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特殊剧情/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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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游戏《灰烬战线》2024年联动熔铁少女铁骑少女活动第二期特殊剧情:末世孤城:下。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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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诺丝从阴湿的草垫上坐了起来,夜是如此寂静,然而她却无法入睡。]
[倒不是因为这唱诗诵经的地方有多寒酸,抑或是漏风的墙已经御不住风雪,只是过往的情景在她脑海中一点点浮现,太多的思绪在她心中酝酿和流转。]
[——毕竟,她并非是“一具真正的空壳”。]

[约摸数小时前——]
[这一天的白天,似乎比前一天更加漫长。天还没有黑,大家却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说是准备,在这灾兽横行的“荒野”,自然不敢有什么篝火炊烟,更不可能有什么“野战厨房”。]
[而晚饭的食材,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寒碜,也无非是前几天从冻结的河面下捞出来的白斑狗鱼;]
[它在教堂地下的“冻库”里呆了几天,如今已经硬得和铁锭似的;要是没有提前把它切成块,让它冻成了能轻易敲破人脑袋的凶器的话,那处理起来就更头疼了。]
[但至少,比起过期二十多年的军粮和又干又硬的饼干来说,冻了几天的淡水鱼,无疑是极其鲜美的野味了。]
[艾诺丝跟着大家来到了一个墙壁相对完好的小房间里,走到房间中央,菲拉托夫便席地坐下,开始鼓捣起了什么。]
[接着,贝尔卡把一摞盘子——最上边的盘子里还放了刀叉和冰块,往地上一放,坐到了菲拉托夫的身旁。]
[艾诺丝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地面上有一块小小的突起。]
[她绕过去一看,突起的背后放着一个破旧的金属制的圆筒状饭盒,饭盒的下方有一个比它稍微小一些洞,洞里边有些许闪烁的亮光。]
[一个小小的地炉——不张扬,却安全实用。很适合在天灾之下、恶兽的夹缝中生存的人类。]
[贝尔卡先把一块冰块丢进了饭盒,看它渐渐化成水,慢慢变得温热。]
[又过了一会儿,她将盘子摆开,用叉子夹住容器的边,将热水往盘里倾倒,就着热水用手擦拭起了食具。]
[这大概是她的习惯——或者说是偏执。等擦拭干净了,她才重新往食具里盛上热水,然后一份一份地分给了每个人。]
[艾诺丝也没有多考虑,一口气就把水喝完了,然后看着手中的餐皿。它顶多是有点儿旧,但却出奇地干净。]
[贝尔卡在饭盒里留了一点儿热水,把硬梆梆的鱼肉放了进去。接着用叉子拨弄那块鱼肉,给它翻身,好似在帮它洗热水澡。]
[等它的身子软嫩下来,她又把它取出来,把饭盒里的水倒掉,用一个白色的像蜡一样的东西在饭盒的底部蹭了蹭,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肉香味。]
艾诺丝:好香。
[她终于忍不住叹道。]
克莱尔:猜猜那块白色的是什么。
艾诺丝:我、不知道。
克莱尔:猜猜看呢?
艾诺丝:我、猜不出来。
贝尔卡:克莱尔,你没事别捉弄她。
克莱尔:哈哈,小艾诺丝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克莱尔:……真是让人怀念。
[接着,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油脂在金属表皮上跳动的声响。]
菲拉托夫:说起来……
[这三个字老人像是酝酿了许久。]
菲拉托夫:我们以前应该还没有像这样,几个人坐在一起聊过天吧。
[克莱尔和艾诺丝把目光望向了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而贝尔卡则像是没听到一样,切下一大块鱼肉掷进了他的盘里。]
[菲拉托夫面带苦笑地看着繁忙的“小家政妇”,眼神中却透着宽慰,他身上虽然还带着酒气,却已经和那个烂醉的酒鬼判若两人。]
菲拉托夫:抱歉,贝尔卡。
贝尔卡: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让你把那些酒瓶子都扔进河里去吗?
