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Journey to the Jail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三章：沙漠。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那是人类和DOLLS第一次从四境的灾难中全身而退。
至今，
那一片遗留在大地上的巨大的黑色仍记忆犹新，
那些破损的、没有撑过这场鏖战的残骸，
顺着黑色的流沙沉下去。
而那如预示着走向生命终点的冲动的黑色，
让心脏的某个角落，微微发痒。
……
代理人：全员立即回到飞艇。
代理人：立即回到飞艇。
Panzer Ⅵ 虎式：可是！
代理人：敌人已经没有活动的迹象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而且这里的感觉……非常不好。
代理人：以你们现在的状况，任何突发情况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代理人：不要恋战，立即返回。
Bf109：了解。
Bf109：大家立即返回飞艇，准备回城吧，不要延误了！
Panzer Ⅳ：了解！
Panzer Ⅵ 虎式：……了解。
这艘被我私自调用的齐柏林飞艇燃料并不算充足，
旅程变得漫长而不舒适，我甚至为这艘飞艇是否能够顺利回航而提心吊胆。
飞艇里弥漫着一股机油的味道，衰老的维修师是仅有的维护人员。
仓促出行也让这里缺少足够的维修资源，
飞艇里的DOLLS状态都并不好，然而虎式的损毁最为严重，
陈年的旧伤已经透支了她，她几乎无法继续行走。
Panzer Ⅵ 虎式：嘶……好疼…
Bf109：忍耐一下吧，很快就能回City了。
Panzer Ⅳ：真的很痛吗？
Panzer Ⅵ 虎式：……
Panzer Ⅳ：怎么了？
Panzer Ⅵ 虎式：没什么…
Panzer Ⅵ 虎式：只是，就这么离开那里，真的没关系吗？
Panzer Ⅵ 虎式：我了解那个恶魔，她……她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敌人。
Panzer Ⅵ 虎式：我…我很担心我们的胜利也许……
Panzer Ⅳ：胜利就是胜利，谁在战场上销声匿迹谁就一败涂地。
Panzer Ⅳ：高兴一点好吗，哪怕就只有现在。
Panzer Ⅳ：我们刚刚打了胜仗呢。
Panzer Ⅵ 虎式：……Panzer Ⅳ真的这么认为吗？
Panzer Ⅳ：是的！
Panzer Ⅳ：和艾薇拉在一起作战能期待什么呢？当然是胜利呀！
[虎式微笑起来。那个笑容有些疲惫，却像如释重负。]
[但很快，好不容易愉快起来的神色很快又变得沉重。]
Panzer Ⅵ 虎式：要是不这么狼狈就好了……明明胜利了，却又是一副狼狈的模样。
Panzer Ⅵ 虎式：简直就像……
Panzer Ⅳ：真是的，这可不像艾薇拉呢！就算狼狈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Panzer Ⅳ：我们，是胜利之师啊！
Panzer Ⅳ：谁要是敢对这件事有什么质疑，我们就去教训他们！
Panzer Ⅳ：就像你教训黑新娘一样！
[虎式愣了一下，却把头转向了一旁。]
Panzer Ⅵ 虎式：Panzer Ⅳ……不会讨厌我吗？
Panzer Ⅳ：欸？为什么会这么说？
Panzer Ⅵ 虎式：……
[虎式的沉默让Panzer Ⅳ严肃起来，她握住了虎式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Panzer Ⅳ：就算虎式的存在就是为了取代我，我也不会认为虎式是个讨厌的家伙；
Panzer Ⅳ：在我心中，艾薇拉就是连最坚固的防线都能手刃成灰尘的女武神。
Panzer Ⅳ：你不在的时候，我总会想象和艾薇拉你并肩作战的情形，连每一个细节都不想放过。
Panzer Ⅳ：如果一定会有「你是不是讨厌我」这样的疑问，那一定是我来问你才对。
Panzer Ⅳ：所以回答我，艾薇拉，你会觉得平平无奇的我很碍事吗？
Panzer Ⅵ 虎式：别这么说！我怎么会觉得Panzer Ⅳ碍事呢！
Panzer Ⅵ 虎式：而且……而且Panzer Ⅳ怎么会是平平无奇的呢？
Panzer Ⅳ：那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Panzer Ⅵ 虎式：……
Panzer Ⅵ 虎式：因为…和Panzer Ⅳ在一起，我很不安。
Panzer Ⅵ 虎式：Panzer Ⅳ一直那么忠诚，那么稳定。
Panzer Ⅵ 虎式：困境再是可怕，你总有办法从中脱身，继续前行……
Panzer Ⅵ 虎式：而我呢？
Panzer Ⅵ 虎式：泥沼让我陷落，冻土使我停滞，连沙子都能将我击败！
Panzer Ⅵ 虎式：越是和Panzer Ⅳ站在一起，我就越是意识到，你才是黑十字学联最好的坦克机体啊。
Panzer Ⅵ 虎式：我哪里有那么好呢？我连保护身边的人都做不到！我……
