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战地奇谭/The Angry River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角色Panzer VIII 鼠式战地奇谭剧情。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奏效了。]
[随着艾薇拉和埃米尔的掩护，疯狂之鼠的炮火方向发生了转移，她露出了弱点。那是个陈旧的伤口，火光在钢铁的裂痕背后晦暗不清，永远不会愈合。]
Panzer Ⅷ 鼠式：死吧。
[巨大的爆炸是钢铁的哀嚎，在无人的沉默的岛上腾空而起。]
Panzer Ⅷ 鼠式：……死吧。
[鼠式喘着气跳下ARMS。黑色的淤泥被履带辗过，下陷的，被弹药砸穿的深坑里，一个一模一样的DOLLS，被压在破损的装甲之下。她的声音嘶哑，对她怒目而视。]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她受伤了。黑色的液体从她的身体上漫出来。]
Panzer Ⅷ 鼠式：…很痛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啪嗒——]
[有什么东西被踹到了她脚下。]
[鼠式抬头看到那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家伙正看着自己，而自己的脚下，有一把枪。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弯腰把那把枪捡了起来。]
？？？：死吧死吧死……！
[砰——！]
[无垠的废墟，暴雨如注。愤怒的河水在上涨，这座尸身的岛屿在下沉。]
Panzer Ⅷ 鼠式：……结束了呢。但ARMS也坏了，桥也坏了。
[汹涌的河水正将死去的钢铁和骸骨一并带走。]
[那只兔子站在疯狂之鼠的ARMS旁边，指了指什么地方。鼠式跳下黑泥的坑，扒开碎屑——是引擎，它还亮着。]
Panzer Ⅷ 鼠式：没记错的话，旧型号能够靠其中一部供能涉水……老头子在什么时候说过，但吾可能忘了。这儿应该有……线缆一类的……
[她扒拉了一会儿，果然在渣滓中扒出了线缆。]
Panzer Ⅷ 鼠式：这就够了。看来吾还能回去。
[她把线缆接在自己坐的ARMS上，此时，涨潮的河水已经开始漫到岛心，她的靴子踩过细细的黑泥的溪。]
[她想了一下，然后去把那个已经失去生气的疯狂之鼠的遗骸，拖上了车。]
Panzer Ⅷ 鼠式：对了，你不走吗？
？？？：……
Panzer Ⅷ 鼠式：好吧。
[她踏入愤怒的永恒向前的河，直到冰冷的水包围她所有知觉。]
[她在水的六英尺下，她穿过雷和风暴，以及冰冷的永远不会迎来天晴的末日的雨。]
[她在某一个浮上水面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河心岛。]
[那个白色的影子还在望着她的方向。她随着整个岛崩溃于东流之潮，一并消失。]
[别回头了。她这么想着。]
[鼠式拖着另一个自己的尸体爬上岸，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将自己和那具无生气的躯体都拽到阿尔贝特面前。]
[冰冷的河水顺着她的头发，她满脸都是水纵横而下的痕迹——但那其中没有一滴眼泪。她仰头瞪着他，一语不发。]
阿尔贝特·施佩尔：超出预期。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不得不收回我的判断，鼠式小姐，您，不愧为黑十字学联最令人骄傲的型号。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赢得了你的位置，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像每一个超凡之辈一样。
阿尔贝特·施佩尔：是精英项目的领袖型号，黑十字奇迹的象征，无愧为意志的……
[鼠式没有等他说完，转身向着费尔迪南的方向走去，在那个面色凝重的父亲伸出手尝试接近她的时候，啪地拍开了他的手。]
阿尔贝特·施佩尔：费尔迪南，带亨舍尔和梅塞施密特的型号回学院。等待进一步消息。
[费尔迪南点点头，走过去拍了拍Bf109和虎式。两个DOLLS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没有生气的人形，转身离开。]
Ju52：阿尔雅她……？
阿尔贝特·施佩尔：在我车里，简单包扎过了，没什么问题。半路上要是她没醒的话，我就送她去医院……别担心，都是熟人。
Ju52：……
Ju52：哎。
