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黎明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三章：光辉年代。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站在由大理石方砖砌成的雪白台阶之上，我陶醉地远眺云的另一头——]
[那里有天使的背影。]
「我」：天使……
[连续的嘈杂之后，耳边最先传来了空气撕裂的声音。]
[再一眼望去，瘦弱身形的天使正驱使着巨大的螺旋桨，裹挟狂风呼啸而过。]
[真是……令人愉悦的体感。]
[仿佛生命的鼓动。]
「我」：再见。
[伴随轰鸣声的远去，天使也慢慢从天际消逝了。断壁残垣之上再也没有留下飞翔的痕迹。]
[但唯独我知道，她们曾经来过。]
[就像她们……曾长久地生活于此。]
「……再见。」
[我呢喃着，重新踏上了台阶。]
[嘎吱——]
[图书室的入口被我打开了。]
[我并未过分用力，身边的门轴却还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悉数灰尘从天花板洒落在了我的头顶。我感受到了眼前空旷的房间传来的隐隐震动。]
？？？：今日是无名之城瓦解后的第两百一十四天。
？？？：您是自那以来的第一位客人。欢迎光临。
[我循着那阵温柔的声音望去。]
[折叠梯的下方，洁白的帽檐严实地遮住了那人的脸。]
[而当他的头朝向我时，我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正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目光观察这里。]
？？？：这地方气氛还不错吧，这位……「伊诺西斯」的志士。
？？？：你也这么想吗？
[尽管质询声十分严肃，但在我听来，那个声音亦能为这座偌大的「馆」中增添一丝令人感到安心的色彩。]
[如此，便是温柔的声音。]
「我」：您好，初次见面。
「我」：话说您怎么知道我是……
[他轻戳指着自己的胸襟，头再朝向我。]
[这令我重新注意起了自己胸前，一直未曾摘下的娇小别针。]
娜塔莉娅：您眼神真好……
娜塔莉娅：情报一科，通讯监视处，娜塔莉娅·苏多普拉托娃向阁下问安。
？？？：早安，娜塔莉娅小姐。
？？？：上层已经没什么书了，剩下的都在这片区域……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告诉我，我会帮你找找看。
娜塔莉娅：没事，不劳烦阁下，我来只是想找人而已。
？？？：……
[直接地回绝那份僵硬的礼貌后，我环视了图书馆一周。]
[注意力被某处藏于角落的房间给吸引了——那道门的隙间隐约溢出的一道光，就像随时会熄灭一样。]
娜塔莉娅：……
[我加快了步伐，动身前往那里。]
[但此时，管理员却径直走到我的跟前，坚决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不好意思，那边是我的办公间，小姐。
？？？：这里除了我外并没有其他人。
娜塔莉娅：抱歉，我还以为是馆长的房间。
[这般距离下，我终于能一睹管理员的部分容貌——在他的下颚处，仍保持着易使人松懈的微笑。]
[但奇怪的是，这份笑容背后，我感受不到任何与他外表年龄所相符的「喜悦」之情。]
[……]
[……不。]
[比起「喜悦」，不如说「活力」这个词更合适。]
管理员：原来你想找馆长吗？
管理员：可惜馆长不在这里，她很早之前就离开了。
娜塔莉娅：离开是指……不在这座城市里吗？
管理员：嗯。
管理员：不过不必感到遗憾，娜塔莉娅小姐。
管理员：我虽是一介图书管理员，但也继承了馆长的许多权限。
管理员：例如，要进行法律相关的交涉，找我一样能办到。
娜塔莉娅：放心，并不是那种复杂的事。我无非是想……
[每当意识到管理人努力挤出的笑脸只是为了迎合什么，我的心中便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可我仍努力压抑着，尽可能地，将与目的不相关的琐事抛到脑后。]
娜塔莉娅：原本的馆长去哪里了？
管理员：她很早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回了新柏林。
娜塔莉娅：走这么早？
管理员：是啊。毕竟现在出去的唯一办法，就只是靠「飞艇远征计划」架设的那条铁路。
管理员：但黑十字的列车一趟根本坐不下那么多人……再者，马上就要步入冬天了。
管理员：如果不想回家时碰上大雪封锁行程，就必须提前半年离开。
娜塔莉娅：这样啊……那我就等馆长回City后再来打扰吧。
[失去了聊下去的欲望，我直接转过了身，本想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离去。怎料——]
管理员：她不会回来了。
[平淡的声音做出了答复。]
管理员：去了那边后，没人会留念这片满是悲伤的土地……估计馆长也这么想。
管理员：和这座城市相比，还是外面的世界更热闹。
娜塔莉娅：……
[在他自言自语的空暇，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后，如同为印证他的描述一般，大厅外的汽笛与轰鸣也渐渐消失了。]
[耳边最终感受到的，是一切都归于了虚无的寂静。]
管理员：不过姑娘们倒是很喜欢这里。
[他朝窗外指了指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看见了那片被日照笼罩的云海之上，唯有身披钢铁铸造的翅膀的天使，仍试图穿越过平流层持续上升——]
管理员：她们对新世界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至于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管理员：算了，大家都有各自留下的理由。我也一样。
