内。
  我叫洛天依,今年15岁,是矶陵中学高一3班的一名学生。
 
  成绩平平,相貌平平,丢进人群里也找不到大概就是我这种人了吧。
 
  但是有一点值得说的是,我还有一个身份——捉鬼纪检委员会的一名成员。
 
  是的,捉鬼。
 
  在这座被老旧的城市里,偶尔一栋斑驳的高楼还能看出昔日的繁华。但不知从何日起,越来越重的污染让城市里滋生出一种可怕的生物,它们靠吃人来维持生命,有强大的法力,人们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很像中国神话中的“鬼”。“鬼”一日日壮大,城市被“鬼”一点点蚕食,无措的人们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在民间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一个唯一能与“鬼”对抗的组织,人们把它称作“捉鬼纪检委员会”。捉鬼纪检委员会为人类的生存努力着,终于把“鬼”逼得在白天不敢露面。但是,夜晚,仍是魑魅魍魉肆虐的时候,于是委员会不断吸收新成员,以对抗“鬼”。
 
  15年前,我的父母在对抗一个极为强大的鬼的时候双双殒命。我的义父,也就是捉鬼纪检委员会现任会长救下了我,将我带进了组织。
 
  和我同期进入的,还有一个叫乐正陵的女生。一个很奇怪的女生,总是一身红衣,一脸淡漠。但是自己却对她有种特别的好感。可能是同病相怜吧,听说她和我的身世惊人的相似。无父无母,被会长捡到并养大,是捉鬼纪检委员会里一个强大的委员。
 
  加油,天依!有一天你一定能为父母报仇的!
 
==正文==
 
                                                                    遇鬼
 
  窗外操场老树上的蝉鸣“吱吱吱吱”响个不停,夏天的热气不停袭来,窗台上的盆景好像也蔫了不少。讲桌旁的班主任嘴一开一合不停唧唧歪歪着,天依眨眨眼睛,努力想听清老女人在讲些什么,可是困意一阵阵袭来,听不听班主任的训话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正当天依和周公约会时,一颗粉笔飞弹以时速120米的速度正中脑门。
 
  “哎呦!”天依委屈的揉揉通红的额头,睁着迷蒙的大眼略带茫然的看着周围。
 
  “洛天依!昨晚见鬼去啦你,上着课都能睡着,不想好好考个大学啦!学习不好,态度就是大问题,要端正态度,你看你………”
 
  班主任不愧到更年期了,骂人功夫又精进一层。
 
  “放学后到我办公室!”
 
  洛天依虎躯一震,惨啦!这次又要被留到很晚才能回家了。嘤嘤婴,为我可怜的肚皮默哀两秒。
 
  等到洛天依从校门口出来时,天边夕阳似火,蓝色的天幕此时似被烈火烧灼,红得泛紫。天依总觉得心中隐有不安,右眼皮猛地一跳,这可不是吉兆的表现。
 
  这么想着,洛天依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快了快了,洛天依告诉自己,再转过前边的路口就到家了。
 
  转过弯,洛天依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呆住了。
 
  “这…这不是学校门口吗?”
 
  愣了一下,洛天依立即反映过来了,自己被盯上了。
 
  “出来!既然敢拦我,就大大方方的站在我面前,不要搞些偷偷摸摸的事!”
 
  “咯咯咯咯咯,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娃子,还挺有胆识。好,今天我就让你死的明白!”
 
  话音刚落,洛天依就感到一股凉气袭来,一种透入骨髓的冷,让人不禁想到以往种种悲伤的事,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洛天依晃了晃脑袋,压抑住这种情绪。眯起眼想要看清前方来者的样子。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要看清前人有些费力。
 
  那人却突然把脸凑到洛天依面前,深陷的眼眶里没有眼珠,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洛天依,扭曲的嘴唇咧开呈一个诡异的弧度。洛天依不禁被吓得后退一步,这才看清了这人,啊不,这鬼的全貌。
 
  枯瘦青黑的身体套在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中,在空中飘飘悠悠,似乎..并没有脚。细长的手掌僵直地向前伸去,脸被掩映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咯咯咯咯咯,我今天真是好运,一出门就遇到一个修真者,你,一定很好吃吧,咯咯咯咯咯。”黑衣鬼的声音一如想象中的嘶哑恐怖。
 
  “笑话,一个驱鬼师会被你这无名小鬼吃了吗?”
 
  “驱…鬼师”嘶哑的声音有些呆愣。
 
  是不敢攻击自己了吗?洛天依如是想。
 
  而下一秒,一阵突然袭来的阴风,把得意中的洛天依逼退了几步。
 
  “小娃娃,你还是太嫩了,乖乖让我吃了增加修行吧。”
 
  眼前的黑衣鬼动作不停,双掌在虚空中凝聚鬼气,掌中的黑气不断凝聚增多,黑衣鬼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刺耳声音。
 
  “我靠,这是在蓄力放大招呢。”吐槽归吐槽,洛天依还是不敢大意了。
 
  洛天依掏出乾坤袋,从中拿出一张紫色的符纸。左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印结,符纸飘在了锁鬼印的正中,洛天依双手又快速比划了个复杂的手势,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天罡八阵土锁鬼阵”说罢双手猛地向前一推,符纸上的字发出刺眼的金光,将黑衣鬼笼罩起来。
 
  “啊————”黑衣鬼发出痛苦的嚎叫,刺耳的哀鸣大有穿透耳膜的趋势。
 
  黑衣鬼剧烈的挣扎起来,不断的对锁鬼阵的那层薄薄的罡气罩发出攻击。
 
  洛天依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对阵法的大量法力输出让她没有精力再去开启新阵法杀死黑衣鬼。眼见阵法快要被破,她也不免紧张起来,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咔擦”罡气罩出现了裂痕,洛天依瞪大眼,“砰!”的一声,罡气罩应声而裂。黑衣鬼显然被洛天依激怒了,破烂的黑斗篷被黑气充盈鼓胀。一冲破罡气,黑衣鬼立即冲向这边,伸出干枯的手指向自己抓来。
 
  “完了,”洛天依闭上眼睛,“今天难不成要折在这小鬼手里了…”
 
  “嘭”的一声,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洛天依将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紧张地看着前方。
 
  一袭红衣的女子站在前方,还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右手五指张开前伸,金光自掌心射出,黑衣鬼被金光弹飞,又被随即而来的阵法困住,顿时发出无比凄厉的嚎叫,随即灰飞烟灭。
 
  不过一两秒,之前困扰自己的黑衣鬼就灰飞烟灭了。
 
  洛天依呆了一下。随即扑上前抱住前方的人:“阿陵,你终于来了。我差点就被杀掉了QAQ”话语中带上来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撒娇语气。
 
  前方的人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转身揉了揉天依柔软的银灰色头发,看对方的眼神也不觉带上了怜爱。
 
  “我这不是才出去接了个任务,回家发现你不在,就立即出来找你了,还好我赶上了,不然…….”
 
  乐正陵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懂。于是洛天依紧紧抱住乐正陵,两人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莫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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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散之前,吴羽策突然想到了赵杨和杨聪。
  熹微的光透过窗斜射入屋内,古香古色的红木家具都好似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霞光,房间正中的大床上,熟睡的少女莹白如玉的脸庞也染上的微微的粉红。
 
  “嗯~”洛天依发出一声嘤咛,睫毛微微颤动,似是要醒来的样子。
 
  坐起身,惯例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眨着还带着水汽的绿眸慢慢下床穿衣。
 
  穿上道服,天依定定的看着镜中的人儿。
 
  银灰色的长发用八卦头绳松散地束起,飘逸的八卦道袍更显眼前的人儿仙气飘飘,一根蓝色的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袖子上飘渺的云纹随着动作变得显眼起来,举手投足之间不似凡人。只是,眼神太过凌厉,莫名的让人害怕。
 
  天依揉了揉脸,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样子,拿起桃木剑转身出了房门。
 
  今天星期六,所以昨晚洛天依没有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而是直接来到了组织的基地。捉鬼纪检委员会里的成员在基地里都有一间屋子,在有集会或是有任务的时候就可以住在这里。洛天依在这里则是因为在星期六的时候,义父会对自己的异能增长状况进行简单的检查和辅导,风雨无阻。义父作为捉鬼纪检委员会的会长,忙的几乎看不到影儿。所以洛天依对义父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教导自己还是很感激的,每一次练习都极为用心。
 
  从基地里几乎没有人就能看出洛天依起得有多早。
 
  慢慢走过寂静的走廊,洛天依突然起了去一趟后山的念头,反正时间还早,自己去一趟也没关系。
 
  顺着杂草及小腿的小道悄悄走着,凉凉的晨风袭来,洛天依不禁觉得浑身舒畅,好似重生了一般!还是这自然的感觉最能让人放松。一路上满目皆是青嫩的绿草,间或有一朵两朵鲜艳的淡淡的野花亭亭玉立,还能听到林间传来的叽叽喳喳的清脆鸟鸣。
 
  飘渺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空灵婉转让人如痴如醉。“这,这笛声…..”洛天依不禁加快的脚下的步伐,“母亲,母亲!这是母亲吹的笛声!”一路匆匆,来到了那株木棉树下。
 
  修长的背影随着笛声悠悠轻轻摇晃,火红的木棉似乎被灼烧了,那人身上刺眼的红光让自己几乎睁不开眼。
 
  “…..母亲”洛天依有些哽咽地开口。
 
  眼前的人缓缓转身,看到自己时,似乎呆愣了一下。
 
  “洛天依?”那人疑惑地开口,清亮的声音如流水叮咚般动听。
 
  少年向前一步,左手将竹笛握在胸前,伸出纤细好看的右手,浅浅笑着开口:“你好,我叫莫玉笙,是新来的学员。久仰天依学姐的大名。”说完歪着头等洛天依回应。
 
  洛天依眨眨绿眸,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他是谁,怎么他的背影那么像记忆中母亲的…而且他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莫玉笙见洛天依不回复自己,也不闹,收回右手淡淡地看着洛天依,眼中带着一抹探究。只是心中好笑,眼前如此单纯的少女,真的是捉鬼纪检委员会中有名的高手之一吗?
 
