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的三幕短剧

来自萌娘文库
跳转至: 导航搜索
SCP.png
控制,收容,保护(To Secure, Contain, and Protect)——SCP基金会

這裡所有轉載SCP的相關內部文件,轉引內容禁止進行相關修改,修改者將會██
相关文章及其演绎内容已经过O5-█同意,在CC BY-SA协议下进行发布。
本站的SCP相关条目应以被大多数文档所认可的世界观为标准。

主题:死之兄弟 深红之王

中心页:死亡与医生

文档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当下午的太阳逐渐消失,那个逐渐逼近的陌生脚步声落在寂静的乡村街道上,就像剧毒水蛭落进了一口无人看守的井里。泥泞的道路从来不能沾染到他那一尘不染的黑靴子,他朝目的地漫步而去时,长袍的黑下摆干净得像一个没有星星的夜空。俯瞰村庄的小山和山顶上的小屋是他的目的地。

山脚下蹲着一只年事已高的猎犬。他的眼睛模糊不清,鼻子上的毛泛起苍白,但是他仍然站起来迎接这个陌生人,他的长尾巴猛烈地前后摆动着。陌生人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抚摸着老猎犬的头,他的手指在猎犬的耳朵后面轻轻地搔着,使它高兴地呜咽。老猎犬来回地打滚,陌生人也同样抚摸了它的肚子。被这样抚摸,猎狗像一只幼崽似的叫了起来。陌生人笑了,如果有他人听到,他们很可能能注意到,从那张冷漠、苍白的脸上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多么不可能。

从山上传来一声哀号。一个年轻的女人从农舍里冲了出来,她的脸哭得通红。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跟在她后面,脸上带着凄苦的表情,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女人转过身来,把脸埋在他的肩膀里,大声地哭泣。年迈的男人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显然他抑制住了自己的泪水。在山脚下,猎狗担心地抬起头,但陌生人的殷勤很快使它又得意起来。至于那个陌生人自己,他冷漠地观察着这一幕,一双闪烁着冰冷银光的眼睛掠过女人、男人和农舍,仿佛这一切甚至都不如周围乡村里的枯叶。他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登上山顶。

又过了一段时间,第三个人从农舍里出来。他穿着乡村医生的衣服,即使他那苍白的朱鹭鸟面具更加显眼。他简短地对年长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又对年轻的女人点点头,然后回到屋里。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了,这次他两手捧着一个大包袱。看到它,女人又哭了起来,跑回小屋,砰的一声关上门。年迈的男人摇摇头,对医生说了些什么,两人握了下手。他跟着那女人走了进去,医生手里抱着东西,开始从山上往下走,走到下面泥泞的路上。在这一切发生的之时,那陌生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只猎犬,猎犬此刻正在他脚边的阳光之下打盹。他长长的手指正揉捏着猎犬的后腿,那里有一个狩猎时留下的大伤疤。

当医生到了路上,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陌生人身上。他停了下来,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包袱。

“她不属于你,最年轻的医生。我们达成了协议。”

陌生人最后拍了拍猎犬,转身面对着医生。眼睛像磨砂玻璃一样打量着那个蒙面医生。

“协议?我想不起来了,诊断专家。”

医生把包裹抓得更紧了。“让我们离开,该死的!让我们离开!”

陌生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声音没有他先前笑声中所有的欢乐。他直起身子,挺直身子,像一棵橡树耸立在一片草原,俯视着医生。“谨慎假设,虫豸。牢记你的位置。你们要恒久记念你们这朽烂不堪的形体,是凭谁的大能才存留在世上。”

医生挑衅地抬头看了一会儿,所有的抵抗似乎都已离他而去。他心里的什么东西皱缩了起来,他把包裹扔到地上。

”让给你。最终你总会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吗?”

陌生人又笑了,一把银制的收割之镰从他黑袍的褶裥里露出来。他把镰刀举到空中,医生闭上眼睛,无法看清这一切。当镰刀落在地上时,连空气似乎都被分成了两半……盘旋在老猎犬的头顶上,它吃力的呼吸变慢了……最终停了下来。一根银丝从老猎犬身上解开,像晨雾一样缠绕在镰刀之上,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猎犬得意洋洋的叫声,充斥着打猎的兴奋。

当陌生人把镰刀藏在袍子里准备离开时,医生盯着他看。

“猎犬…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一条狗?”

陌生人半转过身来,抬头望着初秋的天空,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

“我告诉过你谨慎假设,不是吗?”