Ju52：好的。我会保持空中警戒，直到进入安全区域。有劳了。
[阿尔贝特没有回答她。]
[阿尔雅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黎明。车窗外，黑十字的街道在后退。]
阿尔贝特·施佩尔：啊，醒了。
阿尔雅：……我……
阿尔贝特·施佩尔：差点被炸死了。
[阿尔雅只觉得头疼欲裂。她认出身边的人是阿尔贝特，立即摸了一下外套口袋——没有摸到相机。]
阿尔雅：…相机……？
[那个人在平稳地开车，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阿尔贝特·施佩尔：什么相机？
[阿尔雅自嘲地摇了摇头。]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阿尔雅：但我一点都不想见你。
阿尔贝特·施佩尔：嗯，我知道。
[探照灯冲上无光的黎明前的天空，车里的沉默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挫败感。]
阿尔贝特·施佩尔：…………
阿尔贝特·施佩尔：听着，阿尔雅，我知道对你而言现状无可忍耐，但你这是在自杀。染指这种级别的机密，妄图用这种丑闻来颠覆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尔雅：哥哥跟你们合作，你们放过他了吗？
阿尔贝特·施佩尔：所以，这是关于你哥哥。我很抱歉，但你需要知道，参加那次地面行动是他自己的要求，费尔迪南的型号发生暴走，造成那种规模的伤害，事前没有人预料到。
阿尔贝特·施佩尔：让不该被知道的永远沉默，让已经成定局的伤害最小化，是最好的选择……
[阿尔雅冷笑了一下。]
阿尔雅：对谁最小化？对谁最好的选择？
阿尔雅：阿尔贝特，你忘了我是个兴登堡，这些鬼话能忽悠一个普通的天真无邪的年轻人，但对我不行。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从没把你当天真无邪的年轻人。但我很遗憾，我们……没法在信念上达成一致。
阿尔雅：我也很遗憾当时没能没能阻止你，阿尔贝特。爷爷对你的看法一点都没错——你用一种毁灭的冲动建造世界，而这冲动如此强烈，它们甚至找到了一套逻辑来骗你，让你自己都信了。
阿尔贝特·施佩尔：所以当时是你爷爷的决定。
阿尔雅：不是，是我自己的决定。从你开始参与精英项目的时候开始，从我意识到我根本阻止不了你的时候开始，从你开始对我撒谎开始！
阿尔雅：你喜欢这种东西不是吗？超越界限的政策和理想，在旧世界的尸体上修建……但鬼知道你要修建什么人吃人的东西，然后在人吃人的成就上载歌载舞！
阿尔雅：但你听着，这些东西不会给你带来奇迹，只会给你疯狂，然后这些疯狂会拖垮我们，拖垮整个黑十字！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哽，她看着窗外没有光的City，印在玻璃上的眼里有虚弱的愤怒、埋怨和遗憾。]
阿尔雅：我知道我赢不了，我阻止不了你们。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也知道我没有选择。
阿尔雅：是吗？
[她生气起来，直起身体狠狠地看着开车的人。]
阿尔雅：世上的大多数恶，都是由那些从未在善恶之间做过决断的人而起。
阿尔雅：告诉我，阿尔贝特，是不是听从命令比思考问题更容易？挣扎一下是不是比等死更困难？
阿尔雅：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
[阿尔贝特直视着前方，稀薄的路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奄奄一息。他们的车灯似乎是那条没有尽头、不知通往何处的路上的唯一的光。]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在开车呢。
[他冷冷地说。]
[阿尔雅摇摇头，不再说话。]
[黑暗在窗外后退，但绵长而永不消失。]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没有明白，阿尔雅。这其实跟黑十字的精英项目无关——或者说，这件事，根本不是黑十字能够决定的。
[阿尔雅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
阿尔贝特·施佩尔：「历史是条充满痛苦的，愤怒的河，它带着我们每一个人向着它不可忤逆的方向前进，它流向无垠的大海，就像我们终归于永恒的死亡。」
[阿尔雅回过头看着他，似有些不可思议。]
阿尔贝特·施佩尔：这是你告诉我的。我一直记着它，我很喜欢。