  洛天依又眨眨眼,终于回过神来。“哦..哦,那个,我就是洛天依,莫玉笙是吧?”
 
  “是的,学姐。”
 
  “你怎么一大早就来到这里啊?”
 
  “哦,是这样的学姐。家父让在下在今早去跟会长他老人家问个好,他俩本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但会长大人平日过于忙碌,只有在基地里才有机会见到他,所以…..可是在下实在不才,已经迷路了好一会儿了,误打误撞进入了这片小树林,见此美景,心中有感而发,让学姐见笑了。”
 
  “没有没有,”洛天依讪笑这摆摆手“吹得很好,只是被我打断了。”
 
  “学姐喜欢吗?隔日在下可以吹给学姐听哦。”
 
  “真的吗?那太好了!诶你不是说你要去见我义父吗?走学姐带你去。”
 
  见眼前的少年露出疑惑的神色,洛天依又补了一句“我义父就是你说的会长大人啦。”
 
  少年露出淡淡的微笑,洛天依面不改色地回头看路,其实内心的小人早就喷着鼻血骑着草泥马奔腾啦!啊啊啊啊这是我的型啊,好萌啊啊啊!美美的仙童嗷嗷嗷嗷!温柔受扑倒扑倒!
 
  莫玉笙有些不解地看着洛天依碧绿的眸子里射出某种类似狼光的精光,绿幽幽的有些渗人。莫玉笙还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在洛天依的脑子里已经被自己YY到:湿润着黑宝石般的眸子欲拒还迎的看着前方,纤长的玉腿挑逗般地摩擦着,胸前红豆若隐若现,清亮的声音带出一丝暗哑:
 
  “你在干嘛呢?还不快点!”
 
  嗷嗷嗷嗷嗷根本把持不住啊!!
 
  “洛天依你干嘛呢?”
 
  诶?声音不对啊,洛天依谁啊,小受受怎么会喊她呢?
 
  洛天依?啊!!
 
  洛天依立马回过神来,却见前面竖着柳眉瞪自己的阿陵。
 
  “阿陵不要生气嘛~~我只是走一会儿神,你不要在意了好不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条件反射地扑上前撒娇。
 
  “哎呀,好了好了。让你去找会长你却在这发呆,要不是玉笙把你带来我这儿,你还想发着呆去找会长啊!”
 
  玉笙,叫的好亲热啊!洛天依嘴微微嘟起,不满地斜蔑莫玉笙。
 
  乐正陵也是对洛天依这脱线的性格无奈了,“好了好了,正好我也有事去找师傅,咱们一路吧。”
 
  “诶好。”一听这话,洛天依笑的是见牙不见眼。
 
  阿陵的师傅在竹苑,前一个路口就和两人分开了。两人一路无话,直到阎泱殿。
 
  路明凡站在院子中央,背对着门口,衣抉飘飘无风自动,黑中夹白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梳到头上,仅是一个背影,就有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人静默。洛天依和莫玉笙此时也是严肃起来,立正站在了门口。
 
  “进来吧。”淡淡的声音却如铜钟般洪亮。下意识地,两人齐齐迈进了院子。
 
  “见过义父/会长。”
 
  “嗯。”
 
  路明凡转过身,岁月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年过半百的年纪看起来却只是,方正的脸上透着一股凛然正气,淡淡的没有表情,不怒自威,轻轻的一个音节就能让人不自觉噤声,举手投足尽显王霸之气。
 
  在看到眼前的两人时,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柔和了一点。
 
  “玉笙啊,”
 
  “玉笙在。”
 
  “今年你也是到年纪进组织了吧。当年的一个小不点儿,现在就有能力保护别人了,看来,我也是老咯。”
 
  “会长大人寿比南山,即使老来亦能老当益壮。”
 
  “呵呵,你父亲还好吧?”
 
  “父亲大人身体安康,一切皆好。父亲让玉笙带话,说自己多年未见会长大人,甚是想念,希望会长大人多保重身体,有时间再会。”
 
  “这老头子…”路明凡似无奈地摇摇头,“唉,我也是太忙了….有时间,如果有时间一定会去看他!”
 
  “玉笙定会代为转告。”
 
  “嗯……玉笙啊,你刚进组织,也没什么人能带你,这样吧,天依”
 
  “天依在!”
 
  “这以后玉笙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待他。”
 
  天依撇撇嘴,果然,这祸害就要丢给自己了。而且这说得跟托付终身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嘛!
 
  洛天依的小动作怎么能逃过路明凡的眼底,他无奈轻笑:“不会亏待你的,这样吧,今天放你一天假。带玉笙去基地里转一转,给他说说规矩任务什么的。”
 
  “….是。”
 
  从阎泱殿出来,莫玉笙就一直跟着自己,洛天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终于在一个路口停下了,转身双手抱胸看着莫玉笙:“诶,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那人却一脸无辜:“不是会长大人让学姐带我逛基地吗?”
 
  “那是义父说的,不是我说的。左转,是练习法术的院子,那里有很多学长学姐愿意教你。现在,不要再跟着我。”
 
  “可是…..”莫玉笙轻咬下唇,抬起蒙上了水汽的眸子委屈的看着洛天依,“在这儿我只认识学姐。”
 
  “诶等一下,”随手抓住旁边路过的一个学员,“介绍一下,这是莫玉笙,这是…….额,学长”洛天依挠挠头,不怪她,脸盲是病,得治。“啊不管了,学长今天莫玉笙就交给你了,带他熟悉一下基地,我先走了啊!”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远了。只剩下一脸茫然的路人学长和略带无奈的莫玉笙大眼瞪小眼。
 
  “学长你好我叫莫玉笙,是新进组织的学员。请你带我去逛一逛基地好吗?”
 
  …………
 
  坐在床上,洛天依回想起早上看到的景象,怎么会,他怎么会和母亲那么相像?
 
  “天依?天依?”
 
  洛天依睁开眼,母亲微笑着抱起自己,“真是小懒虫,这么一小会儿就困了,在外面睡着凉了怎么办?”
 
  “可是天依真的困了嘛~”天依见状,窝在母亲怀里就不起来,直撒娇。“母亲,不让你吹笛子给天依听吧,这样天依就不会困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女人状似无奈地点点天依的小鼻头,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笛,专注地吹了起来,飘渺的笛声空灵动听,她脸上的温柔让人心醉。
 
  洛天依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双手撑着头,随着音乐轻轻摇晃身体。
 
  一曲结束,女人转头看身旁的小女孩,已经趴着自己腿上睡得正香。无奈地摇摇头,抱起女童软软的身体,眼中的幸福却满得快要要溢出来。
 
  …………
 
  洛天依深陷回忆之中,却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她将脸埋人手掌中,肩膀一抽一抽的。渐渐压抑不住哭声,大声发泄了出来。
 
  哭累了,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去。
 
  
 
                                                                    插班生
 
  “嗬——哈——嗬——”
 
  天依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睡太多了,脑子都有些晕晕的。快速洗漱了一下就到院子里晨练去了。
 
  “嗬哈嗬哈!啊——”
 
  跟着其他人打了几套拳法后,天依觉得清醒了一些,坐到旁边跟同门闲聊。
 
  苏沫见洛天依往这边过来,不屑地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洛天依。洛天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自讨没趣,绕到另一边去了。
 
  要说,这苏沫也是和洛天依同期进入组织的学员,同吃同住还一同学习过好长时间。可也不知道洛天依是哪里得罪过苏沫,这女人从来就没给过天依好脸色。
 
  不过还好,有萌萌哒小正太让自己欺负,就不计较苏大女王在一旁飕飕的放冷箭了。
 
  “学姐,你揉够了没啊,脸好疼哦。”南弦瞪着圆圆的杏眸委屈地问。
 
  “诶?啊我没注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洛天依讪笑着挠头。
 
  突然“嘭”地一声,是苏沫起身时带倒了装饰的花盆,只见她猛地转身瞪着看她的人,快步走离这练功的大院,还不忘在洛天依面前重重地哼一声。
 
  南弦双手撑头,眨着水润的眸子软软地问:“学姐,你说那个苏沫为什么那么讨厌呢?你跟她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还总是这样对你。要是我有你的实力呀,早把她打趴下了。”说罢还作势挥挥拳头。
 
  洛天依被他的样子取悦了,忍不住又去揉他的脸。
 
  “哎呀学姐,都说了不要揉我的脸了!”
 
