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A Father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九章：火山。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没想到那些私事花费了我整整一个星期。]
[而我和J先生还有约。]
[这是我第一次踏上极东重钢学联的领地。]
[我没有调用专机，却又买不上特快列车票，]
[最后只好选择了瞭望车。]
那段旅途寂寞又舒适，
被赞颂的如潮水的樱花已经过了花期，
车窗里流动着五月晴朗的白日。
初夏的田野如永恒的过客，
云和天静止着，时而飞过白色的鸟。
广播：003-004号车厢的旅客，还有十分钟，您就将到达目的地，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目的地的车站并不在城中，而是在郊区。]
[要到城中还需要坐很长一段有轨电车。]
[我看着已经下落的夕阳和空空的站台，有些疑惑。]
J先生：代理人君。
[带着东亚口音的通用语。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个瘦而高的中年人坐在站台后端空荡荡的长椅上，]
[他的眼镜有些反光，车站外橘色的天空在他身后沉下去，变成紫色。]
代理人：啊，J先生，很抱歉没看到您。
J先生：是我应该坐得更前面一些，本还以为您会坐特快来，没想到竟然是瞭望车。
J先生：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很抱歉我无法形容我有多么为您高兴，您用奇迹一般的胜利遵守了约定，这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J先生：不论如何，欢迎回到City，代理人君——很高兴再见到您。
[J先生的赞扬让我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
代理人：我也很高兴再见到您，J先生。
代理人：真是没想到，这里的列车票竟然一票难求，希望没让您等太久。
[J先生笑了起来。]
J先生：也许是代理人这样的人物不常出行吧。
J先生：我在黑十字学联的那段日子里，也会为列车票烦恼。
代理人：黑十字学联也是个……挺特别的地方。
[我有些附和地接了这句话。]
[回忆起那片极度整洁的冷硬的线条，]
[我丝毫不怀疑那片在阴郁的雨天里也没有丝毫差错的没有温度的完美之下，掩藏着骇人的疯狂。]
J先生：嗯，您要知道那是一群认为理想比这个世界更真实的家伙，骄傲得令人厌烦。
J先生：那些人，就算自己的这具皮囊做不到以一敌百的超凡，
J先生：也要将这样的理想贯注到他们的周遭世界，以及他们的DOLLS身上。
J先生：啊对了，那个白蔷薇学联的DOLLS怎么样了？
代理人：兰开斯特吗？从学联排查流程的反馈报告来看，和您的判断一样，她并无大碍，反噬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J先生：哦……那另一个呢？
[我当然知道他在问谁。我想了一下。]
代理人：喷火吗？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她的机体意识分裂和异常，也明显随着远离绝境回廊而消失了。
J先生：嗯，这样就好。
[J先生并没有对这个明显的搪塞追问下去。他转开视线，看向了远处。]
J先生：原本还想邀请您看一看这周围日暮的景色，多聊会儿天，但是……
J先生：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代理人君。
[天色有些暗了，郊区的车站渐渐冷清下来。]
代理人：所以……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J先生：您已经接到极东重钢的委托了吗，代理人君？
代理人：正式委托要到下周最高议会之后才会有定论。
代理人：但我已经接触过熔岩地区的灾兽了，它们非常难对付。
[J先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J先生：军部的官员不是一群真诚的人，跟他们打交道需要格外小心。
J先生：那个熔岩地区的恶魔，若不是他们胡乱攻打，也不至于暴躁到现在这个地步。
J先生：那家伙，迟早会让整个极东重钢学联都被熔岩和地震吞没的。
代理人：您是担心极东重钢的议员向议会递交不合适的策略提案吗？
代理人：如果可以，我想我可以在下周的议会上……
J先生：不，我对那些家伙不关心。
J先生：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提出不合适的策略，你改变不了什么。
[J先生突然陷入了沉默。他看着天边没入地平线的夕阳，似乎想说什么，却下不了决心。]
[我决定不催促这个焦虑的中年人，只是静静地站着。]
[天边的火烧云有瞬息万变的色彩，只有纯白的水鸟是黑色。]
J先生：……槿，是我可怜的女儿。
[这个简短的句子让这个高个子的中年人哽咽住了。我转过头看着他，他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鼻子。]
代理人：J先生……
J先生：…她是我的女儿，不是给那群政客涂脂抹粉的消耗品。
J先生：但我无能为力，代理人君。
[剩下的似乎都不必说下去了。]
[他有些粗重地喘着气，像是只有愤怒才能阻止悲伤的哽咽。]
[起风了，在日暮的郊外，东面来自地狱的山火依旧清晰可见。]
代理人：您找我来，是因为槿吗？
J先生：我知道一旦学联的委托正式生效，我这儿就是过分的请求……
代理人：所以，这是您对我的委托吗？
[J先生愣了一下，然而脸上强烈的悲伤却没有褪去半分。]
J先生：您自然有拒绝这样无礼要求的权利，毕竟我没什么能够给您的。
代理人：可是这样的事情，您还可以拜托别人吗，J先生？
代理人：这本来就是您的目的，对吧？
代理人：您去往RWR边境，也并不是因为您真的对喷火的事情感兴趣。
[日暮沉入地下，夜色涌上来，浸满整个天边。]
J先生：您说得一点也没错。
J先生：在RWR的边境，我见识了您的气度和作风……
J先生：我知道，如果要救我的女儿，除了您，我没有别的选择。
代理人：……
J先生：我想救她，代理人君。我一定要救她。
J先生：天知道那些家伙给她说了什么鬼话！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那样的战场上！
[浅薄的夜里，深草中飞起几只聒噪的鸦。]
[J先生看着风和黑夜涌起的天边，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他的背很消瘦，微微弓着。]
J先生：……我不是个好父亲，代理人君。
J先生：我没能保护好她。
[那日分别前，我从J先生那里得到了一份斯特莫先生的笔记和一些别的有关极东重钢学联边境灾难的宝贵材料，以及关于槿的所有设计文本。]
[那座议会的高塔内部还是像我记忆中一样，闷热又昏暗，但这次迎接我的，是排山倒海的欢呼。]
[我有些不习惯地向人们致意，直到我找到维修会的席位区，]
[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带着赞许与我握手，像是与我认识了一辈子一样。]
格蕾特：名望也不那么美味，不是吗？
[比起我的局促，格蕾特几下就打发掉了穿梭在席位区里不相关的政客，从容地坐了下来。]
[几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她似乎也不完全是一个令人不悦的人。]
格蕾特：怎么了，代理人？
代理人：没什么。
格蕾特：行了吧，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我不太关心。
格蕾特：我比较关心的是，上周你去极东重钢学联做什么。
代理人：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格蕾特。
格蕾特：事实上，你到什么地方去是你的自由。但作为代理人，这座末日之都的重任在肩，
格蕾特：你最好注意自己的交际圈子。
代理人：你想要说什么？
[格蕾特望向了高处RWR和星尘联邦学联的混席，]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一群衣着不俗的团体中，我一眼认出了那张在某个损毁的记忆中出现的脸。]
[阿道司……赫胥黎？]
格蕾特：你能够得到赫胥黎家族的支持令我刮目相看，
格蕾特：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
[那个人注意到了我，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别处。]
格蕾特：自从大撤退之后，拥有无数荣耀的赫胥黎家就退出了RWR的公众生活，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格蕾特：他们已经没有一官半职，却还坐在最显赫的地方。
格蕾特：你还是不要得意得太早，你并不知道这些精英是些怎样的人。
代理人：……
[我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