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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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这是个故事(又名《合法兽性》)
作者:上来就是树洞(又名:乐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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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个月前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和女朋友走在淮海路上,路边有人摆摊卖小狗,几条瑟瑟发抖的小狗激发了我女友的同情心,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分明在乞求我把这几条狗都包养了。我很想提醒她我已经养了她这样一个没有收入也不会做家务的女人,她白天不看棒子戏晚上不打劲舞团就会死,偶尔心情好跟我做爱后会要求我带她出去旅游,偶尔心情不好拒绝我做爱的理由然后点燃一根忧郁的烟,吐出徐徐的烟圈,说:我们出去旅游散散心吧,我最近心情不好,没心情做那档子事。
我一般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但这次我有点火大,刚刚陪她吃了一顿600多的,还要买宠物。她见我不出声音,声音反而一下子高了起来:“他妈的,你有没有爱心啊你有没有啊!”路边马上就有人停下来看热闹,脸上挂着程度不同的期待。我马上掏出钱包:“给我一条狗。”卖狗的人也笑了,把一条狗装进一个简单的草织小篮子里:“300块。”我本想还还价,女朋友在旁边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立马就把钱付了,那条小狗一动不动的伏在篮子里,样子倒是挺乖巧。
我们站起来,我提着篮子往地铁方向走,她不轻不重地拉了我一把:“我要打的。”
我拦出租车的时候就想:“总有一天老子要杀了你这个婊子喂狗。”
女朋友玩了这条狗一个星期,腻了,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处理掉这条狗。
这一周都是她照料这条狗,我没怎么管,再看到时候吓了一跳,怎么长大那么多?一周前还跟小老鼠大小,这时候已经有猫的体型了,而且能够慢吞吞地走路,眼睛也睁开了。
它的眸子是纯黑色的,带点儿绿色,像上等的黑玛瑙,很好看。
我问女朋友:“怎么狗长大的这么快?不是说小型犬么,”
女朋友正在打网游,我看到她对着一个丑陋无比的角色敲出“老公”两个字,头也没回:“串得呗,卖狗的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是不是白痴啊是不是?”
她说话很有意思,喜欢用重复的语句和语气,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这一点挺可爱的,现在听见她这么说话我就想揪住她头发请她吃耳光--当然,也只是想想。
“那我把它丢出去了?”我拎起小狗,狗好像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我闻到一股腥味。
“丢了丢了。”她头还是没转过来。
我拎着狗打开门,她又补充一句:“丢远点,省得它又跑回来。”
我把狗丢在了家附近一个公园,我没有灵感交不出稿子的时候,常去那里散步,那里有不少的流浪猫,有些好心的人会买点猫粮去喂。既然猫能活下来,狗应该也可以。
我把狗放到一张石头凳子下面,今天晚上好像有雨,它要是在这里不动就不会淋到雨,起码今天晚上不会。
站起来走出公园,我想想,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两根肉肠走回去,它还在那里静静地半坐着。全身黑色的毛,眼珠子也是,我对狗没什么研究,但还是觉得它是一条挺好看的狗。
我把肉肠包装剥开,也不知道它这个年纪的狗能不能吃肉,迟疑着拿着肉肠在它面前晃了晃,结果它猛地一伸脖子把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肉肠只剩下一半了。
“真是个怪物。”我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把剩下的肉肠都扔它面前,心里却很高兴,暗自想如果它足够走运能活下来,我每次来公园散步的时候都会给它带点东西吃。
对了,看它虎头虎脑像只小熊,我就很时髦地给它取了个日本名字,叫熊男。
我的房子买在郊区,到市区的交通并不便利,总之公交换地铁大概要1个多小时。那个公园人迹罕至,偶尔有些老年人过去晨练,他们会把家里的剩菜剩饭带过去喂猫。我这样过去散步的闲人都不多,把熊男丢在那里,应该不会有城管打狗队发现。 我打算定期过去看看熊男,毕竟是条生命,总不能说丢掉就丢掉。
回到家里,女朋友还在打游戏,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我压抑了一下火气对她说:“小玲,你该睡觉啦。”
“不,明天又没事。”
你他妈的哪天有事。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耐着性子继续说:“给我用一下电脑好不好?我稿子还在里面,明天要交啦,拿了稿费给你买衣服。”
“你那点稿费?我买装备都不够哦。”她总算是回头了,脸上挂着不屑和不爽,“要靠你这点钱,我早饿死了。”
我觉得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一下,然后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面涌,她轻蔑的嘴脸忽地变得模糊,甚至有点摇晃,喉咙里面隐隐约约有一点铁锈味,那股味道渐渐漫延开来。
“好,好,你玩吧。”
我赶紧转身跑进厕所,把头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并不想吐。站起来洗了把脸,看看镜子里面的我,神色可怖而无奈。
“哎呀老公!”我听见她在叫我,正想答应,这才意识到她从来不叫我老公,应该是跟谁在音频吧?