  宽大的办公室正中,放着一把宽大舒适的老板椅。
 
  此时苏沫紧张地站在老板椅的前面,低着头不敢看椅子上的人的神色。
 
  “苏沫,紧张什么,既然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现在又何须害怕呢?”嘶哑低沉的声音平平淡淡,却让苏沫结结实实地哆嗦了一阵。她可是见过眼前的这位爷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把敌方间谍的嘴撬开,最后一举捣毁人家的老巢还不算,上至鹤发老人,下至女子婴孩,一个一个斩草除根,从此一手遮天。其狠辣手段可见一斑。
 
  苏沫也是狠心,“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砰砰砰”将头砸到地上。“苏沫不敢!若小人有做错的地方,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
 
  “行了行了,听着心烦,还好像是我虐待你的呢。”
 
  苏沫将头伏得低低的,腥红黏稠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流入眼中一阵刺痛,她紧紧咬住牙,逼自己不吭一声。
 
  “苏沫,我告诉你在捉鬼纪检委员会里要怎么做啊?”
 
  苏沫一抖,身子伏得更低。“回大人,您让苏沫在捉鬼纪检委员会里不要张扬,遇事不许出手,然后再向您汇报。还有,还有,还有就是,您让苏沫不…不许惹事,特别是对…对…”说到后边,苏沫已经是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特别是对谁?”
 
  “对…对..对洛天依…”
 
  “那你做到了吗?”
 
  苏沫又将头磕得砰砰作响,“大人饶命,苏沫再也不敢了,苏沫,苏沫下次一定会好好按照大人的话来做的。”
 
  “哼,这次看着大长老的面上饶了你,要是还有下次…..
 
  等下自己去鬼婆那里领罚去。还有,受完罚之后,去矶陵中学报道,这次,你还有一个任务——监视洛天依。”
 
  “是。”
 
  洛天依,洛天依,又是洛天依!此时,苏沫的心中对洛天依的恨意更甚。洛天依,因为你让我吃了多少苦头,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星期一早。矶陵中学高中部。
 
  “早,天依。”
 
  “早上好!小若。”
 
  ……
 
  一大早就元气满满,天依一路蹦着到学校。这份好心情却在到学校的时候像被浇了盆冷水,完全冷却了下来。
 
  “今天,我们高一3班转来了两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看着班主任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天依不厚道地想,这次的同学要不就是什么官二代,要不就是塞了不少钱给学校的冤大头。
 
  吐槽归吐槽,天依心里还是抱着些许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两人的样貌。
 
  首先进来的女生身着洁白的无袖连衣裙,长发缱绻,褐色的眸子里透着微光,水润动人,笑意恬淡,似春风一般。
 
  眼见美女,洛天依的嘴张大成了O形。这..这..这..这不是苏沫吗?!她怎么会变成插班生来到我们班啊!!
 
  苏沫面对全班人热辣辣的目光,洛天依的吃惊的眼神似乎也显得不太重要了。不过她那呆呆的样子似是很好地取悦了苏沫。
 
  一阵香风袭来,洛天依才发觉,苏沫坐到了自己的前边。而且还转过头来俏皮地对她眨眨眼:“你好,我叫苏沫,以后我们就是前后桌了哟,请多多关照!”
 
  洛天依听到“咵擦”的一声,一道天雷劈到了自己头上。洛天依仰头悲愤问天,一个人一生要被雷多少次,才能让余生平平淡淡的啊!?老天爷一脸高深莫测地轻笑:“佛曰,不可说。”
 
  佛你妹啊!!拜托不要再雷我了好吗!!
 
  “天依?”
 
  洛天依回过神来,惊悚地看着苏沫。前桌笑着说:“苏沫,不要在意,天依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或许是看到你太漂亮了,惊呆了呢!”
 
  前桌很好地将话题转移开,让洛天依有了喘息的机会。呼,太吓人了,苏沫也会这样,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不行,自己得防着她点。
 
  接下来的几天,洛天依一直小心翼翼防着苏沫,搞得像在拍谍战片一样。结果人家就像之前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个“新后桌”似的,每天都是笑脸相迎。
 
  又过了几天,洛天依才完全放松下来,搞不好苏沫也是真想改过自新也不好说。只是依然把苏沫当透明人。开玩笑,任谁也不可能对自己以前的仇人突然笑脸相迎吧。除非是苏沫这种脸皮城墙厚的。
 
  啊话说还有一个男生和苏沫是一同转学的,但是由于洛天依的注意力一直放到了苏沫身上,没怎么在意他。其实作者认为天依可能是脸盲症犯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所以把他当做透明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嘛。【洛天依:在这里乱揭人老底你也是够了】
 
  所以说学期一半突然转来两个同学但对洛天依的生活完全没有影响就是了。这就是脸盲的忧伤。
 
  
                                                                    幻阵
+
也想到了他们在巷子里斩杀的那两只鬼。
  黑衣人摩挲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女亭亭玉立,银灰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面对镜头,微眯着碧绿的眸子笑得慵懒,赫然是我们的女主洛天依。
 
  啊,黑衣人发出一声喟叹,没想到,当年拜访老友时看到的小孩子现在就长这么大了。弯弯的柳叶眉眉,像她的母亲,不高兴时高高竖起,开心是则柔和地弯下来。带着笑意的眼,也像她的母亲,鼻子像父亲…..
 
  黑衣人陷入了回忆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上课时间,洛天依眼睛亮闪闪地听着班主任说一大堆听不懂的数学名词。
 
  班主任虽然啰嗦,但洛天依最佩服的就是她的数学头脑,简直给跪了。开玩笑,洛天依当然不会数学,但是,不会不代表她不热爱数学!洛天依的眼里只有两种人:会数学的学霸和不会数学的渣渣。所以,她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数学老师!
 
  突然,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洛天依皱着眉头拿起来查看。
 
  【小弦弦】:师姐,你在干嘛呢?
 
  【洛天依】:有事吗?不要打扰我上数学课!
 
  只过了两秒,手机又收到了信息。
 
  【小弦弦】:师姐,有紧急任务!组长让你快回来!
 
  【洛天依】:哈?是什么紧急任务?
 
  【小弦弦】:不知道,上面没说,总之你快回来就是了!
 
  【洛天依】:喂…
 
  “哎呦!”熟悉的粉笔头攻击,洛天依又悲催地被班主任批了一顿。
 
  冤枉啊!我真的想好好听课的!
 
  认命地顶着班主任快要杀人的目光上前请假。虽然生气,但班主任看洛天依真的很急的样子,还是准假了。
 
  “谢谢老师!”洛天依抓起书包就往外跑,那速度让人咂舌。
 
  只有苏沫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天依,却并没有动作。
 
  一路狂奔到了车站,洛天依只是微微气喘。此时是下午三点左右,车里并没有多少人。洛天依买了坐到市郊的票,就缩到角落闭目养神。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摇摇晃晃地慢慢前行,“呵欠”这几天一直在防着苏沫对自己做小动作,洛天依晚上都没睡好。暖洋洋的的阳光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车子摇晃的节奏让洛天依慢慢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近傍晚,西垂的太阳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天黑透了,要一个人走上黑锋山山顶有些困难。但洛天依是什么身份?驱鬼师啊!修真之人岂能被这点小困难难倒。洛天依运足气力,在黑夜里还是能看清道路的,提气蹭蹭蹭往前跑,一两公里的陡峭山路十多分钟就被她跑完了。
 
  连续转了几个弯,到了基地的大门口。门大大的开着,洛天依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洛天依快步往前走去,今天的基地,似乎有些不对?
 
  静,太静了。有上百号人的基地今天一点声响都没有。而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洛天依四处转了转看看,果真没有一个人。
 
  她急了,心里的不安在这时达到了顶点。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冷静,不要着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呢。
 
  洛天依想了想,还是先找到义父再说。
 
  从门口到阎泱殿还是有不短的距离的,一路上,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让洛天依的心“砰砰砰”直跳。步伐也是越来越快,到后来变成了一路小跑。
 
  阎泱殿是整个基地的正中,占了不小的面积,阎泱殿的房子前有一大块空地用于让会长练功。
 
  此时的洛天依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块空地。
 
  空地的正中变成了一个极深大坑,周围的地板也龟裂了。坑里,堆放着许多人的尸体。
 
  洛天依靠着门框滑落了身体,义父,阿陵,南弦……一个个同门的身体交叠堆放,脸上还带着或惊恐或不甘心或无奈或决绝的神色。空气中,是浓浓的血腥味。捉鬼纪检委员会满门,除了洛天依,全灭。是谁制造的这惨案答案或许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洛天依终于崩溃了,踉踉跄跄跑到坑面前嚎啕大哭起来,似乎用尽所有的气力,颤抖着覆上乐正陵带着血污的脸,“阿陵,阿陵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要带我尝遍天下美食的吗,你死了,谁来帮我买单啊?醒醒,醒醒啊阿陵!
 