娜塔莉娅：……
管理员：那么继续说回来，娜塔莉娅，你如此执着地找馆长是想做什么？
[眼看话题还无法直截了当的结束，我只好带着笨拙的笑容向他鞠躬。]
娜塔莉娅：是这样的，管理员阁下，我想代表维修会各部门来做一些采访。
娜塔莉娅：关于更具体点的内容，我认为只有找馆长当面聊聊才会合适。
娜塔莉娅：如果您不是她的话，这项工作大概没法继续推进。
管理员：为什么觉得我不行呢？
娜塔莉娅：要试试看吗？也许是比较敏感的话题。
管理员：嗯。问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怀中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通过镜头角度，大致可以确定照片拍摄于非正式场合——上面只有某位人物消瘦的背影，向前微微蜷缩。]
管理员：啊，这不是——
娜塔莉娅：我们的上任理事长，那位被奉为「传奇」的人类。您见过他吗？
管理员：见过，大约在一年前，那时候他总奔走于各学联的大街小巷，我们这代人最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娜塔莉娅：那他是怎样的人？
管理员：唔，什么样……是指他的外貌吗？
娜塔莉娅：性格方面。
管理员：这样的话……我的回答恐怕也会让你感到失望。
娜塔莉娅：呃，您是指……？
管理员：一切关于他生平的资料都写入了《解密第二次反击战》，而那些故事确实也已经足够详细了，你不妨多看看。
娜塔莉娅：我不打算再听一遍人尽皆知的答案。
管理员：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娜塔莉娅：未能公开的真相，例如，了解「代理人」私下是怎样一张面孔之类的。
管理员：……只是这样吗？
娜塔莉娅：嗯。
管理员：那恕我直言，小姐——
管理员：我认为相较这种话题，还是艺人们的私房照要更吸引眼球。
娜塔莉娅：不不不，和商业因素无关，仅仅是这方面的内容能对我接下来要展开的工作提供帮助。
娜塔莉娅：至于剩下涉及部门隐私的部分……我……暂时还无法透露。
管理员：丝毫不平等的情报交易，还挺像你们的一贯作风。
娜塔莉娅：是您自己让我问的……
管理员：没事，我随便抱怨两句而已，不必在意。
管理员：总之……如果娜塔莉娅小姐真要我回答，我只能告诉代理人私下只是一个……
管理员：普通人罢了。
娜塔莉娅：普……
管理员：怎么了，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您这是什么话……那种大人物……
娜塔莉娅：那位大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我对管理员的答复心生不满，迅速地将代理人的照片牢牢收入自己怀中。]
娜塔莉娅：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管理员：难道不是吗？
管理员：还是你认定馆长她一定能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
娜塔莉娅：当然了，也不想想其他家伙都是什么泛泛之辈！
娜塔莉娅：何况大家也说过……
娜塔莉娅：反击战的幸存者里，只有馆长那种与代理人阁下亲密无间的关系才能……
管理员：——如果这就是你对流言的判断，那你的工作也做得太拙劣了，娜塔莉娅。
[管理员沉重的呵斥声阻止了我的思绪。接着他又侧过头，赌气般地躲开了我的视线。]
娜塔莉娅：……
[虽然不知道他帽檐下的脸是什么表情，但我猜他多半眉头紧锁着吧……毕竟要对过分夹杂私人情感的情报员笑脸相迎，实在是太困难了。]
管理员：……
[我们彼此默契地沉默着，再次看向了天空。]
[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之上，天使波澜不惊地带走了新一轮轰鸣。]
管理员：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他没有看向我。]
管理员：……事实上只要你愿意，她们倒很想和你聊聊。
管理员：DOLLS的话，大概不比馆长了解得少。
娜塔莉娅：可我平时根本无权接触她们，我只是一位……
[管理员抬手打断了我，我则怔怔地看了看他。]
[他先是自顾自地去到了某架橱柜前，嘴里默念着什么。同时，他的指尖也跟着划过了一排陈旧的书籍。]
[随即他的手定格在了某个位置，突然从中抽出了一本看似日志的小册。]
[管理员细心抚拭掉了封面的尘土，朝我展示了其中的内容——日志扉页的一角，用深蓝色的字迹书写着熟悉的姓名。]
娜塔莉娅：……这是？！
[一阵不合时宜的心悸，迫使我兴奋地接过他的礼物后，小心翼翼地拨弄起了页脚。]
管理员：虽然我联系不上她，也难以做出一个令你满意的决定……
管理员：但我想至少站在一个合格的图书管理员的立场，也应当尽自己所能满足来访者的需求。
娜塔莉娅：馆长写的日记连维修会总部都没有，您到底是……
管理员：你不是来听代理人的故事吗？既然这样，我就帮你节约一点时间。
管理员：顺便我也提醒你，就算她作为采访对象仍是不二之选，但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女人也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
管理员：这样的作者，写出来的内容必定缺乏对历史的严谨态度，所以……
管理员：我想其中的文字比起「回忆录」，果然还是叫日记更合适吧。
[透过窗户日光洒在了日志残缺的封面上——]
[标题：《第二次全面反击战回忆录，第一卷》。作者——]
[格蕾特·F·S·莱辛巴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