贝尔卡:如果你真要道歉的话,向艾诺丝道个歉如何?一回来看到的不是雄姿英发的将军,而是醉如烂泥的酒鬼。
菲拉托夫:……抱歉。
[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克莱尔:在这种环境中,有时候,酒精也是一种能让人存活下去的办法。
菲拉托夫:其实最初……我喝酒也只是贪图一时的温暖而已。
菲拉托夫:但后来,我发现它能让我忘却现在的烦恼。它能带我回到从前,将那些美好的过往重现在我的眼前。
菲拉托夫:我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类,没办法不受感情的支配,也没办法摆脱自己的脆弱。
菲拉托夫:每当一年年过去,又临近这个日子的时候,我就会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贝尔卡:哼,逃避就逃避,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菲拉托夫:我当然知道我是在逃避,就因为……我什么也做不到。
[贝尔卡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贝尔卡:……我醒来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一个喝了垃圾桶里的假酒的流浪汉一样,瘫在教堂的断墙边上。
贝尔卡:我说走了半天怎么只看到个死人,结果发现你只是喝醉了,在雪里冻得直哆嗦。
菲拉托夫:……
贝尔卡:那都过去十几年了,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样子!
贝尔卡:难道我们的陪伴就不能让你好受点儿吗?
[菲拉托夫怔住了,一时无言。]
[他憋了半晌,终于还是憋出了一个词。]
菲拉托夫:抱歉。
克莱尔:其实,我多少能够理解老头子。
克莱尔:被压倒性的灾厄围困,每日在虚无中度过,如果没有消磨情绪的手段,人只会崩溃得更快。
克莱尔:坚定一个遥遥无期的信念,就要和漫长的光阴,漫长的精神消磨做斗争。
克莱尔:只是我们现在变成了这样的存在,对于时间的认知和曾经的自己变得不同了罢了。
克莱尔:而且说不定,经过那个漫长的消磨后,您得到的结局只是——目送着我们再一次走向破灭……
菲拉托夫:我也许已经变得过于自暴自弃了。
菲拉托夫:当我在老旧的镜中看着我灰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我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我变得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
菲拉托夫:我的身体在变得衰弱,我的精神,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撑,说不定已经崩溃了。
菲拉托夫:我信赖着你们,我也真切地想要将那个孩子从牢笼里解放出来……但我却毫无用处,甚至只能拖你们的后腿。
菲拉托夫:有时候我会想,要是三十年前我和她一同死去,十六年前我没有被贝尔卡拯救,该有……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反而是满怀歉意地望向贝尔卡,然后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脑袋。]
[但是贝尔卡却好似并不领情,轻轻拍开了他的手腕。]
[然而,老头子却好似遭受了重击一般,痛苦地捂住了手腕。]
克莱尔:老头子!你没事吧?
[克莱尔急忙凑上前去查看情况,贝尔卡看似一脸愠色地坐在原处,但却时不时瞥一眼老头子的状况。]
[艾诺丝坐在一旁不说话,但却看了个明白。]
[终于,贝尔卡还是坐不住了,她把身子挪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
贝尔卡:把手给我看看。
[菲拉托夫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贝尔卡伸手去接,却没有接住,那只手轻轻地点在了她的脑袋上。]
[老顽童坐起身来,露出了笑容。]
[贝尔卡倏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对着老头子就是一阵疾风骤雨。]
[没想到的是,克莱尔竟然也乘势追击,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搓了几搓。]
[这一搓可点燃了小姑娘的斗志。一时间,小小地炉旁这并不宽敞的空间,竟然化为了风声鹤唳的战场。]
[一会儿,三个人闹腾累了,才终于又坐了下来。]
[而一直乖巧地坐在对面的艾诺丝,也适时地发表了感言。]
艾诺丝:大家,感情真好。
贝尔卡:哼,谁和这个糟老头子感情好。性格阴晴不定的,生活邋遢还酗酒,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菲拉托夫:我知道,我总是让小贝尔卡感到伤心和失望。
贝尔卡:谁为你伤心了!别自作多情!
菲拉托夫:但是……谢谢你,没有你的话……
贝尔卡:停停停!肉麻!我又不是专门为了照顾你才和你呆在一起的!
克莱尔:好啦,老头子还能苦中作乐,至少说明精神状态还不错。
克莱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喝不喝酒也是你个人的自由,但毕竟沉溺于酒精对身体不好。
克莱尔:而且,你喝醉的时候对小贝尔卡可说了不少刻薄的话。
菲拉托夫:是吗……
贝尔卡:麻烦把我名字前的那个“小”字去掉。
克莱尔:所以,以后不要老是一个人喝闷酒了。
克莱尔:要喝的话……叫上我,我陪你喝!
贝尔卡:你们在说什么胡话!啊,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去把那些酒都扔了!