  ……”
 
  哭到后来,洛天依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她无助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绝望地想,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呢,没有了他们,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我还要报仇,为他们报仇!从今日起,洛天依的生命里只剩下报仇!
 
  绝望地望着前方,起身对众人的尸首做最后的告别:
 
  “大家,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义父,在你还健在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孝敬你,对不起,来生我们还要做父女。
 
  南弦,我总是欺负你,因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玩,只是不会表达,你不要怪我。
 
  清音,……”
 
  一个一个告完别。抬眸,洛天依看到一张清丽的脸,只不过上面沾满了血污,显得狼狈不堪。
 
  “苏沫,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我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处……”
 
  话未说完,洛天依就觉得有些不对。
 
  苏沫?苏沫!苏沫根本就没回基地!
 
  不甚清明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会儿,洛天依就明白了:这是幻境!
 
  “谁?你是谁?!出来!”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女娃子,还能知道这是个幻阵,怎么?不继续上演同门情深的‘感人’剧情了吗?姐姐我还没看够呢!”
 
  “你……”知道自己被人戏耍了的洛天依很气愤,对着虚空大吼:“你出来!用这些躲躲藏藏的把戏算什么,有本事来实打实地跟我打一场!”
 
  尖利的女声再次响起:“哈哈哈哈,小娃子,在这幻阵里有得你玩的,等一下千万别哭着找妈妈哟~”
 
  “出来!出来!”
 
  然而,不管洛天依怎么喊,这女人都不再出声了。
 
  恨恨地转过身,洛天依盘算着怎样才能逃出这女人下的幻阵。抬眸,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刚才还在坑里的同门,现在全都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青黑的脸上带着血污,衣服也是残破不堪,看起来煞是恐怖。对自己虎视眈眈,好似全都不认识自己了。
 
  也对,【它们】本来就不认识自己。只等女人一声令下,就全都向自己扑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脸,洛天依实在下不去手。只能东跳跳西跳跳躲避来自【同门】的攻击。
 
  “啊!”一个躲闪不及,洛天依就结结实实地受了来自【义父】的一拳。这一拳可真是用足气力,洛天依“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已经有些恍惚,洛天依挣扎着,跳上了阎泱殿的房顶。
 
  
                                                                  对战乐正陵
 
  还好这些行尸空顶着同门的皮囊,并没有他们的力量。不然洛天依可就不只是吐一口血这么简单了。
 
  在房顶上给了洛天依一点喘息的机会——行尸要爬上这么高的房子还是有些困难的。
 
  光这么耗着可不是办法,于是洛天依便开始寻找逃出去的途径。
 
  猛地对虚空打出几掌,金光转瞬即逝。洛天依的法术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汪洋大海,根本看不见显著的效果。这样打下去,就算耗尽体力,也不能对幻阵造成一丁点损坏。
 
  啊,对了,那个女声说这是个幻阵,既然是阵法,要破阵的话,就得杀了施法设阵的人。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出现的意思,自己也不知道怎样逼出她。那么就只剩下一种途径了,找到阵眼,并把它破坏掉。
 
  想罢,洛天依开始环顾四周的物品有无异常之处。加之设阵之人也必定知道阵眼的重要,必会想办法保护好阵眼。
 
  洛天依一点一点地扫视着周围的东西,不敢有丝毫的遗漏,可是那些物品似乎都与阎泱殿里的没有丝毫差别。非要说不同的话,就只有空地上的大坑和这些站满院子的【人】了……
 
  人?
 
  阵眼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环顾了一下围在自己周围的【同门】: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地咆哮着,发出难听的嘶吼,想方设法要爬上自己身处的屋顶,一个个张牙舞爪。看起来,要说谁是阵眼的话,洛天依也觉得不太可能。
 
  不对,洛天依眯了眯眼,有一个人并没有和房顶下这些人在一起,而是独自站在了角落的阴影里。
 
  啊,这会不会是设阵人保护“阵眼”的手段。
 
  可是,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呢?不管了,赌一把,能杀死这个人,自己就有一定的把握破阵了。
 
  想罢,洛天依暗暗运气,猛地一跳就到了离“阵眼”不远的地方。
 
  身后的行尸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狂暴地向洛天依围了过来。
 
  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解决掉作为“阵眼”的这个人。
 
  眯眼,抽出腕套里的匕首,精致的镶金边银刀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可现在它是夺命的武器。
 
  快速冲向前,把匕首抵上“阵眼”的脖子,刚一用力,眼前的人就抬起来脸,惊得洛天依将匕首掉到了地上。
 
  “天依,你是要杀我吗?”沉静的黑眸看不出喜怒,却深邃得好像要将人吸进去,淡然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愁。洛天依却感到她身上浓浓的哀伤。
 
  阿陵!怎么会是阿陵?!
 
  “不是的,阿陵,我只是……”洛天依不知怎么了,眼前的人一但露出这种表情,心不自觉地就慌了。
 
  “嘶!”直到身后的行尸猛地在自己背上划了一爪,剧痛让洛天依反应过来,这不是阿陵,只是一个幻象罢了。
 
  可是面对和阿陵同样的脸,自己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女人好狠啊,用阿陵做阵眼,就是认定了自己会心软,然后不得不留着幻阵内对抗这些行尸,最后要么力竭而死,要么就是被这些披着同门皮囊的行尸给杀了。
 
  左右闪避了一会儿,洛天依明白,自己不得不杀了这个【阿陵】,否则自己留在这儿只有一个下场——死。
 
  又一个翻滚到了【乐正陵】面前,捡起匕首,一狠心刺了下去,却被【阿陵】反手挡住。也对,作为“阵眼”,若是只有面相像阿陵的话,那也太弱了,破阵什么的分分钟的事情。
 
  想到阿陵平日的法力,洛天依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有场硬仗要打啊。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它会攻击自己,就说明它不是阿陵,自己的负罪感就会减轻很多了。
 
  正想得入神,【阿陵】反手就是一掌,粘稠的带黑色的墨绿光芒击中洛天依,洛天依被打得倒飞了出去,鲜血不可抑制地喷涌而出,被打到的地方钝钝的痛,一扯动就变得尖锐地痛起来,疼的几乎无法喘息。掀开衣服一看,伤口周围都是黑色的,自己中尸毒了!
 
  强撑着站了起来,洛天依抹掉了嘴角的鲜血,握紧了脖子上的玉佩,闭上眼开始念咒。
 
  既然是尸体,那也可以用杀鬼的方法杀掉吧。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乾罗达那,洞罡太玄;
 
  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
 
  持诵一遍,却病延年;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
 
  魔王束手,侍卫我轩;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净天地,驱妖魔。
 
  急急如律令!”
 
  洛天依猛地睁开眼,双手结印,在虚空中画了几十道符咒,双掌向头顶猛地一推。胸前的玉佩剧烈地颤动起来。
 
  “砰!”金光乍现,笼罩在了整个空地之上。金光中的行尸开始瞪大了眼睛,身体也不自然地抽搐着。
 
  洛天依留意着【乐正陵】的变化,开始它还硬撑着,想向自己冲来,刚走几步就撑不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啊——”刺耳的尖叫响彻云霄,【乐正陵】的身体抽搐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白白的雾气弥散在周围。行尸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腥臭的气味蔓延开来。
 
  洛天依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浑身瘫软在了地上。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刚才的“净天地咒”用了自己太多的精力。经过一场大战,洛天依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啊!小崽子,你竟然破了我的幻阵!别以为这样就能放松了,你等着……”尖利的女声有些气急败坏。
 
  啊,是谁在说话?我破了阵吗?这样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吧。可是好困啊,让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新案件
 
  黑衣人还在痴痴地盯着洛天依的照片,而他手里拿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一个温婉的女人的合照。
 
  这是天依的妈妈,这是爸爸……
 
  黑衣人的眼神变得狂热,我要她!我要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是他们两人的结晶啊!
 
  想到这儿,黑衣人又有些伤感,两人就这么走了。都是鬼!该死的肮脏的下贱的鬼!
 
  他们,想必也会愿意让自己代替抚养这个女孩的吧。自己会好好保护她的。
 
  嘶,好痛,全身都好像要散架了,后背火烧火燎地疼。浑身沉重得连抬抬手都没有力气。
 
  我这是在哪儿?一动脑,脑袋就尖锐地疼起来。不去想,反正有人救了自己,自己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有人吗……”开口嘶哑的声音把洛天依吓了一跳,这是我的声音吗?就像哐当哐当快要散架的破旧机器发动时的声音,尖锐地划过耳膜,破锣老鸹什么的都比这悦耳多了。
 
  话未说完,洛天依就剧烈咳嗽起来,声带也是火辣辣地疼。这一咳,把背后的伤口挣得裂开,鲜血不住地往外流淌。
 
  杨紫衣一进门,就看到洛天依趴在床上咳血,这可把她吓的呀。放下手里的药筐就赶上前,扶起洛天依,急切地问:“天依,怎么了?你还好吗?”
 
