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A Love Stroy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十六章：阴霾腹地。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从公共区走出来是一条冷清的走廊。我琢磨着是否应该回办公室一趟。]
??? ：您对每一个DOLLS都很有耐心的，对她们每一个，都很好。
代理人：？
[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人影从身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代理人：原来是IL-2小姐。红十月的DOLLS不是已经去休息了吗，今天的例行夜岗不是你们。
[站在阴影消失的边缘，她没有戴面具。从冻土来的少女抄着手靠墙站着，猩红的眼神里似乎有遥远的温暖的夕阳。]
IL-2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代理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待她们每一个都很好」是一句笼统的话，毕竟甚至不是所有DOLLS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IL-2 ：您不把我们当作武器。
[这句话让我有些疲倦地笑了。]
代理人：不，你错了，我将你们当作武器，才会知道你们需要什么。
代理人：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们和人类没有差别的话，那并不是对你们的尊重。
IL-2 ：……
代理人：但DOLLS和人类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都假装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笑着看着她，而她似乎认为这个笑意有些费解，歪头审视了我几秒钟，然后支起身体从阴影中走出来。]
IL-2 ：您和斯图卡一样，总喜欢说看似高深但却对日常生活一点用处都没有话。
代理人：在适合的人面前讲适合的话，我认为这么这些话对于伊尔小姐都是适合的。
代理人：它们之于你并不是高深，你只是不喜欢这个话题和走向罢了。
IL-2 ：那么我应该喜欢吗？
代理人：「喜欢」不属于武器，不是一个应该被服从的命令，因此我认为应该由你不属于武器的部分来决定。
IL-2 ：您和斯图卡真像。你们一定相处得……很好吧？
代理人：[她的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局促，明明威风凛凛地站在窗前，却又像是在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接近着。]
代理人：[她穿过炮火和流弹而幸存于末日，却在害怕只言片语会将自己会击碎。]
代理人：[我又看了她一眼。这次她把眼睛移开了。]
代理人：我和斯图卡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果这是你在担心的事情，那你大可以放心。
代理人：我尊重她，她也尊重我。我知道自己的责任和界限，她也知道。
IL-2 ：那您为什么为斯图卡保密？您明明知道她出了什么问题，却将这件事情掩盖了起来。
[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一些，但声音却更低了一些。]
[她的话让我很惊讶，这让我更加确定了她和斯图卡之间的关系比我以为的更亲密。]
[因为DOLLS精神状态不稳定而无法出战的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完全不发生]
[因此我毫不怀疑此时那些黑十字偏执而敬业的学者正本着最严谨的科学精神、因为这摆在眼前的王牌故障而彻夜不眠。]
[但眼前的事实是，沾沾自喜的科学和理性，在女人的直觉面前不值一提。]
代理人：黑十字的科学家们会嫉妒你的，伊尔。
[她歪了一下头，明显完全对于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没有领会。我摆了摆手。]
代理人：不过我不太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皱起了眉头。]
IL-2 ：……
IL-2 ：请别这么敷衍我。她，整个型号陷入瘫痪了，对吧？那是她的精神的重心偏移导致DOLLS无法和ARMS正常联系导致的。
IL-2 ：我知道这种事情，在我们的学联，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它非常危险。
IL-2 ：如果DOLLS集群的精神的ARMS长时间无法同步，整个机型全面报废的可能都是存在的。
IL-2 ：我不知道您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是……
IL-2 ：我有时觉得，您对我们善意，不过是纵容，而这种纵容的背后不过是该死的、傲慢的好奇心。
IL-2 ：您好奇给了我们同样的自由之后，我们会怎么选择，我们会怎么做罢了。
IL-2 ：你们人类……你们这些腹地来的人类，自私又自大极了。
[这次她向前走了一步，非常明确的逼问和指责。而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仔细地看着她，很快就明白了她深藏在眼神的微光背后的欲言又止。]
代理人：一定要说好奇的话，我的确有一些。但不论发生了什么，斯图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点我对她有信心。
代理人：以及，再次声明，如果你是怀疑我把她藏在卧室里了的话，那我可以向你保证，伊尔小姐，你多虑了。
[她显得更局促了一些，显然对这样的话题感到不适。我开始对眼前这个容易脸红的DOLLS感到好奇。]
[几个月前，当斯图卡第一次向我介绍她的时候，我对斯图卡牵着她的手走到我面前的画面记忆犹新。]
[「想要祝福的话，我大概可以帮你们找一个足够开明的神父。」]
[那是一句半玩笑半认真的话，我记得斯图卡咯咯地笑起来，而这个少女却憋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甩开了她的手，急匆匆地跑开了。]
[我通常不会觉得这样的反应会有什么不悦，但如果算上在前我被斯图卡拽着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样的前提的话，那次见面就算不上愉快了。]
[但即便如此，这并没有影响后来我尝试让她进入维修会的常规编队名单，毕竟不论是从她的作战数据还是别的来说，都没有理由对如此优异的机型有所怀疑。]