[贝尔卡一边说着一边气冲冲地冲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三人吃完饭把餐盘刀叉放在原处。]
[等贝尔卡的脚步渐渐远去,克莱尔才如释重负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克莱尔:贝尔卡可是最听不得你说自暴自弃的话了……
菲拉托夫:我知道,每当聊起这些事,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克莱尔:就算是为了贝尔卡,你也该好好管管自己了。
菲拉托夫:但每当她们……他们出现在我的梦中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被终末到来之前的美好幻觉,所吸引。
克莱尔:唉。
克莱尔:看来,你把梦魇和你自己一起,都关在了这座孤城里。
菲拉托夫:我也曾奢望时光能洗刷一切,但每当我回头的时候,它总在我的身边。
菲拉托夫:也许,直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它都会在那里吧。
克莱尔:如果你无法消却它,就让它陪在你身边吧。但这也许就是你的使命,我们这些本该死去的“亡灵”,又从黄泉中苏醒,一个个回到了你的身边。
艾诺丝:我……
克莱尔:怎么了?
艾诺丝:我的记忆,有些……混乱。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玛莎、丽莎修女、还有,“雪花”。
克莱尔:……
艾诺丝:我不知道、它们、在何时何地、发生,不知道、它们、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菲拉托夫:也许它们都是真的。既然它们存在于你的记忆中,它们对你来说,就都是真的。
菲拉托夫:“雪花”……我曾经无法确信她的存在。
菲拉托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出她天真的笑容……
艾诺丝:“雪花”……她在哪里?
克莱尔:她……
[克莱尔似乎还有些顾虑,她不确定更多的信息是否会让同伴的记忆变得更加混乱。]
[老头子看到她陷入深思,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但他还是做出了相反的决断。]
菲拉托夫:无妨。既然命运让你们四人重聚于此,那么早些确立你们的目标,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菲拉托夫:毕竟,能给这一切画上句点的人,是你们。
艾诺丝:……画上、句点?
[艾诺丝歪着头,仿佛还在琢磨这句话的含义。菲拉托夫却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菲拉托夫:趁着天还没黑,跟我来吧。

[在渐渐昏暗的天幕下,他们贴着民居残破的外墙,朝河的反方向走去。]
[约摸穿过了两条街,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高地;在那高地上,矗立着一座仿佛是巨型要塞般的遗迹。]
[从它坚固厚实的外壁依稀可以想象出它当年屹立在敌人身前时那不可一世的傲慢,如今,如同这城市中的一切,它亦已变得支离破碎。]
[但即便如此,它的残躯依旧矗立着,在这片孤寂的大地上,迎着风雪矗立着。]
[城墙上满是缺口与创痕,但对于上年纪的人来说,要翻过去也并不容易。]
[只见菲拉托夫不慌不忙地绕到了城墙的侧面,找到一处低矮的断墙,三两下便翻了进去。]
艾诺丝:这是、城堡?
菲拉托夫:是城堡,也是监狱。但不是中世纪那种古董,那些古董早就坍作一片瓦砾了。
艾诺丝:监狱……?
菲拉托夫:你还是别问了,小艾诺丝。这儿过去可没有什么美好的故事。
[菲拉托夫指向了城堡角落上那座耸立于灰云之下的塔楼,看来,那里就是他们本次旅途的目的地。]
[当他们顺着残破的阶梯爬上塔楼的顶端时,迷雾渐渐散去,整个城市的风景,那些陷入沉寂的文明,都一览无余。]
[菲拉托夫似乎无心欣赏脚下的风景,而用手指指向了更远的方向。]
[艾诺丝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她看到断墙外,是一望无垠的雪原;雪原上,似乎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影子正在徘徊。]
艾诺丝:是灾兽。
菲拉托夫:不,还要更远的地方。
[艾诺丝往更远的地方望去,然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艾诺丝:她在、哪儿?
菲拉托夫:她就沉睡在那片雪原上。
[艾诺丝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却向前走了一步,仿佛想要望穿远方的那片白色。]
艾诺丝:她,死了吗?
菲拉托夫:她没有死,她只是在沉睡。
菲拉托夫:每当那些异形在她身边聚拢的时候,那支枯朽的“铁甲巨舰”,就会从沉睡中苏醒,然后,猛烈地咆哮。
艾诺丝:醒来……
艾诺丝:她会、回来吗?
菲拉托夫:回哪儿?回我们这儿吗?
菲拉托夫:不,她不会。
菲拉托夫:因为她,就被关在那只枯朽的铁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