[Panzer Ⅳ没有等虎式说完，猛地抱住了她。]
Panzer Ⅳ：艾薇拉真是个笨蛋！
Panzer Ⅵ 虎式：Panzer Ⅳ……
Panzer Ⅳ：不能保护身边的人？这都是哪里来的想法？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Panzer Ⅳ：如果……如果艾薇拉是因为害怕不能保护身边的人，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在那片荒漠里孤独地等死，
Panzer Ⅳ：那么，那些还在想念着、等待着你回到身边的人，
Panzer Ⅳ：会有多伤心！
Panzer Ⅳ：艾薇拉！你……你这个笨蛋！
Panzer Ⅵ 虎式：……
[Panzer Ⅳ将头埋在虎式的脖颈，带着哭腔的指责最终变成了清晰的啜泣，]
[而虎式很久都没有说话，慢慢地用手臂环住了身前哭泣的少女。]
Panzer Ⅵ 虎式：对不起，Panzer Ⅳ。
Panzer Ⅵ 虎式：对不起……
[并不澄澈的日光通过狭窄的窗户透进来，]
[站在不远处的我这才发现，DOLLS的头发会因为落下的日光而微微发亮——]
[那种是一种温柔而娇气的色泽——]
[就像普通的人类少女一样。]
Bf109：那两个家伙，进展得不错嘛。
[突然出现的109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Bf109：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我皱了一下眉头，我转过头看着她，]
[Bf109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轻松的神色。]
代理人：下一步？Bf109是指怎么回航吗？
Bf109：您没必要这么敷衍我。
Bf109：您知道为什么虎式会被遗弃在边境。
Bf109：那可不是幼稚的善恶选择，而是切实的计划。
Bf109：虎式本就是要跟那个怪物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论她自己的动机是怎样。
Bf109：她是披荆斩棘的图腾，她背负着对抗封锁的希望，她的处境，既是收回成本的考虑，也是学联之间政治斡旋的结果。
代理人：嗯。
Bf109：这件事不知道会在议会上造成多大的震动，
Bf109：更何况这次行动……说是违宪也决不过分。您回到City，他们不会放过你。
Bf109：您准备怎么应对呢？别摆出一张什么都无所谓的脸，您的处境和我们DOLLS完全不一样，
Bf109：指挥官的错误不会导致DOLLS受罚，但我们无法干涉人类对您做出的任何决定。
代理人：……
Bf109：还是说，您在行动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吗？
代理人：……
Bf109：我不明白。
代理人：我有我的打算。你知道就好了。
Bf109：好吧，我尊重您。
Bf109：如果您需要帮助，我愿意效劳。
代理人：现在的状况，让你很担心吗？
Bf109：我并不担心现在的状况，我们的「状况」不能更好了：击败了黑新娘，又收回了虎式。
Bf109：您是一名堪称天才的指挥官。
Bf109：……我很担心您。
代理人：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Bf109：是吗？您一路上心神不宁呢。
[我叹了一口气。]
代理人：我只是担心这齐柏林飞艇的燃料不够烧而已。
代理人：Bf109大可不必想那么多。
Bf109：是吗？您真是很爱敷衍人。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问了。
代理人：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Bf109：什么事？
代理人：既然引擎不适合飞行远距离作战，就不要自告奋勇加入远征了。
代理人：这很乱来。
[她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但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Bf109：知道了知道了。
Bf109：不过嘛，要不是看到您动用了能代步的飞艇，我也不会冒然冲出来要求您带上我的。
代理人：但是飞艇上载着Bf109……挺耗燃料的。
Bf109：……喂！喂！
[燃料不足的齐柏林飞艇勉强撑到了目的地。]
[我避开了人类活动区域的飞艇坪，直接降落在了黑十字学联DOLLS的封闭训育区。]
[衰老的维修师傅指挥着不同战损的DOLLS依次下船，]
[沉默的夜色让这样的景象看起来显得辛酸。]
代理人：下一步的接洽，就要拜托你了。
老维修师傅：嗯，请您放心好了，目前看来她们的状况虽然不好但很稳定，
老维修师傅：如果……