“好啊好啊!就去龙之梦那家店吧!”
“你死样哦!干嘛啦!”
“我比她差啦?侧那!”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觉得太阳穴又跳了起来。
过了半个月,我在家里写一片无聊的命题采访作文时候,忽然听见楼下很喧哗,我打开窗户,几个穿着厚厚睡衣的老阿姨聚在一起扯谈,声音大到窗户都隔不住。我当然没有勇气向下面大骂一声三字经然后请她们闭嘴,反正脑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索性换了身运动服,想出去跑一跑。
女朋友昨天又是通宵游戏,现在都10点了,她还睡得死死的。
在小区我邂逅了那几位老阿姨,她们客气地跟我打招呼:“小杨,出去锻炼啊。”
“是啊是啊。”我也客气地说话,一边开始慢跑起来。
“小杨啊,锦绣公园那边不好去的哦,那边最近死了很多猫,臭得咧。”一位和我比较熟悉的老阿姨好心地提醒我。
“锦绣公园?”我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后面才想起来是我常去散步的地方,今天也没有灵感,不如过去看看。
对了,熊男应该还在那里。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跑出了小区。
人在思绪空白的时候,大脑大概是会自动过滤一些不关注的信息,比如说我今天想去看看熊男,就忽略了老阿姨说的“有很多死猫”这一句话。
我跑到公园不远的地方,已经气喘吁吁,进去又拿了两根肉肠。去付款时候,发现收银员从一个老阿姨换成了一个还算秀气的小姑娘,礼貌地冲我一笑说:“欢迎光临。”
我脸有点烫,赶紧把肉肠递过去,小姑娘很热心地说:“先生,这种火腿肠其实味道不太好的,而且上架有一段时间了,要不要换一种口味啊?”
真是个好姑娘,我的脸更烫了,语无伦次地拒绝了她善意的建议:“不,不用啦,反正我是喂狗吃的。”
她微微一笑,给我结算了零钱,我在她“欢迎下次光临”的送别中跑出了超市,有点儿狼狈。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了一点。
我平时为几家还算过得去的小资杂志写专栏,看上去好像很有前途的一份工作,但是收入非常不稳定,而且随时要被拖稿费,往往是稿费还没下来,请编辑吃饭的钱就已经透支了。现在的女朋友-玲,一心想做平面模特,为了追到她,我请一家杂志的编辑和摄影去了好几次会所桑拿,玲如愿以偿地上了一期杂志,我也如愿以偿地追到了她,本以为我和她都会从此前途大好,现实则是她上过且只上过那一期杂志,我和她的关系从第三个月开始也频频亮起红灯,之所以还可以维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我的好脾气和她妈妈对我郊区的房子还算满意。
我一边跑步一边在脑海里比较玲和刚才那个女孩,不知不觉离公园很近了。今天天气不好,云层阴霾,所以除了我,公园里面仿佛没有别的人。
我走进公园,四下顾盼,没有看见熊男,我也不能像电影里那样打个口哨就能看见我撒欢而来的宠物--我只养了熊男一个星期并丢弃了它。
伤脑筋,我把肉肠剥开,然后拿着肉肠像接力赛运动员一样沿着公园的小路跑步,都说狗的鼻子很灵,希望熊男能够闻到香味跑出来。
我在一丛绿化带前面停了下来,虽然我鼻子肯定没狗那么好,但依然闻到一阵阵的恶臭。
这是一股腐烂的气息。
我有点紧张,走得近了一点,然后故意用力跺了跺脚,窥探那边的反应,却一无所获。
我再走得近了一些,那股臭味愈发浓烈,我拿脚拨开绿化带的树枝,隐约看到那里有一蓬毛发一样的东西,好像是动物的尸体,我知道那不是熊男的,这时候忽然想起楼下老阿姨的告诫:一定是一只死猫。
我本应该转身离开的,但是最后一点好奇心让我猫下身子,想看看那一只可怜的小东西。
半截火腿肠忽地掉落,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捏断了它。我向后一屁股坐倒,我想离开,但是全身僵硬,不能动弹。