医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他弯下腰去捡他落下的包袱。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这个陌生人已经离开,只留下腐烂的雪掺杂枯叶的气味。和他做出的评论。

“我碰巧很喜欢狗。”


一人,狙击。

战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破碎的尸体。他的脸上装饰着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新长出来的胡子,现在那中间却露出一个相当难看的洞。他的兄弟们甚至没有停下脚步把他的遗体摆成一个更庄严的姿势,所以他的躯壳仍然在它倒下的地方舒展着,唯一剩下的一只眼睛盲目地盯着沙漠的天空。

这不可能发生…

远处爆炸了。尖叫声。

七人。临时爆破。总共八人。

苍蝇已经开始聚集在战士的尸体周围。渺小的昆虫嗡嗡地围绕着溢出的大脑内容物,享受着意想不到的盛宴。战士吓坏了,想把他们赶走,但这群虫子似乎注意不到他。仿佛他根本不在此处。仿佛那具尸体就是他所剩下的一切。但这显然不是真的,对吧?他在这!

这不是我们所承诺的…

令他惊恐的是,战士发现当他看到曾经的肉体时,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没有进一步行动去驱赶苍蝇,它们嗡嗡作响地毁了他的脸,他也没有当一个破旧的SUV下面的轮子不小心碾碎它时尖叫,它匆忙离开战场,抬着的伤兵看起来比他的尸体好不了多少。

二十五人,系列反坦克导弹袭击。总共三十-三人。

战士现在意识到了周围嗡嗡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金属般的声音。但是它是从哪里来的呢

四十三人,埋伏,轻武器开火。总共七十- 六人。

它就在那里,高耸在战士的正上方,就好像它一直在那里。一个巨大的盔甲躯壳遮住了太阳,一个由破碎的手臂和破碎的墙组成的庞然大物。战争的化身。恐怖的化身。痛苦和凄凉表露无遗。

一百四十四人。空袭。总共二百一十人。向你致敬,战士。

这暴行之声几乎不像是来自这样一个怪物。这是一位年长的牧师或一位可敬的将军所发出的声音。战士发现自己被它吸引得出奇,即使怪物的出现让他感到厌恶和恐惧。战士被困在逃跑和接近这怪物进退维谷,杵在原地,毫不掩饰惊恐地盯着它。

一人。突发心脏衰竭。人员计算。总共211人。你看起来很奇怪,战士。意识还在你心中徘徊。不寻常。

战士没有回答,于是怪物继续说了下去,它眼睛像巨大的激光瞄准器,目光像挖沟铲一样挖进战士的身体。

来吧,你不必怕我。没什么好怕的,真的。

“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那怪物粗糙的五官里有什么东西动了。战士几乎可以想象它是在笑。什么,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已完成使命。

“但是……事情不该是这样。这不该发生!”

哈……这是你命中注定要发生的唯一一件事。

战士发现自己在尖叫。“不要嘲笑我!我没有被承诺过这些!这有光荣,有公正,有秩序的改革,我是——”

二十人。陷阱洞。总共二百三十一人。是谁,勇士,向你做出这样的承诺?

“先知!圣经!我的父母,牧师,老师和朋友们!”

哈。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不可靠的来源。这是一种耻辱。但不是真的。哈啊哈啊哈。

战士的尖叫声现在明显在恐慌的边缘挣扎。“闭嘴!我不相信你,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是一个测试,是的,一个简单的测试,仅此而已!你是一个魔鬼,被派来折磨我,考验我的信仰!但是我不会让你,不,不,不,我不会——”

那个魁梧的身影转过身去,战士的声音颤抖了。在他们周围,战斗的声音开始减弱缩小,世界正在失去它的……颜色。太阳要下山了,战士想,虽然他不敢再看它一眼,以确定这是真的。他担心他会发现天空空无一物。

你结束了吗,战士?我的确会如此。其他的都收集起来了。是时候离开了。

事实上,这位战士突然被他一生的伙伴包围了。和他那世代的宿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他们以坚定地团结大步走向这个怪物,伴着战士几乎听不见的鼓声前进。

“…我们要去哪里?”

那个身影又转向他。它那扭曲的铁板似的表情令人费解。

其他地方,战士。去一个你不再是战士的地方。跟进。与否。对我来说都一样。

那个身影正在远去,战士以前的伙伴们在它后面组成了一支蛇形的队伍。

除了跟着他,他还能做什么呢?


杰瑟,多面的王子,正汗流浃背。

他轻视他目前所处之处的一切。他鄙视主人为他选择的巨大而乏味的大厅。他鄙视那把他被迫坐在上面的极不舒服的铁制椅子。他鄙视空气的潮湿和干燥,太热和太冷。他鄙视主人的妻妾们每次被他残暴的、粗糙的拳头残忍地拉着锁链时发出的可怜的傻笑。他鄙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不是他的手拿着铁链。

最重要的是,他鄙视他的主人。

全能的深红之王。多面的王子是一位骄傲的神。曾经是二十多个世界的统治者,他统治和做他想做的一切。随后是深红之王,紧接着是他无数的军团。他的世界被征服了。

这并不是他如此憎恨主人的原因。

王子比他的许多同伴都聪明。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抵制这种权力不会有什么好处。所以他妥协了,使征服变得容易,相对来说,没有流血。他使自己变得有用,非常有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地位上升到君主朝廷中任何神都无法匹敌的地位。虽然他失去了十几个世界,但现在有几百个世界向他敞开了大门。虽然他的权力不再是绝对的,但作为王的得力助手,他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乐趣,也可以给任何他想的人造成任何痛苦。为所欲为。深红之王可能是一位慷慨的君主。