[然而等了大概半个月之后，我送到红色十月学联的调用申请如石沉大海。]
[想起这些，我不禁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有趣。]
代理人：所以，不是学联同意的吧？到维修会来。
IL-2 ：是的。我……申请了列装管理局的例行进驻。
代理人：因为斯图卡？
[她点点头。]
代理人：我知道了。一有她的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IL-2 ：您还在敷衍我。
[她的神情在阴影重更凝重了一些，即便遥远的夕阳将她的头发染成温暖的金色。]
IL-2 ：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要帮忙。
代理人：我也希望我能帮上什么忙，但我们得让斯图卡解决她自己事情。
[她站在窗前，许久没有说话。]
IL-2 ：那个不顾一切的蠢货，就像她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一样。
IL-2 ：那念在嘴上的该死的意志，总有一天会害死她。
[她说得并非没有道理。我沉默了一会儿。]
代理人：你知道斯图卡有什么……家人吗？
代理人：或者说你认识过他们吗？
[我的问话让她愣了一下，她想了想，但并没有太久。]
IL-2 ：您指她和她的人类设计师的家庭吗？她不常谈论她的家人，因为他们都死了。她的父亲，和她父亲的情报官……
IL-2 ：她……她很愧疚，认为这些悲剧都和她加入学联的精英项目有关。
代理人：精英项目？最近这个名字就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IL-2 ：看来您并不了解斯图卡。
代理人：……
IL-2 ：这个项目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它算是学联之间不成文的默契，是同时用以制衡并挑衅维修会和教会的手段。
IL-2 ：它践踏一切DOLLS人文信念育成流程的规则，它一面嘲讽教会，一面代表着维修会所奉行的一切的反面。
IL-2 ：而斯图卡……算是所有已知的参与学联精英项目的DOLLS中最成功的案例。
代理人：这和目前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IL-2 ：她后悔了，她一直在后悔。
代理人：……
[她咬了一下嘴唇。]
IL-2 ：精英项目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权力的杀戮工具。
IL-2 ：她们不是人民的卫队而是权力的卫队。
IL-2 ：参与的不仅仅是末日战争，也参与城内的政治暗杀，是摒弃DOLLS的信念的异端。
IL-2 ：另外，教会的深渊之底可以找到任何一个对他们质疑的声音，然后让他们彻底沉默，但从来碰不了任何一个高官。
IL-2 ：你以为是因为他们的人类警卫队足够敬业或者虚无的权力让那些疯子有所忌惮吗？
代理人：这么一说的话，我到能够想起几个名字能符合这个描述，在你们学联的DOLLS中间。
IL-2 ：我知道您想到了谁，我不想谈论我的学联，也不指望您理解，因为事情比你以为的复杂。
IL-2 ：我的学联，是为了更伟大的目的存在的。我们为此付出了一切，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
[我笑了一下。]
代理人：我从未提起过任何有关你们学联最终目的的观点。
代理人：硬要说的话，议会里每天都不缺这些伟大的「最终目的」。
代理人：没记错的话，可不止有你们的领导者们宣称消灭阶级，为人民而战。
代理人：但你要记住我的话，当他们把自己和人民等同起来的时候，他们可以让任何人为他们而战。
代理人：这一切都不影响他们成为权力的受益者之后，再打破自己的诺言来捍卫自己——捍卫人民。
IL-2 ：……
代理人：任何不情愿的牺牲都是行暴。爱上权力让自己经历的痛苦，不是一件好事。
IL-2 ：您在责怪我。
代理人：不，我在责怪那些强加于你们的太过于沉重的牺牲，剥夺了你的愿望甚至声音。
代理人：请相信我，我尊重你有权选择自己相信什么，去过怎样的生活。
代理人：对于你和斯图卡，都一样。对谁都一样。
代理人：那些教唆着「已经快死了就不要关心怎么活」的「人」，都不配顶着「人」的名字。
[她虚弱地笑了一下，转眼看向了窗外。]
IL-2 ：如果「不要死」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呢？只拥有过世界上美好的东西的您……真的很自负呢。
代理人：让必然失去生命的人，获得生存的希望，让从未有过美好东西人，也得到美好的东西。
代理人：这个该死的世界需要被破坏也需要被维护，那些没有选择的挣扎的存活存在于此，并不代表他们就应该那样，并不代表他们就配不上更好的。
代理人：……并不代表你，就配不上更好的。
代理人：我以为这是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目的。
[她低声地笑起来，然后转过来看着我。]
IL-2 ：斯图卡说的没错，关于你。
代理人：？
IL-2 ：她说，遇到你，现在的你以前，她以为你们这种人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绝迹了。
代理人：我们……这种人？什么人？
IL-2 ：天杀的理想主义者，该死的英雄。
[她转过身向着走廊的出口走去，不再看我。]
IL-2 ：我明天就回去了。
代理人：等等！你知道斯图卡在什么地方，对吗？
[她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IL-2 ：我不太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的背影消失在日暮的薄光扫过的拐角。我挠了挠脑袋。]
代理人：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们之间的感情，不过羁绊这种事情……还真是说来就来呢。
[我转身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却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
代理人：这听起来可不像老鼠。
[又是一阵响动。我缓缓地接近那个发出异响的转角。]
[在我们看清到底是什么之前，置物架「哐」地倒下来。天旋地转的嘈杂在大脑里停留了一阵，几秒钟之后，我才意识到在一片凌乱的拐角处，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我。]
[我有些头疼，但还是努力地让视线转过去寻找那个陌生的注视。]
[走廊的尽头，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代理人：……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