没错,是死猫,但是不是一只,是一群,大的小的,黑的灰的,堆在一起恶臭冲天,虽然是冬季,尸体上依然围聚着大股的苍蝇,被我惊动,轰然炸开,露出了一些猫裸露在外面的脏器,呈现一种介于青和黑之间怪异的色彩。
“妈的。”
我抓住自己喉咙,拼命不让自己吐出来。听说有些变态喜欢虐杀流浪猫,并拍成视频上传到网上,难道我们这一带也有这种危险的人吗?
我浑身发寒,踌躇着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一声呼吸在我耳边上响起,低温天气下,我眼角余光分明看见一股白色气体。
好,好臭…… 我慌张扭转脖子,对上了一对纯黑的眼睛。
天……是熊男。
但我完全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不过是半个多月,它已经长到了中型犬的体型,发育良好的犬牙森然外露,大口大口的腥臭从它嘴里喷吐出来。身上的黑毛油光发亮,撑在地上的前肢十分发达。我不怀疑它这时候举着爪子给我来一下,我立马就会血流满面。
“熊男…”我狼狈地慢慢转过身体,想起来手里还有一根肉肠,我示好地递了过去,熊男嗅了嗅,张开嘴叼了过去,脖子一仰就吞了下去,嚼都不嚼。
我还想把另一根火腿捡起来,但是它已经从我身边钻进了绿化带,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一阵,它又退了出来,很乖巧地坐到我身边,嘴里咬着一块像是猫尾巴的东西。
我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看着熊男一吞一吞地把那条猫尾巴咽了下去,我抹着嘴边的涎液,慢慢站了起来,它好像意犹未尽,又钻进绿化带里拖出来一只体型较小的猫,撕扯着吞了下去,猫的骨头在它强壮的咬合力下折断、磨碎……终于,它的胃呈现了一种较为饱和的状态,看向我的眼神也不那么锐利了。
“嘿,熊男,熊男,还记得我吗?”我作出一副友好的模样,拿手在它面前晃动,心里很害怕它一口咬掉我半个手指。
可熊男只伸出舌头舔了舔我,难得的,它的尾巴竟然还摇了摇,我总算松了口气。看看那一堆猫尸,想不到熊男的食量如此之大,它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狗?
我捡起地上的另一根肉肠,塞到熊男嘴里,熊男没有拒绝这道饭后甜点,吃完以后,它变得更加温驯,我甚至开始想是不是该把它带回去给小玲看看,但目光一触及那堆猫的尸体,我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它现在只是不饿了而已。
我在那个无人公园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和熊男一起奔跑,休息,又折回小超市买了鸡翅盒饭和水回到公园,和熊男一起进餐,它和我逐渐熟悉,我觉得非常开心,像是驯服了桀骜的猛兽一般的成就感充斥着我的肢体,带给我无穷的精力。
离开公园的时候,熊男没有送我,它只是发出了一声呜咽,好像影子一样朝绿化带跑去,然后又如同影子一样渗入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改天再过来吧。”
我抬头看了看天,几乎都要黑了。
回到家里,我在门口撞上了非主流打扮一样的玲,她正要出门。
“不在家里吃晚饭了啊?”我尴尬地举着从超市买来的熟食,她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不吃了不吃了你烦不烦啊烦不烦啊。”
她一边连珠炮一样骂着一边穿高跟鞋:“我晚上有饭局,不回来了。”
我急忙掏出几百块钱塞她手里,脸上堆砌出关心的表情:“还是回来吧,打车回来,”
她半天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看情况吧。”
然后甩上门走了。
婊子!婊子!婊子!