  洛天依费力地抬起头,嘶哑着说:“水……”然后又咳了起来。
 
  用脚勾过一旁的药筐,杨紫衣从中拿出刚刚去药库领的琉箞露,把靠在自己肩上的洛天依扶正,然后喂了下去。
 
  喝下冰凉的液体,喉中的不适感也减轻了许多。
 
  一口气把琉箞露喝完,洛天依抹抹嘴,不说话。杨紫衣见状,轻声问:“好点了吗?”
 
  洛天依指指自己的喉咙,刚刚才说几个字就咳成那样,现在还说,自己又不是傻子。
 
  杨紫衣马上就明白了洛天依的意思,轻笑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这琉箞露可是疗伤的极品,我去求了好久,搬出你这会长义女的身份药库那些人才愿意给我呢。依我看呀,你这喉咙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洛天依试着咽了咽唾沫,果然,喉咙没有先前那火辣辣的痛感了。这才急匆匆地开口道:“紫衣,我怎么会回到基地的,我记得我不是……”
 
  “你确实是昏过去了。”闻言,清俊儒雅的高大男子跨过了门槛,细碎的黑发随意地拨开,清爽的刘海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斜飞的英挺剑眉直插入鬓角,细长地隐藏着锐利的黑眸不悦地眯起,紧抿着的嘴角让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更显冷峻。
 
  看到眼前的男子,杨紫衣微微颔首,收拾着药篓就出去了。洛天依撇头,声音有些闷闷的,“组长。”
 
  沐清歌坐到了床边,皱着眉头看着洛天依,眼前的人还在闹别扭,随即有些无奈而又宠溺地揉揉洛天依的银发,“好啦,天依,我知道错了,不要这样对哥哥任性了,好吗?”
 
  洛天依抬起湿润的眸子有些委屈地道:“谁叫你不听我的话那么拼命的!”
 
  前些日子,洛天依他们的前组长升官了,所以二组的组长位子就空了下来。以沐清歌的能力确实能接下这个担子,这也是大家众望所归的。但是为了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沐清歌向会长提出了举办一个组长的选拔赛,参赛者要徒手连续经过剑阁、落霞山庄、藏兵谷的险峰悬崖,且不说这些地方的凶兽猛禽,单单是天险这一关就是很少有人过得去。而谁能在最先出来,谁就是二组的组长!
 
  洛天依以前从不知道那些的方的险恶,所以当沐清歌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走到基地里时,当场就被吓得一边颤抖着扶着沐清歌一边哭得直打嗝。
 
  想起当时的场景,洛天依的眼眶又有些微红起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怕你离开我……”虽然不是亲哥哥,但是这些年来洛天依和沐清歌早就像亲兄妹一般了。
 
  沐清歌见状,叹了口气把洛天依拥入怀中,“天依,我知道了,我也舍不得你啊!”
 
  “对了,”沐清歌把洛天依的脑袋扳正,紧绷着脸说:“天依,你到底是怎么了?那天我叫南弦通知你回来开会,可是到傍晚了也不见你回来。所以我就叫乐正陵和南弦一起去找你。他们回来时却,却抱着浑身是血的你……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说到激动的地方,沐清歌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那天天依浑身是血的样子让自己后怕起来,紫衣说,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没有这个妹妹了。沐清歌此刻终于能明白洛天依害怕的心情了。
 
  洛天依低下头,咬着下唇组织语言。然后把自己误入幻阵,遭受攻击和逃脱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沐清歌。不过洛天依隐藏了一点,就是阵眼是乐正陵的事。自己下手杀死了乐正陵,即使只是幻象,也让洛天依觉得充满了愧疚和心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沐清歌听罢,沉思了一会儿,皱眉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攻击你的,应该就是【寂】
 
  了……”
 
  “什么?”根本没听过是什么东西!?寂,寂什么?
 
  “这次叫你回来,是因为出现了一个连环案件……”
 
  夜凉如水,君慕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墨蓝色的天空上星星点点,像是被人揉碎了随手洒在天幕上的碎钻,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
 
  黝黑的小巷子里,君慕边赏夜色边赶路也是自得其乐。
 
  “呼——”一阵夜风袭来,只穿短裙的君慕不禁打了个哆嗦,今晚怎么这么冷呢?
 
  “呵欠——”凉风本是让人清醒,君慕却感觉脑子昏沉起来,好困啊~
 
  “睡吧,睡吧~”谁?谁在说话?
 
  “睡吧!只要睡着就可以到极乐世界了啊,呵呵呵”极乐世界?什么东西?可是真的好困啊……
 
  马上就要到家了,到家我就要好好睡一觉。
 
  朦胧中,眼前似有亮光,君慕摇摇晃晃向亮光走去。
 
  司机只看到一个四肢僵硬的人一步一步向公路中间走来,惊恐地瞪大了眼,脚却像定住了一般,怎样也踩不下刹车。
 
  “吱————”货车刺耳的急刹响起。
 
  君慕像一只巨大的蝶被撞得飞了起来,猩红在眼前流淌。
 
  弥留之际,她看到一个妖娆艳丽的女人向自己走来,“哒——哒——哒——”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听起来空灵而鬼魅。
 
  她伸出手想抓住那人,“救我……”血沫顺着嘴角流下。却听得女人妩媚一笑:“血染蝶?我喜欢。”语气陡然变得可怖,脸也狰狞起来,“红,让这世界的一切都变红吧!哈哈哈哈——”
 
  再眨眼,眼前只有一片血红,再无半点人的影子。眼前慢慢变黑,君慕再无力气去想先前的女人是何人,意识坠入了深渊,再起不来……
 
  过了几天,相似的事件在城市的别的地方发生。
 
  货车司机在高速公路上开车乱撞导致连环车祸;家庭主妇夜半起床打开煤气,一家三口死于非命……
 
  这些事件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就是当事人的神智好像都不是清醒的,或者说是被人控制了。
 
  那群无能的警察【南弦原话】没有办法了,借口这是鬼干的,于是把烂摊子丢给捉鬼纪检委员会。
 
  这没头没脑的案子就交给了特能二组来办,目的是查清幕后黑手和这人的目的。
 
  “这么说,哥,你是怀疑控制这些民众的人和给我下幻阵的是同一个人咯!”
 
  “嗯。”沐清歌有些沉重地点点头,“可问题是,我们目前仍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攻击民众,还有,为什么攻击你?”
 
  “攻击民众我是不清楚原因,可是她或许是把我当做了一个普通人目标呢,凡事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吱呀——”门被推开,一袭红衣的女子站在阳光下,长发高高束起成马尾,干净利落的装扮更显英姿飒爽。
 
  洛天依看不清逆光的乐正陵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似笑非笑难看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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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m>

2020年4月5日 (日) 15:45的版本

作品名:双鬼/捉鬼纪检委员会(已完结)

作者:谢叙世

源网页:https://rouya829.lofter.com/search?q=%E5%8F%8C%E9%AC%BC%2F%E6%8D%89%E9%AC%BC%E7%BA%AA%E6%A3%80%E5%A7%94%E5%91%98%E4%BC%9A

【传闻中存在 神秘纪律检查委员会

维持着世间和平氛围

白日判断着 世间的是与非错与对

引得无数人追随

夜幕降临

月无盈亏

真正任务乃除去不干净之鬼】

“诶,你们知不知道啊,最近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啧,啥事儿啊?”

“哦你说的是不是那件事儿啊,就是那什么委员会那个。”

“对对对!哎呀就是那个什么,好像叫捉鬼纪检委员会还是什么的,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名字。据说是国家的组织,这么多年一直在杀那些厉鬼精怪什么的,听着就挺厉害的。”

“天哪天哪想想就帅!”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加入呢。”

“为什么啊?”

“想看看真正的鬼呗,还有当然就是很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你们也信,老子从来不信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出来了,走走走,还不如去打盘游戏有意思。”

“你输了今晚你请客啊。”

“哎呀行行行,我请!”

