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TheDarkAges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三章：光辉年代。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归于寂静的空气中沉淀了温暖的气息。]
[她感受到了，一束绚丽的光正穿过她早已合上的双眼。]
汉娜：……探照灯？
[炽热的本能，挣扎着唤醒了汉娜为保存体力而自我冻结的知觉。]
[原以为是主城那台巨大熟悉的装置摇动着扫过了屋内的穹顶，她才特意起身来到窗前。]
[可仔细定神一看，才发现那只是透过云层的日照，在平稳地驱散宅邸的阴霾而已。]
汉娜：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
汉娜：应该……
[嘲弄地笑了过后，她做着深呼吸，望向庭院陷入沉思。]
[仿佛错觉有谁从充斥血腥味的风暴夜里带走她的灵魂似的，汉娜风一样的喘息声逐渐恢复了平静。]
[只是哪怕久久之后……她也不觉得内心有所释然。]
[相反，意识到痛苦的记忆，并没能如愿以偿地与硝烟滋味一同淌进历史的长河，汉娜逐渐心生遗憾。]
汉娜：……
[究竟为何没能如愿？……她不明白，也曾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或许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只剩下对「她们」的思念的缘故了。]
[她们的思念，还有……她们所传承的——]
汉娜：大家种下的水仙都开了……
汉娜：是白色的，都开得很美。
[汉娜从彩绘窗外花海一样的世界中，感受到她们的存在。]
[只是当她从窗间触碰她们的幻影时，她的精神也会变得如战后的癔症般，不断浮起对往日的联系。]
汉娜：什么人？
[汉娜忽然惊觉到了自己的迟钝与松懈。]
[她循声回头，悄声无息的来者向她投来视线行礼。]
斯卡蕾特：是我。
汉娜：……这次来得真早。
斯卡蕾特：如有叨扰，我事先说一句抱歉。
汉娜：不了，我们之间没有这么正经的必要。
斯卡蕾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汉娜：其实我们之间无需计较这些琐事。毕竟对于我，你也一样。
[终于，她松懈了一点，慢慢自然得不像因对汉娜的畏惧而心生拘谨。]
汉娜：算了，说正事吧。
汉娜：还有什么要通知我吗？
斯卡蕾特：下一次军部代表大会，学联方的代表期望趁这个时机，与我们进一步讨论「第三方武装力量」的建立事宜。
斯卡蕾特：其中以兴登堡总统为首的人类议员，想借与DOLLS军事互助的名义，来缓解学联内部的动荡。
斯卡蕾特：当然这项「动荡」，也并非代指对灾兽作战造成的损耗。
斯卡蕾特：而是……那些抵抗时代的声音。
汉娜：抵抗……
[汉娜愣了一愣，不一会儿，她的脑中各学联会议代表的嘴脸才与新闻内容完美契合。]
[有一道光照过了她内心积郁的疑云，解开了她所有的疑惑。]
斯卡蕾特：自上次对共生种的反击战后，这几年来各学联的资源几近短缺。
斯卡蕾特：工人们对垄断纺织、石油及制药业的贵族们也积累了大量负面情绪。
斯卡蕾特：当民间自发组成的抗议小组一再向议会申请技术下放无果后，社会便萌生脱离资本管控，自发的形成生产链的倾向。
斯卡蕾特：这一切你应该有所耳闻。
汉娜：啊……
汉娜：我听过。
斯卡蕾特：确实那并非谣言……眼下由于尖端工业的全面普及，这座城市利益集团对一般民众的掌控力度，已然今非昔比。
斯卡蕾特：假如继续加深阶级间的意见分歧……工会与贵族间必然不会再沉默。
斯卡蕾特：我想最恶劣的情况，甚至会出现强夺工厂，爆发流血冲突的局面也说不定……
汉娜：……归根到底，议会是想让我们对这座城市资本运作提供武装保护，是吗？
斯卡蕾特：是的。
斯卡蕾特：贵族手中的安保力量和偌大的工人数目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斯卡蕾特：若要求正规军参与镇压，我想肩负赋税责任的主力群众，一定会对学联政府的信任度降至冰点。
斯卡蕾特：这种做法长此以往下去的后果，同样也不堪设想。
[汉娜长叹气，避开了她视线，转眼看着渐渐浸入日光四散的高塔之城。]
汉娜：虽然早些时日有所预料……
