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Almost Fatal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九章：火山。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灾兽的战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的。
越过那座障目的矮山，风就开始变得炙热。
我见过惨烈的废墟，或绝境回廊退去之后的残骸之海，
但片战场上，却并不是那样。
那个DOLLS说错了，这里已经看不见焦土了。
焦土被斑驳的生机掩埋，
越过头顶的渡鸦，降落在纷乱的杂草中。
寂静的生命散在旷野之上，顽强地矗立于土壤中。
摧枯拉朽，也许只属于文明。
Panzer VI 虎式：真讨厌，这么多灰土，履带总是有异响。
T-34：哈，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大小姐就应该被抬着走。
T-34：听明白了吗，抬着走。
Panzer VI 虎式：哼，火山灰塞不住你这个小矮子的嘴，我可以是愿意代劳的。
喷火：……粗俗不堪。
T-34：能飞真是轻松啊，可是等会儿你化油器被堵了，别哭着从天上掉下来哦。
Panzer VI 虎式：那个时候，我会负起责任抬着她走的。
喷火：你……你们！
[T-34和虎式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自从那天之后，这些家伙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但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槿：在下不明白本次行军的目的。
槿：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像这样绕路。只需要代理人殿下下令，在下随时愿意牺牲这具身体，和那个怪物同归于尽。
槿：之所以代理人殿下不这样做，都是因为你们这帮家伙根本没有这种觉悟！
Panzer VI 虎式：……
喷火：……
T-34：……
[刚刚还在通讯频道里吵吵闹闹的几个家伙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代理人：槿，昨天的战术会议安排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代理人：讨伐行动中，我们不只要对抗拥剑暴君本尊，
代理人：你对这个作战方案的哪个部分存在疑问？
槿：是全部，全部都有疑问。
槿：选择这样迂腐的方式，有悖于在下的信条！
槿：代理人殿下，为什么呢？
槿：难道您是在小看在下的武士之魂吗！
槿：为了胜利……为了大义，在下早已做好了玉碎的觉悟！
T-34：这蠢货的脑子是泥巴做的吧。
Panzer VI 虎式：真是的，实在让人听不下去呢。
[T-34和虎式几乎同时生气地在通讯频道里嚷起来。]
喷火：……代理人，我先到前面去看一下情况。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叹了一口气。]
代理人：去吧，别太远。注意安全。
[喷火没有回答我，启动了加速。]
[通讯频道里恢复了安静，风和电流带来平稳的嘈杂声。]
代理人：……
[通讯频道里完全没有了交谈的声音。普罗米修斯缓慢地掠过一望无际的旷野。]
[Fw190说错了，这里看起来并不惨烈，]
[看过太多悲壮的死亡和绝望的挣扎，在烈火过后，化为一成不变的焦炭色之后，]
[竟然是废土之上破土而出的生命和希望，令人悲伤到说不出话。]
槿：……在下曾在这里坠机，多次。
代理人：这里曾经一定是非常激烈的战场。
槿：不，这里以前住着人。
[焦黑的地表，已经完全没有可能辨认这里曾经有任何生活在这里进行过的可能。]
代理人：槿还记得他们吗？
槿：……嗯。
槿：他们在在下来到这里之前就居住于此地，但也不算很长的时间。
代理人：槿和他们很熟悉吗？
槿：不，那是禁止的。
[虎式在通讯频道里嗤笑了一下。]
代理人：各位，保持警惕吧。
代理人：如果被灾兽伏击，也是一件糟糕的事。
槿：想不被伏击最好的办法就是勇往直前地突击。
槿：可惜这里除了在下之外，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T-34：Сука блядь，闭不上嘴是吧，想吵架是吧？
代理人：T-34，对待战友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T-34：战友？我不和疯子做战友。
槿：……
T-34：喂，不吭声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槿：……你们这些连牺牲都不愿意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在下。
[通讯频道里传来虎式和喷火不约而同的叹息声。]
[而意料之外的是，T-34并没有用她一如既往的态度进行回应。]
槿：难道不是吗？你们没有大义，没有信念，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只是出于无奈，根本不敢再一次义无反顾地……
T-34：哦？这么说你已经像这个样子「牺牲」了很多次了哦？
槿：当然。
T-34：有多少次了？
槿：……数百……不……数千次！但这都是为了换取极东重钢的安宁，这就是在下的……
T-34：我是问你有·多·少·次·了，你这蠢货不会数数吗？
槿：那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而且也没有人会……
T-34：四万！四千！九百！二十！二次！
[T-34突如其来地提高了音量，受到震慑的槿一时语塞。]
槿：……
T-34：这是我为了保卫学联……我的祖国的土地而死亡的次数。
槿：呃……
T-34：这种事情当然要清清楚楚地记得才行。
槿：……如果……如果你也会为了保卫学联而牺牲的话，那你应该理解在下……