听着路人的谈论,李轩牵着吴羽策的手顿了一下,旋即冲着吴羽策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苦笑。吴羽策还是那样儿,平平淡淡的,脸上一丝波澜未起,但是指尖突然的微颤和手心里的一层薄汗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迹。

太危险了。

李轩和吴羽策就是路人口中“乱七八糟”捉鬼纪检委员会的成员,分属虚空支队。前几天一位遇上大麻烦的新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暴露了组织的行迹,这几乎颠覆了人们的认知,一时间大街小巷沸沸扬扬都在谈论这件事。

“阿策,那些路人知道的太详细了。”

沉默良久,李轩突然开了口。

“你之前去出差了不太了解,”吴羽策轻轻摇摇头,“稍详细一点的媒体报道的都是这样,甚至还有更详细的,临海支队的家门儿都差点让媒体和群众给抄了。”

“也是。”李轩话说了半截便闭了嘴,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会儿要是来句“有内鬼”绝对是一句正确的废话,问题是这个内鬼出在哪儿,又该怎么解决。

逛着逛着,俩人就走回了虚空支队本部。“晚上开个全体会议吧。”李轩苦思冥想未果后决定看看大家的猜测和意见。

“咱们好歹也算是个国家机构啊,上面也不帮着压一下?”支队会议上,早已被这事儿烦的焦头烂额的李迅撑着桌子如是说。

“压得住么?”清冷的声线从旁传来,吴羽策抬脸,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掩也掩不住的疲惫,“上面已经尽力压制了,可也只能管的住主流媒体,要是稍微再查严一点可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况且,”李轩双手合十,把手肘放在会议桌上,额头轻抵着掌侧的一层薄茧,“管的住媒体管不住人嘴,还有小刊物,你今天封查一个橘子周刊,明天就能给你蹦出来葡萄周刊,香蕉周刊,苹果周刊……”

李迅的眉头拧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沉默了,这确实是件很难办的事。

落日从窗户的缝隙里投进来,最开始它洒在李轩的脖颈上,后来它慢慢的向下滑,在桌角上依依不舍地挂了一会儿。
最后它还是落下了山崖。

会议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结束了,夜晚是他们的主场,大家都各有任务在身。很快,各人几袭夜行衣,或结伴或孤行,湮没进了夜色里。

远处市中心歌舞喧哗,灯火通明。

【摘下黑白玉佩 让符咒纷飞

无数遍念起咒文开启八卦阵光辉

灵刀斩断不洁净的累赘

即使遍体鳞伤也不能后退】

月辉清冷,静静洒在了四轮天舞上,红莲天舞和它的主人隐藏在暗处。四轮天舞剑刃上反射的寒光在某一刻刺痛了暗处吴羽策的眼睛。他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却发现李轩不见了。不仅如此,他们的精神连接也断了。

奇怪,明明一秒钟不到。

巷口突然冒出了一缕薄雾,小巷幽暗潮湿的空气钻进了吴羽策的鼻孔,即使是在初夏,吴羽策还是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巷口还是像之前一样,月光也如旧倾泻。

是自己身陷幻境,还是李轩被带到了幻境里,亦或是他们二人都被这厉鬼的迷阵所惑?

这么一想,吴羽策就不怎么敢动了。擅出迷阵的厉鬼一般都会以迷阵蛊惑人眼,操纵中了计的人自相残杀。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找阵眼。

而李轩那边,他暂时并没有发现了自己的麻烦。在轻松的解决一波小怪后,李轩帅气地舞舞剑:“阿策,走!”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回答或是鞋底轻擦过地面的声音。他奇怪地转过头,却迎面怼上了一张可怖的鬼脸。李轩下意识的拿四轮天舞就往对方脸上招呼,可很快,他便堪堪停住了手。

应该中迷阵了,不能轻举妄动,伤了阿策怎么办。

阵眼。

吴羽策和李轩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小巷安静的令人害怕,就在吴羽策四下张望寻找异样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吴羽策看都没看,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哎呦!阿策你可摔死我吧!”那人坐在地上,屁股着地,一脸狼狈,看似摔的不轻。吴羽策神色丝毫未动,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对方却很熟络的拍拍他的肩:“刚刚遇到了点小麻烦,陷到幻境里去了,可废了我好大劲儿才出来。”

吴羽策眼中的戒备似乎消失了,他推推李轩示意他走前面,就在他们一前一后快走出这个巷子时,李轩的视野边缘乍现一道寒芒。红莲天舞气势汹汹的破空而来,“李轩”反手用一颗不知何时捡的石子弹向了刀刃,吴羽策避之不及,虎口一麻,红莲天舞险些脱手。“李轩”乘胜追击,“砰砰砰”几声响过,吴羽策的红莲天舞“咣当”掉在了不远处长满了青苔的石板上。

吴羽策半躺在地上,手腕处一阵又一阵的发痛,虎口都已经麻木了。他正准备用勉强能动的左手将自己撑起来,胸口却传来了尖锐的疼痛。吴羽策发出一声闷哼,视线攸地模糊了。

昏迷过去之前,吴羽策想:希望李轩能逃出来……

“李轩”轻拍了几下吴羽策的脸:“倒是个美人儿。可惜……”他脸上闪过一丝暴戾,很快,一阵浓雾袭来,待烟消云散,梦尽荒芜。

两个“人”在小巷口蒸发了。

一支暗器从耳畔堪堪擦过,李轩手中的四轮天舞翻飞成了剑花,舞弄出了许多虚影。他停住手,沉着的准备着下一次袭击的到来。不一会儿,李轩身旁的黑影快速飞旋起来,黑夜的暗色似乎突然凝结成了实体,直直的往李轩面上扑来。李轩一惊,正欲往后跳跃以拉开距离,却发现脊背已抵上老街濒临碎裂的危房。不知为何,李轩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他脊背发凉,冷汗从额间鬓角冒出。

阿策,出事了。

那黑影仍在靠近,李轩杀红了眼,一股脑的连同剩下的黑影一起解决了。眼下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是阿策……

“阿策~哈哈哈哈哈,我记得那个人是这么喊你的吧。”再度清醒过来,吴羽策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之前的“李轩”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眼中多了一丝陌生和邪魅娟狂。“李轩”走上前来,修长的手指扳住吴羽策的下巴。“魑……”吴羽策咬牙切齿地说。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厉鬼,现在看起来,是由魑统帅的一批厉鬼。”狼狈回到虚空的李轩紧皱着眉头,一旁的唐礼升正手忙脚乱地为他处理伤口。伤口包扎完毕,李轩急不可耐地一拍桌子就要去救吴羽策。“等等队长你的伤还没好!”唐礼升焦急地冲着李轩的背影喊。“要是等伤好了我也就不用去了!”
“队长我跟你一起去!”这时盖才捷突然站了起来,李轩没顾着答话,急匆匆的就往外走。盖才捷追了上去,李轩并没有阻拦,就当是默认了。唐礼升双手合十:“副队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哟小美人儿,挺辣呀。”魑眯起眼睛,“不错,还挺聪慧。先是认出了我是假的,然后又辨认出了我是什么。”吴羽策趁他不注意,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对方也不恼,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嘴中吐露的字眼却是字字戳心:“哎,你那个老相好得过来救你了吧,我布了个阵,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要想打开,除非赔命。”吴羽策瞳孔一缩,剧烈的挣扎起来,可他还是挣脱不了身上的束缚。魑勾唇一笑,细长的舌头伸进吴羽策的口腔里,肆意侵犯。吴羽策正欲咬,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伸手死死捏住他腮帮两侧,束缚吴羽策的藤蔓越挣扎越多,饶是吴羽策体力再好,也架不住这般折磨,他很快就没有了还手之力。良久,他才放开近乎虚脱的吴羽策。

吴羽策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魑。魑嘿嘿一笑,准备继续做些什么。他刚伸出手,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很快,腥臭的血液四溅,魑的一条手臂化为浓浓的黑雾,消散在空气里。血液溅到吴羽策身上,也溅到藤蔓上,那些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魑愤怒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身后空无一人。
“噗”又是血液飞溅的声音。魑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到吴羽策坐在椅子上,手执红莲天舞,高高的翘起二郎腿:“首先,非常感谢你在带我来这儿的过程中有兴趣把我的玉佩摘下来了,只要它一离体,我就可以使用符咒。其次,更感谢您的是,您居然有心情把剑给我带过来。最后,”他顿了一下,“你死定了。”

像是地府的判官一般高高在上,平静而又残忍的宣布人的死期。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他怒吼一声,身体暴涨了三倍,眼睛通红,缺失的手臂也在不知不觉中长了回来。无数的厉鬼尖啸着环绕着吴羽策,吴羽策周身的符咒旋转着划出一道道黄色的虚影。吴羽策看似直扑魑而去,实则虚晃一枪,直接扑向了门口的阵眼。红莲天舞一插进去,刹那间天旋地转。

李轩带着盖才捷闯进了小巷,很快就遭到了厉鬼的偷袭。本来李轩应付这些够呛,可他带上了盖才捷,两人一起,就很轻松了。盖才捷也摘下了玉佩,低头浅吟低唱,一个阵法突然就出现在了厉鬼的密集区。李轩在阵法的掩护和帮助下冲锋陷阵。很快,那一片厉鬼便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尖锐的爆破声。暗沉沉的夜幕被撕破了一个紫红色的大口子。

“走!”李轩转头对仍然愣神的盖才捷轻喝一声。两人再次隐没在了黑暗中,朝着那片爆炸声迅速奔去。

【超自然能力 其名为土木金火水

不知不觉就这样学会

从何时开始 背负使命不能再颓废

手握桃木身心疲惫

还要净化

多少污秽

才能够逃离名为责任的墓碑】

吴羽策随着结界崩塌自一片火光中飞出,碎裂了一地的石砾划过他的身体,叫嚣着在皮肤衣料上划开口子,催生出盛情绽放的血玫瑰。

——这是李轩赶到现场时的目之所见。

被李轩甩掉好几大步的盖才捷很快从房屋拐角处小跑过来,汗水淌进了他的眼睛里,惹得一阵刺痛。盖才捷胡乱的用手背揉揉眼睛,睁开眼时看到的正是吴羽策一手撑地,一手摸索着寻找红莲天舞的模样。而李轩睚眦欲裂,险些失控。

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尖锐的石子撕开,在后背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深浅不一的血痕。很快这份触目惊心的血红便被飞扬的尘土掩埋而消失了。沙尘飞起的瞬间,吴羽策只觉得眼里进了无数沙子,又疼又涩,他只能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

——好疼…好疼…

再次陷入昏迷前,吴羽策听到了魑的惨叫以及一声焦急的呼喊:“阿策!”