Ju88：喂！他们回来了！该死的！你们听到没有啦！早就跟你们说我看到他们了嘛！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的DOLLS吓了我们一跳。]
[凝重的夜色因为这不请自来的欢快声音，散去了一层伤感。]
Panzer Ⅵ 虎式：Ju88？
Me262 雨燕：怎么现在连Bf109也变得那么不专业了？感情用事，很容易导致难堪的结果。
Me262 雨燕：至少也应该在行动前跟专家商量一下才对。
Fw190：虽然说得有些严厉，但雨燕小姐说可没有说错呢，Bf109。
Bf109：欸？连你们也来了？
Ju87 斯图卡：远征黑新娘啊！真是好过分，背着人家和代理人做那么有情调的事情！
Ju88：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满脑子只有色情的套路吗，斯图卡？
Panzer Ⅷ 鼠式：切，什么嘛，早他妈听说这儿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太多！
Panzer Ⅷ 鼠式：干这么吓人的事情，提前说一声会死吗？啊？
Panzer Ⅳ：大……大姐头？
Panzer Ⅳ：……大家？
[空旷的地方，更多的黑十字学联的DOLLS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一时间，静谧到有些荒凉的夜晚，变得热闹甚至温柔起来。]
Fw190：私自离开学联，还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Bf109真是让人不放心。
Bf109：我很抱歉。
Fw190：不……回来了就好。
Fw190：对了，虎式感觉怎么样？
Panzer Ⅵ 虎式：不用担心我，最近的维护一直很顺利。
Panzer Ⅵ 虎式：多亏了维修师傅……和代理人。
[那个灰金色长发的DOLLS转过身向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我扶了扶帽檐，回执敬意。]
代理人：虎式最近好好休息。
代理人：我应该没法陪你太久。
Panzer Ⅵ 虎式：……Bf109已经告诉过我了，您这么做将面对很大的风险。
Panzer Ⅵ 虎式：我相信您……会化险为夷的。
代理人：嗯。
Panzer Ⅵ 虎式：……
Panzer Ⅵ 虎式：我想谢谢您。
代理人：不必谢我，帮助DOLLS是我分内的事。困境，也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Panzer Ⅵ 虎式：不，您帮助我完成了我的使命。请一定要接受我的感激。
Panzer Ⅵ 虎式：曾经，我以为只要愿意将自己献祭于荒芜，就能获得胜利。
Panzer Ⅵ 虎式：可是……可是，胜利从来没有出现过。
Panzer Ⅵ 虎式：如果没有您，如果没有您带来我的朋友们，那么荒芜，将是我的结局和答案。
Panzer Ⅵ 虎式：就像那些即便赌上神智和性命，也见不到真相的人……
代理人：……
代理人：是斯特莫先生，对吗？
代理人：对不起，在维修间的时候，我……
Panzer Ⅵ 虎式：您不必道歉。我感谢您为我将那段记忆保留了下来……如果是别的指挥官……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我一下。]
代理人：……
Panzer Ⅵ 虎式：不论如何，请接受我的感激。如果您需要任何形式的帮助，请不要忘了，
Panzer Ⅵ 虎式：我，艾薇拉·提戈尔，在这里！我是希望，是力量与意志！
Panzer Ⅵ 虎式：这些，是我的朋友们！
Panzer Ⅵ 虎式：代理人，我……
[一队军用汽车轰鸣的引擎声蛮横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他们停在我的飞艇前，]
[那凶神恶煞的噪音，似乎就是为了制造让人屈服的恐惧和不安。]
格蕾特：……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
[竟然是她。]
格蕾特：无法无天的日子该到此结束了，代理人。
代理人：原来是维修会出面吗，格蕾特？真是想不到。
格蕾特：我很遗憾，代理人，但你最好庆幸我们在黑十字学联的军官们出现之前找到了你。
格蕾特：要不我们就要永别了。
代理人：说得就像我应该感谢你一样。带这么多人来，是要羁押什么危险的犯人吗？
代理人：什么样的人才会要求一个犯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呢？
[格蕾特对我的回击不予置评，她显得平静而理所当然。]
格蕾特：代理人，介于你违反了《代理人法案》第206条，
格蕾特：维修会已将您的行为上报City的军事法庭和监察机构，
格蕾特：现在，宪兵将依据批捕文件，对您进行逮捕。我希望你不要再给自己制造麻烦。
格蕾特：虽然这不一定是件坏事，但你现在，的确是个犯人了。
[一个士兵走上前来，为我带上了手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