我关上门,拳头一下一下地用力挥向空气,痛殴着那个并不存在的玲,直到我也意识到这时多么无力的举动。
我喘着粗气回到房间,电脑没有关,明天还得交稿,今天又跟熊男玩了一个下午,时间不多。我打叠精神,动了动鼠标,发现电脑卡住了,我不想重新启动,就按了取消的按钮回到桌面,发现玲的QQ还没关,看样子她是急于出门,按下了关机键就跑出去化妆了,所以……
所以是个好机会?
我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门,确认她不会回来了,点开她的QQ,设置成隐身状态,开始查找最近的聊天记录,我想我一定会有所收获,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细腻的女人,工作也是,生活也是,做爱也是,跟我在一起,她毫不掩饰地展示着她最丑陋最无赖的一面,因为她知道我这种男人,能找一个她这样的长相的女人,轻易是不会放手的。 ……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连自己的呼吸都快要感觉不到了。
虽然我知道她对我不好,但是她拿着我的钱在外面玩高中生这样事情……我想象力有限,她的无耻程度却是无限的。他们的聊天记录简直就是一部我**兼绿帽的屈辱史,我还看到了她穿着护士服的截图,那个高中生貌似天真无暇地说:“姐姐,你老公真的很不行吗?”而她的回答让我身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崩碎。
“要不是为了弟弟,姐姐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万念俱灰,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重复来去。
“杀了她。”
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那本来是她的专属饮品,我并不善饮,几度的酒精刺激足够让我面红耳赤,血液沸腾。我在脑海中千万遍地演习着一会她回来我要如何质问她,如果她还是那副嘲弄我的腔调,我一定会咆哮,会揍她,如果她还反抗,辱骂我,那我…… 我拿起茶几上面的一把水果刀,幻想我一刀捅在她大腿上,然后将刀柄翻转……我幻想着她那对一直只对我出现鄙视和厌恶的大眼睛将会如何出现难以置信和惊惧,那些温热的血点如何喷射而出到我的脸上。继而她将讨饶,求我饶她一命,我甚至幻想着她挣扎着爬到我身边,替我褪下裤子口交,想要讨好我。但我依然怒火难灭,揪住她的头发,用刀刺向她的脖子,一下,两下……
我觉得胯下有点涨,大概是刚刚的幻想中加入了性的元素,事实上她从来不肯替我用嘴服务,说嫌脏。也许是酒醒了,我跌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一阵空虚,那些虚无缥缈的狠心和残忍一下子离开了我,我又变成了那个没有出息,只会被女朋友当成自动取款机的绿毛龟。
“她年纪还小,大概只是想玩一玩。”我好像耐心地在跟另一个人解释一般说着,“等年纪大了,就收心了。等有了孩子,就顾家了。”
我关掉电脑,把狼藉的家里收拾干净,开始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明天去买枚求婚的戒指,正式向她求婚,女人嘛,总是容易被这些发光的石头所感动,我自己也有些感动,好像是为了自己的豁达和伟大,实则是为了内心深处的懦弱在拼命挣扎,更多的,是因为……
我不能杀人,我不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玲玩到凌晨四点才回来,她看见我还在等她,并没有半点感动,“哼”了一声就往卧室走去。
我脸上挂着讨好地笑跟在她后面:“玩得开心吗?”