这声音好耳熟……好像是……李轩?不对他怎么会……

世界在眼皮下变成了一条尚有微光的小缝,挣扎几下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虚空的医务室里,李轩趴在床边睡着了,一旁值夜的唐礼升也仅仅是浅度睡眠,一听到响动就醒了。李轩似乎是守了大半夜,看起来似乎睡得有些沉。吴羽策向唐礼升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小心翼翼地下床。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吴羽策还是觉得周身都疼,撕裂着疼。冷汗从额角缓缓滑下擦过脸庞,又不慎流到了下一处伤口,新的疼痛又被触发。这时,吴羽策听见背后有人呓语:“策……阿策……受伤……不要……策……”

唐礼升识趣地轻推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前从门缝里给了吴羽策一个OK的手势。

幼稚。吴羽策心想。但还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探进李轩的头发里乱揉一把。李轩的发质算不上软也谈不上硬,胜在十分清爽,揉起来异常的舒适。吴羽策一时没忍住多揉了几把,于是我们的李队长就被他的副队给揉醒了。

“阿策?”李轩还有点迷糊,睁眼还是一片马赛克一般的糊,不过很快他便清醒过来了,“阿策!”李轩有些激动,越过一张床想要抱抱摇摇他的阿策,可到最后他只是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连拥抱都算不上。

阿策还有伤啊,他一定很疼吧。

门突然被推开了,见此情景,闯进来的葛兆蓝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还是开口了:“那个,队长副队,你们俩都受了伤,你们的任务就让我和昊轩出吧。”他边说边扯了扯身后的杨昊轩,杨昊轩只录了半张脸出来,也点了点头。

吴羽策突然转过头,一把拉住李轩的袖子:“你受伤了?”李轩闻言轻咳一声,悄悄把眼神往杨昊轩和葛兆蓝那边飘,站在门口的二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用脚尖磨了磨地。吴羽策这才突然明白过来,他低下头,微微的薄红袭上脸颊。李轩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他的侧脸。

阿策真可爱。李轩心想。

李轩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对着门口二人说:“那行,辛苦你们了。”“哪里哪里,队长副队平时帮我们那么多,现在我们也应该帮帮你们了。那……我们先走了。”葛兆蓝说着,飞快的扯着杨昊轩从门口消失了。

掩上门,吴羽策坐回到床上,这才开口:“你受伤了?”

“阿策我我我当时有点急所以……”

“还守了我大半夜?”

“额……那个也没多久啦其实我们回来就已经大半夜了,其实……”

“李轩。”吴羽策有些郑重的开口,“我爱你。”

老实人李轩被这一记直球打懵了:“啊我

……阿策我也爱你……”

就在粉红色小气泡即将喷涌而出时气氛破坏者——手机出现了。当时车干大大的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于是他没看姓名就接了起来:“喂,哪位?”

对面的人似乎很无语:“怎么李队,出了个任务回来就连我老冯都不认识了?”

“啊啊啊冯委员长啊……额我……嗯……您?”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听说你和羽策为民除害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所以特地来慰问一下。”

“……不用了委员长。”

与此同时,帮李轩和吴羽策接了任务的二人在一栋废弃的大楼内背对而立,谨慎的感受着任何一束异常的波动。刀刃带着符咒破空而过,子弹出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到无限长。又是一阵激烈的响动,终于完成任务的二人精疲力尽地靠在墙壁上。

“我也好想像副队那样受个伤啊……”

“你也不看看副队刚被送回来的惨状……”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歇一会儿啊。”

“等厉鬼除尽吧,我们身上有责任啊。”

葛兆蓝看了看手环:“走吧,出下个任务了。”

“???”杨昊轩满脸惊讶与疑惑。

“我们自己还有几个任务啦,这个只是帮队长和副队做的而已。”

“……”杨昊轩选择自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肩负起了斩鬼的责任,保护着普通的人们,不能再疲惫,不能再颓废,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当一个个无名英雄。

可这件事暴露后,人们怎么想的呢?

他们痛斥以前组织瞒着他们,他们认为这样的生活过起来很刺激很爽,他们担心这些人拥有这样的能力会对他们不利,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恐怖组织。

我们累了,身心俱疲。

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啊,整天精疲力尽地除掉那些污秽。

我们想逃避,想逃得远远的,逃掉这个名为责任的墓碑。

【今晚引出所有 剩下的厉鬼

拼上性命也要了结这无限的轮回

惨痛战斗之后我们还活着

卸下沉重包袱流下汗水】

“你看这儿,这个数据……”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数据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不能出任务的二人在接受了冯委员长的亲(mó)切(guǐ)慰(wèn)问(hòu)之后,在会议室展开了一波数据分析。本来只是稀松平常的关于厉鬼精怪的调查分析,快到饭点的时候吴羽策却发现了端倪。

“李轩。”

“嗯?阿策你叫我干啥?”

“你算算历年的总和。”

“啥?”

虽说很无厘头,但是李轩相信吴羽策的判断,两个人就拿着计算机算了起来。吴羽策那部分少一点,比李轩先算完,抬头报出一个数字。李轩继续按着计算机,按键被他按的啪啪响,少顷,李轩有些震惊的抬头:“一样?”

“是的,历年厉鬼精怪总数是一样的。”

李轩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也就是说……我们费尽辛劳除鬼依旧除不完是因为这个规律么……那这似乎是个死局,我们的存在似乎是没有意义的。”

“看起来是的,毕竟总数一样,我们杀鬼似乎还扰乱了平衡,使更多的人受难。”

“听起来是没错但是……但是总感觉哪儿怪怪的……”

空气瞬间沉闷了下去,这种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唐礼升敲门催他们去吃饭。

“笃笃笃”敲门声响过,李轩忽然一拍脑门儿:“委员会多久成立的?”

站在门外的唐礼升乍听见这句,下意识的回了一句:“2000年啊,怎么了?”

“没事小唐你先去吃饭吧,我跟你们队长有点事待会儿再来!”吴羽策突然开了口。

李轩稍有惊讶地转过头来,吴羽策向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把它们全部杀光,便可换得百年安康。”

“那行,我们和委员会那边商量一下。”

吃过饭后,杨昊轩他们也回来了,李轩索性就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讲了一下基本情况。大家听完后表情都有些凝重。

除净所有的污秽。

好像在……痴人说梦。

“但是这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再不能这么无限的轮回下去了,我们耗不起。”

“唯有一战。”

这个发现引起了委员会的高度重视,同时也在各支队中引起轩然大波。委员会当机立断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最终冯委员长拍板,决战时间初步定在了一个半月之后。为做好战前准备,各大支队又零零碎碎开了半个多月的会。

剩下的一个月极为难熬。

大家都在积极的做战前筹备,训练也比往常加量。吴羽策的伤渐渐好了起来,马不停蹄的加入了训练中。

一天的训练结束,大家都腰酸背痛,恨不得马上飞回宿舍与自己的床来一次亲切的拥抱。吴羽策也很累了,不过他还是撑着洗了个澡再回到床上躺平。

“李轩,你说我们做那么多准备,我们会有很大概率赢吧。”

“错,阿策。”

“我们一定会赢。”

吴羽策做了个梦。

梦里有魑诡异的笑容,爆炸时的巨响,飞溅的碎石,旋转的天地,触目惊心的血液,还有……还有魑最后的一个眼神。

那眼神中不复有狷狂,反而附上了一层浓浓的悲意,似乎还有一丝转瞬即逝怜悯。

然后魑死了,伴着一声不甘心的惨叫。

他突然又见到刚刚加入委员会的他,那时他少年意气,只为了……

嗯?

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加入?