然而,多面的王子却鄙视他的主人。因为今日逼迫他前来。

“他马上就会来。”

他主人的声音就像十亿只小昆虫同时喃喃低语,不停地移动、旋转和移动。既不高也不低,既不刺耳也不有条不紊。它只是如此。

“您确定吗,我的国王?他今年可能不会来了。”王子虚弱地说。

”他总是这样。他会来的。”

“伟大的人,你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现在连他也学会畏惧你了。如果他不这样,那他就太过愚钝了。”

主人没有回答。他那魁梧的身躯占据了整个大厅,使王子平时威风凛凛的身材相形见绌。然而,从主人的声音里,那种征服一切的傲慢已经消失了。被某物取代…不同。王子不敢去想那是什么东西。这样的想法是叛国。

他们继续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子看着他的主人,感到自己的恐惧在加剧。为什么王坚持要他来?有什么可能的目的使他……难道他不忠诚,或者至少不像他这样的人所期望的那样忠诚吗?如果他不是—

一个影子落在大厅苍白的巨骨地板上。王子看到他的主人在宝座上不安地挪动,粗糙的壳质手抓着奴隶的锁链越来越紧。站在另一端的裸男、裸女和其他一些人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但王没有理睬他们。他的目光只集中在不断移动的影子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子越来越长。然后,

虫豸。

王子本能地在座位上往后退缩。刚才只有阴影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它的腿又宽又高,像人,像大树,像高塔。它的手在丝绸中,在盔甲中,在真空中。它披着一件袍子,以最纯洁的象牙色、最深的天蓝色和最黑暗的肉色构成。它的肩膀被迷雾笼罩着,不知怎的消失在大厅天花板的黑暗中,虽然它显然没有那么高……

“万物之死。你又来了。”

王子不得不勉强欣赏主人声音里的平静。他不认为自己能召集到同样的人。深红之王从他的宝座上站了起来,他的宏伟和可怕的形象展现了充分的荣耀。王子惊讶地发现,它突然显得那么不起眼。

就是这一天。今日,哈拉克,第三胎的儿子,是你诞生之日。

王的真名。他敢于说出来。所以谣言是真的。有那么一会儿,王的脸上闪着愤怒的光芒。然后他控制住自己,又平静地说了一遍。

“今天,万物之死,是我诞生之日。今天是我踏入荣耀之初的日子。”

你出生的那天。你带走第一个受害者的那天,你的兄弟们还在我的大厅里为你哀嚎。

“当你们的大厅属于我的时候,他们会更大声地叫喊。我会弄清楚的。”

因为雾气笼罩的天花板发出了可怖的声音。快乐的笑声,像孩子的笑声一样轻松而真诚,充满了欢乐。

啊,蚯蚓。你在土里挖洞,吃土里的其他卑微生灵,还自以为是万物之主。

他的主人显然对此很生气。他猛地一拉,野蛮地拉住他的奴隶锁链,把他的一个尖叫着的配偶拉了起来。王用一只巨大的拳头抓住了这个无助的人,毫不费力地掐碎了他的喉咙。那人甚至没有一分一秒能用来尖叫。

“蚯蚓,你说什么?多么滑稽。看看我是多么容易掌握你那片地方。看看我多么优雅地把更多的人送进你们潮湿的大厅。”

有一段时间,那个身影没有动。主人把他配偶毫无生气的尸体扔到地上,他的同伴们都在哭泣。王子什么也没说,眼中空无一物。他只想离开这里,回到他的游戏中去,回到—

哈拉克是第三胎之子。没有谁能像他那样,把这么多东西送到我的大厅里来。我要把这些给你。你把它们填得满满的。

他的主人听了这话似乎直起了腰,仿佛死神是他自己的主人,而他只不过是个学徒,等待着赞美。这是一个诡妙的景象。

当你加入他们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考虑一下吧。让我带你去见他们。

很快,他的主人泄气了,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离开了他的身体。王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在你出生之日,虫豸。仔细考虑吧。直到明年此时。

那个身影不见了。王子目瞪口呆地望着片刻之前还空无一物的地方,然后又望着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像一个垂死的人一样瘫倒在他的宝座上。他真的在发抖,真是活见鬼!他为什么要让王子目睹这一切?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深红之王轻轻地吸了口气,把目光转向王子。

“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记住。同谋背叛我,这就都归你们了。我的世界,我的仆人,我的力量。对万物的恐惧。统治万物。”

“以及这一切。”

注释与外部链接

http://scp-wiki-cn.wikidot.com/wanderers:hes-always-nob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