T-34：不理解。
T-34：我可怜你。
槿：……什么！在下和你，难道有什么区别吗？只是因为牺牲得更多，你就可以侮辱在下的觉悟吗？
T-34：当然，这四万四千九百二十二次死亡，每一次我都充满了悔恨，充满了屈辱，并且更加强烈地希望自己下一次能活着赢过那个怪物。
T-34：而你不一样，你每一次死亡，只会成为你那无聊的「大义」的养料，让你可以从对「自己的弱小」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而已。
槿：弱……弱小什么的，在下……难道你就能一个人打赢这场战争吗？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弱小的吗！弱小有什么不对，弱小的在下，难道不能自由地选择玉碎吗？
T-34：自由……呢，这两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滑稽。
T-34：你给我听好了，我们也许很像，因为我们生来都被疯子包围着。可是，如果你有什么「自由」，那也不过是「自由地」选择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T-34：为了逃避自己的懦弱，心甘情愿地相信那些疯子告诉你的「大义」能够成为指路的明灯！你，选择对他们的疯狂充耳不闻！
T-34：而我，不愿意！
槿：你……你在说什么呢！
T-34：我告诉你我们俩真正的区别吧——
T-34：在你的身边没有人怜悯你的死亡，而我……
T-34：当时，有个蠢蛋对我说，他不会放弃我。
槿：……
[T-34说完这句话后，通讯频道里再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代理人：………………
代理人：好了，都安静一些。
代理人：既然不能好好交谈，多余的话就不要讲了。
[一名传令兵走了过来。]
传令兵：长官，您有一个私人通话请求。请到指挥室接听。
代理人：请接通。
代理人：您好？
Fw190：代理人？这里是Fw190，黑十字学联。
代理人：你好Fw190小姐，有什么事吗？
Fw190：星尘联邦学联有进一步联系您吗？
[我有些诧异，因为这个问题很突兀，而她听起来……似乎很生气。]
代理人：我并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讯息。
Fw190：这是实话吗？
代理人：……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要欺骗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Fw190：那是否可以向您询问，到底议会最近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新的小圈子和乱七八糟的计划？
代理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Fw190：我认为您明白，维修会是否对于学联的态度有所偏颇，
Fw190：我希望代理人与您所在的机构能够更加谨慎。
代理人：已经到了让DOLLS们紧张的地步，看来并不是什么微妙的举动了。
Fw190：微妙与否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Fw190：我只知道，任何不利的异动，必须立即铲除，否则……
[突然响起的警报令我立即站了起来。]
Fw190：怎么了？
代理人：回到City之后再详谈吧。
[我挂断了私人通讯，立即走出了指挥室。]
代理人：出了什么事？
喷火：代理人！是滞空种！
喷火：有一群滞空种正在从西面向我们靠近。
喷火：我们会在四分钟内遭遇战斗。
代理人：好的。
代理人：陆地单位原地保持戒备，空中单位立即……！！
[齐柏林飞艇剧烈地震动起来。]
[灾兽已经与我们发生了接触——我们受到了伏击，从平地上升起的滞空种，已经绕到了普罗米修斯的下方。]
[而更糟糕的是，通讯设备在这一次攻击中受到了损害，通讯被切断了。]
槿：休想得逞！
[在所有人有任何动作之前，槿已经加速一两个翻飞之后，咬住了一群滞空种的后方。]
[在滞空种被后方突然出现的攻击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喷火从正面冲入了滞空种列阵，]
[一瞬间，刀的刃锋辉映着漫天炮火，熔岩趟过的坟场在脚下，黑色的尘埃如狂风的旗帜。]
喷火：……没那么差嘛。
槿：哼。
[事实上，这是一场异常的灾兽遭遇。]
[槿瞄了一眼暂时寂静的战场，向自己原本的位置飞回去，然而……]
槿：……
槿：…………？？
[这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甚至是优雅的翻飞。]
槿：…………
槿：……该死。
[这时候，她不应该在滑翔。]
槿：…………
[平缓的轨迹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她的引擎熄火了。]
槿：……该死的……为什么是这种时候！
槿：……不行……快启动啊！
槿：高度越来越低……在下……
槿：……咦？
[喷火似乎在槿故障出现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几乎是立即就做出了反应。]
[空中单位之间的相互救援非常危险，]
[喷火俯冲而下并迅速调整了自己速度，小心翼翼地拖住了槿的机身，缓缓地将她拖向普罗米修斯的机体出入口。]
槿：…你……你做什么！
喷火：……
槿：…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异邦人！
喷火：……
槿：在下就快要解决问题了！犯不着你来同情！
槿：该死的家伙！在下没有任何问题！
槿：我们都是一样……
喷火：闭嘴。
[我在机舱出口，看到了有些狼狈的槿和严肃得一脸阴沉的喷火。]
喷火：代理人，我请求终止今日的行动，立即回到基地。
喷火：以及，我希望和您单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