[阿尔贝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阿尔雅。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里面的文件。]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该看看这个——这是上周我收到的报告。
阿尔雅：「非常规DOLLS型号列表和项目清单」……
阿尔贝特·施佩尔：如果学联把人类命运放到那群宗教分子遗毒狂徒手里那才叫疯狂。精英项目本来就是为了制衡而存在的——各个学联都有自己的精英项目了，即便它们不叫这个名字。
阿尔贝特·施佩尔：但事实上，它在走向一个新的方向——而所有人都在追求同样的事情，将某种集体心态向着技术的占据上投射，由此将利于己方权力运作的理念贯彻到社会。
阿尔贝特·施佩尔：理想和技术竞争已经开始了，科学将不再是纯粹的。它将成为意识形态和权力制衡的竞争，这个竞争必然会延续到下个一百年，即便不由黑十字主导。
阿尔贝特·施佩尔：这也许听起来很疯狂，但这是一件，既成事实的大势。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很难说，这到底是不是权力换上的一件名为科学的新衣服……但如果你对一个人说，你终将是技术的奴隶，侍奉钢铁的仆人，他一定会生气，但如果你告诉他，技术和钢铁有群体的理想和人类的希望，他一定乐此不疲。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只管让整个City都知道黑十字在DOLLS育成上犯了重罪并践踏人类生命和异化人类价值吧。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像你，无法停下那条河。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不关心那些DOLLS会怎么样，但你得知道，没人会支持你。
[阿尔雅放下文件，看着车窗外。绵长的沉默再次降临在二人之间。]
阿尔贝特·施佩尔：所以是谁把那份机密文件放到维修会的？是亨舍尔的DOLLS还是梅塞施密特的？
阿尔雅：是艾薇拉。
[阿尔雅的声音低了一些。阿尔贝特丧气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尔贝特·施佩尔：他们也不会放过她的。
阿尔雅：艾薇拉是个好姑娘，她是因为真的相信自己就是光和希望才同意帮忙的。
阿尔贝特·施佩尔：我会安排把虎式调离到边境，越快越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阿尔雅：谢谢。
阿尔贝特·施佩尔：但我保护不了你，阿尔雅。
阿尔雅：我不需要……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保护不了你！你触碰了黑十字高层的底线，他们不会放过你！容克斯已经死了，而我保护不了你！
阿尔雅：我告诉过你了，我不需要。
阿尔贝特·施佩尔：别这样，阿尔雅。
阿尔贝特·施佩尔：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我就在这儿等你，今天你就得走。
[他们已经来到了城区，黑十字旧贵族的住宅区外的主干道上，阿尔贝特停下车。]
阿尔贝特·施佩尔：求你。
[阿尔雅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拉开车门。]
阿尔雅：你听着，阿尔贝特。我赢不了，但我绝不认输，如果精英项目的方向是认可权力以技术和科学之名，对人的进一步践踏，那我更不会。
阿尔雅：你无法理解这种选择，对吧？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为了真诚而活，为了真相而死，为了自明的真理不会成为伪君子的托词——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阿尔雅：你说的没错，这无关兴登堡，无关精英项目，也无关黑十字。
阿尔雅：这仅仅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她转身向街区的深处，不再回头。]
[深蓝色的黎明的微光中，稀薄的小鸟的鸣叫如散落在地上的微小的珍珠。]
[旧贵族的住宅在幽静的区域，阿尔雅走到自家门口。]
[她突然发现这里的黎明，太安静了。]
[摇晃的树影在身后，传来阴森的响动。]
[在阴霾的角落里，一抹苍白的影子在看着她。]
？？？：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