哦,对了,不记得也难怪。委员会会将加入成员的记忆碎片收走,待到退役的时候再归还。之前吴雪峰和方士谦前辈走的时候就拿回了记忆碎片,不过说起来也好久没见过这两位前辈了呢。

吴羽策的梦境结束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晚引出所有剩下的厉鬼,拼上性命也要了结这无尽的轮回。”

李轩吴羽策斩鬼拍阵在前,配合葛兆蓝杨昊轩弹药枪炮齐轰。四轮天舞和红莲天舞在月光下挥洒出虚离的剑影,似乎能将月光割的支离破碎。盖才捷双手飞快地结印,周身符咒翻飞,驱魔净祟。李迅作为刺客冲锋陷阵,在炮火的掩护下突进收割。唐礼升也拿起枪帮他们解决几个漏网之鱼。一时间,他们面前的厉鬼就像割韭菜一样倒下。李轩初还有些惊喜与放松,但很快他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数量。

单杀一片肯定没有问题的啊,但是他们会累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昊轩手中的重炮在恶鬼的扑袭下险些脱落,唐礼升也不再拿起枪,而是忙着处理伤员。李迅负了伤,葛兆蓝的弹药扔的没了章法。盖才捷的手都在抖了,符咒也少了很多。李轩吴羽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他们都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与此同时,各大支队也遭遇着相同的情况。轮回的神枪手和魔剑士压制性的消灭,但是枪王的额头却渗出了汗珠;蓝雨的话唠剑客此刻已经变得沉默寡言;微草的阵型被打散,高英杰寡不敌众差点从扫帚上跌下来;霸图的韩文清手臂上已伤痕累累,兴欣的一众人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
最初肢体上受的伤火辣辣的疼,慢慢的它变得麻木,然后它会结痂,再被下一次攻击划破或者在挥动武器的同时被撕裂。

坚持一会儿。

再坚持一会儿。

再一会儿。

再……



这场战争太惨痛了。

到了大概七日后,战局才初渐平缓。大街小巷里有时有些小鬼,都被路过的委员会成员顺手击杀了。但吴羽策总觉得不对,那些厉鬼被击杀时的神情很熟悉。

带着不甘,怨愤,悲愁和一丝怜悯。

魑。

但是吴羽策想不清楚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等尘埃落定,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吧。

到时候就和李轩一起退役,拿回记忆碎片,然后一起去养老。李轩好像很喜欢海,那就买一栋海边别墅,每天吹着海风,听着海涛,赏着海景……

那时吴羽策不懂,世间万物,事与愿违。

【记忆碎片取回

未来也已破碎

不是正义战士

与鬼也是同类

只是因为修行高深不被普通方法摧毁甚至还把驱鬼方法全部都给学会

被人篡改记忆

以为自己人类

用缩短性命的招式每日每夜劳累

此时此刻被其他驱鬼人方法包围已经没有时间力气反抗伤悲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

到底哪一方才能 绝对肯定错与对

把符咒埋在了自己体内

合掌说告辞

永不能后悔】

似乎一切都臻于平静,吴羽策和李轩再次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嘈杂喧哗像水一样流过,在他们身边都自动绕行。上午的阳光正好,两个少年梦正当时。

拐进一个小巷里,小巷的背面似乎有人在哭泣,再熟悉不过的厉鬼套路,两人三下五除二很轻松的解决了那两只鬼。这某个瞬间,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闪过吴羽策的脑中,就是他觉得那两只鬼在呼救,而且他感觉那两只鬼他认识。

甩了甩头,事情都过去了,吴羽策决定不要多想。

李轩突然想到自己在大战前想到的东西,那时他们孤注一掷,怎敢落空。

且又怎甘落空。

他侧头微眯着眼打量吴羽策,阳光倾泄在少年的脸上,脖颈上,肩膀上,手背上,衣服上……还落在少年炙热的瞳孔里,泛着金黄的微光。吴羽策本有些偏黄的发丝在阳光照耀下也变成了浅黄色 ,柔柔的,让人禁不住想去摸。李轩刚探出蠢蠢欲动的手,吴羽策就把头转了过来,平日里总有冰粒浮动的眼神里竟染了笑意:“李轩。”

“嗯……嗯嗯?”沉溺于美色的车干大大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虽说还有些力量残余,但是也不足为惧了,所以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了吧?”

“嗯!对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本来正常牵在一起的时候变成了十指相扣,没有说出来的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懂。

我们是不是可以卸下这个沉重的包袱了。

我们可以退役了。

我们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二人都有些眩晕,成为普通人,是他们一辈子的梦想,是前辈们终其一生都未能如愿以偿的夙愿。

他们十指相扣,快步走向冯委员长的办公室,走向他们的梦境。

“你们要退役?”虽说是问句的表达形式,但是冯委员长的语气还是很平静,说明他感到并不意外,他们并不是第一对向冯主席提出要求退役的人了。

“那行,支队里面留几个小辈就可以了,把这些厉鬼清扫干净。”冯委员长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得嘞,到资料室左边的柜子顶上去拿张表,填了回来给我就成。”

李轩和吴羽策连忙照办。李轩几乎是在以光速填表,吴羽策看似很正常,但颤抖的笔尖还是暴露了他激动的内心。把表填完交给冯委员长,冯委员长抬起眼睛瞟了几眼,也不细看,就放在了一边。李轩眼尖瞟到那一沓资料,原来最上面放着两张一样的表,上面的名字写的分别是赵杨和杨聪。

这两位果然跑的很快啊。李轩在心里调侃道。

“行了,到更元路36号去领你们的记忆碎片。”冯委员长挥了挥手。

两人像冯远委员长道了谢,便迫不及待的往冯委员长说的地方走去。

处在狂喜中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本来动作带些疲惫的冯委员长的眼神突然阴暗了起来,他迅速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又有两只鬼要来了,请做好准备。”

电话那头盖才捷的声音显得有些累:“委员长……不是说好就只剩下些残兵败将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哎呀,这世界很大嘛,漏网之鱼也不少,等你们把这些漏网之鱼清理干净了,你们也跟你们正副队一样退役去!”

“队长副队!他俩退役了!”电话那头传来李迅惊讶的声音。

“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葛兆蓝也凑了过来。

“行了行了,大家都想退役。还有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他们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出这话的时候,冯委员长感觉心里有点抖,但是在电话里,他还是毫不心虚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东西都不想要了,他们是有多想退役啊!都不跟我们道个别。”贾世明带了些哀怨的口气。

“嗯,行。”盖才捷挂断了电话。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杨昊轩系着鞋带,“速战速决,忙完好回来吃午饭。要是他们回来了,还可以帮他们收拾收拾东西,道个别。”

那时他们想,反正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诶,李轩。”吴羽策忽然叫住了走在前面兴冲冲的李轩,“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领完碎片再说吧。”李轩脚步不停。

吴羽策嗯了一声跟上,本来应该是大喜的心情,此刻,他却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忧心。

可能是因为之前太累了吧,现在一下放松下来,有些不太适应。吴羽策想着,揉了揉眉心。

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地方,小街有些偏僻,道路弯弯绕绕。他们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找到了那个36号,坐在里面的人本来在埋头看书,听见响动抬起头来:“是来领取记碎片的吗?”

“嗯。”

“哪个支队的?”

“虚空。”

“叫什么名字?”

“李轩,吴羽策。”

“恭喜。”对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拿起两个小锦囊,递给了他们。

在不久之后,吴羽策回忆起了这个笑,这个笑容才配得上是真的笑里藏刀。



二人走到小巷的尽头,看着锦囊,索性打开了它们。记忆温柔的融入脑海,而回想起这一切的人,啊不对,而回想起这一切的鬼,感觉自己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被毁了。

未来没有了,被回忆吞噬掉了。

是的,他们是鬼,一直都是。

他们哪是什么正义的战士啊,明明与他们所厌恶的邪祟也是一类。只是因为法力浑厚,修行高深,不会被普通方法摧毁才一直活到了现在。

更讽刺的是,他们被人篡改了记忆,以为自己是人类,帮助人类学会了所有驱鬼的方法,用以杀死自己的同类。用缩短性命的驱鬼方法每日每夜劳累……

平生杀了无数鬼的吴羽策,看着自己的魂体,明白这幅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

顶不住的。
李轩痛苦的捂住耳朵,平日里虽说很傻气却一直很坚强的他也红了眼眶。

“李轩,先别慌,现在正在清除漏网之鱼,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李轩闻言,勉强稳住了情绪,就在他们快要拐进一栋废弃的小楼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轩探头去看,既然发现是盖才捷,杨昊轩和葛兆蓝。

“怎么了?”吴羽策轻声问了一句。

“小盖他们。”李轩摇了摇头。

吴羽策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盖才捷的声音传来:“我感受到了!”

“哪儿?”是杨昊轩的声音。

“等等我放个阵。”听到这句话的吴羽策大脑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拉起李轩就跑。可惜晚了,两只鬼在阵法的作用下无处遁形。紧接着,密集的炮火袭来,在爆炸烟雾的空隙中,李轩和吴羽策偶而辨清了三个孩子的脸。

那几张脸尚还稚嫩,表情里透着的却是一股残忍的坚毅。他们还都是“人”,他们身上都还担着一个叫做除鬼的可笑责任。

吴羽策笑了。

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改变不了;

所以我只能笑一笑, 假装没什么大不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到底哪一方才能真正肯定错与对?

李轩想,他已经没有时间和力气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他和吴羽策对视了一眼,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可以将这个城市炸毁的保命符咒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体内。

在消散之前,吴羽策突然想到了赵杨和杨聪。

也想到了他们在巷子里斩杀的那两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