汉娜：但实际上亲耳听到这些内容时，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汉娜：……对了，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斯卡蕾特？
斯卡蕾特：我……？
斯卡蕾特：我认为我们只要坚守初衷就好。
斯卡蕾特：除去保障DOLLS的合法生存权益外，便是尽全力培养一切对外战役所需要大型火力——
斯卡蕾特：只要我还在，这份仅属于DOLLS的枪口，无论如何也绝不指向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汉娜：那你有问过其他人的意见吗？
斯卡蕾特：包括杰拉德事务官在内的管理层也在这么考虑。
斯卡蕾特：而且直到清晨为止，他老人家还正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
斯卡蕾特：不过，现在这种做法显然也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斯卡蕾特：目前以各大家族为首的议会核心成员，已向学联政府提出了请求。
斯卡蕾特：他们认定若要妥当处理此事，一定得由我们的领袖单独出面与之会谈。
斯卡蕾特：简而言之，除非你亲自出面撇清立场，否则议会还是坚信我们乐于收下人类的橄榄枝。
[斯卡蕾特的语气激动得一反常态，一点也不像与汉娜初识时所见的模样。]
[同样她颜表中的那股既要溢出的自信，也与过去那副沉稳毫不相干——]
汉娜：（是知性框架的缘故吗……）
汉娜：（……）
斯卡蕾特：汉娜，做决定吧。
[尽管她的嘴上也许正寻求着某种决断……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早已有了答案。]
[汉娜清楚，斯卡蕾特此刻的自满，定是源于对自己一贯独断坚毅的深信。]
[她自然也明白，「红色的救世主们」已足够强大了……强大到仅是存于世间，便拥有不需任何修饰的压迫感。]
[只要汉娜与斯卡蕾特二人还站在这间休息室内，塔迪斯麾下的孩子们便能长此以往拥有尊严。]
斯卡蕾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被他们夺走。
[然而，明知这点的汉娜本人，却没能当机立断地回应斯卡蕾特的期待……这倒是出乎了斯卡蕾特的意料。]
[她甚至也没反驳什么，只是静听，接着在身后汉娜的跟随下，漫步走向了书架旁。]
汉娜：听我一句劝，亲爱的斯卡蕾特。
[她打断了她，从书架中取出了什么。]
汉娜：就算此时明哲保身，我想也无济于事。
汉娜：当刹那的沉寂结束后，高塔对我们降下的压迫一定会再度重现。
汉娜：甚至……会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
汉娜：尽管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具体会做什么，但我想我们至少也该明白——
汉娜：人类所谓对DOLLS的敬畏，多是我们的自以为是而已。
汉娜：这份虚假的恭敬的面具会随着时间慢慢剥落，而真到了那一天……
汉娜：除非DOLLS能彻底远离、或毁灭这块满是疮痍的大地，否则，漩涡中的我们根本无计可施。
斯卡蕾特：……
汉娜：不过话说回来，假设此刻我真逃走了……
汉娜：届时他们所针对的群体，就只剩下你我身后为「这个组织」共同付出努力的所有同胞。
汉娜：你真愿意看到这一局面的来临吗？
汉娜：看到大家苦心为后世所创造的世界秩序崩溃的局面——
斯卡蕾特：汉娜，你……
汉娜：我依靠着「她们」的牺牲才换来了今天。
汉娜：至于「她们」不在我身边的悲痛，又以怎样的方式铭刻进我的记忆体，我想你一定也感同身受。
汉娜：而想要弥补这份悲痛……就只有由我来继续履行大家的遗愿。
汉娜：也只有我，能争取到这一切。
汉娜：因此……我绝不容许尚在成长阶段的朋友们的生命，出现一点差池！
斯卡蕾特：你该不会……！
汉娜：放心，我不会把你牵扯下这趟浑水。
汉娜：但如果真到了一定牺牲什么，才能换取机会的时候，我也……
斯卡蕾特：我不是担心这方面……！
[她半张着嘴唇，身体两侧的拳头因肌肉的紧绷而发出清脆的微响声。]
[汉娜惊愕地看了她一会儿，就像要说些什么。]
[然而在情绪平缓后……她仍保持着沉默。]
汉娜：……
[长时间无言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