“还行,李辛如又换了个男朋友,做地产的,送了她一套房子,今天就在那里办得party,这个无作坯,成天换男宁。”玲脱去外套,只穿了个胸罩走进卫生间,我屁颠屁颠地又走到卫生间门口,“玩得不开心以后就不要去了,家里也挺好。”
“是么?”她在刷牙,声音含糊不清,“没看出来。”
我又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赶紧深吸一口气,换了张更谄媚的脸:“玲,我想明天你陪我去趟南京西路。”
“干嘛啊?”
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犹豫着说:“我俩在一起也有两年了,我想明天去看看戒指。”我顿了顿,“我们结婚吧。” 玲的动作停止了,她看向我,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
“结婚?”
“是啊。”
玲厚厚的妆容下面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但我能感觉出来,她有些感动。
“杨,你不是开玩笑吧?”玲扔下漱口的水杯和牙刷跑过来抱住我,用满是泡沫的嘴吻我,“天啊,我要结婚了!”
我一半感动一半庆幸,感动的是我用宽容赢回了玲,庆幸的是我没有真的如幻想一般,让这段可以被挽回的感情变成彻头彻尾的悲剧。
只是……
悲剧从一开始就是悲剧,中间的喜剧插曲,只是更多不幸的铺垫罢了。
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我已经向玲求婚,两人的关系有所回转,起码表面上是。
我约稿的杂志越来越多,所以现在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写作上,其他的时间我会跑步去熊男栖息的公园,我去的次数并不多,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它,但是每次见到它的时候,都会惊讶地发现:这小子好像停不了长个,它已经是一条大到足以让成年人感到害怕的狗了。
公园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去,至从大量死猫被发现后,那些原本来晨练的老人也不敢去到这里,在我眼里他们虽然苟延残喘,却无比珍惜自己的生命。
“作孽哦!也不晓得啥拧嘎狠心。”
楼下的老阿姨说到这里眼泪都要下来了,却忘了那些她曾经也为那群弃猫添砖加瓦,她养的一只老猫因为年纪太大就是被她扔在那家公园,现在如果没有老死,估计也成了熊男的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猫尸的震撼随着熊男对我的亲近逐渐淡化。我不知道狗是不是吃猫,但是狗曾经是狼,狼什么都吃:事实上我也见过熊男吃过老鼠。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么天经地义的事在这帮自以为文明慈悲的老女人那里竟然变成了残忍,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有一天跟熊男玩得有些晚了,我告别熊男,一个人往公园门口跑去,快到公园门口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穿着睡衣也在遛一条大型的金毛,没有牵绳子让狗自己散步,她在健身器材上晃悠着。金毛是很温驯的品种,但没想到我经过她们的时候,金毛忽然冲我狂吠,还在我面前来回冲刺,跃跃欲扑。
“阿姨啊,拉拉你们家的狗呀!”我有点害怕,冲那个中年妇女喊了一声。没想到她理都不理,我又喊了一声,她才慢悠悠地说:“作啥啦,happy是乖囝,不会咬你的。”
去他妈的老逼样子。我恼羞成怒,假装要踢那条狗,没想到金毛逃也不逃,反而伏低了身体,一副要进攻的样子,我急了,要是被咬伤一口那就麻烦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咆哮,看到了一道黑色的闪电,金毛同时撒腿向后面跑开,但它没能快过闪电,跑了几步一头摔倒在地上,它脖子那里老大一道口子往外流出鲜红的液体。
“Happy呀!侬只赤佬!跟你拼了!!”中年妇女撒起泼来,竟然朝我冲过来,还没等她近身,熊男已经迈着不怀好意的步子拦在我面前,纯黑的眼睛里面分明准备好了再一次的杀戮。
我看过很多都市里的大狗,它们都体格庞大,吼声足以震慑任何想要接近它们的人,当主人拿出项圈和棍棒的时候,它们便显露了奴隶的本性。但熊男不一样,它不在乎咬伤一个人或者杀死一个人,甚至,吃掉一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喝斥熊男,就看到了中年妇女屁滚尿流的背影。
我蹲下来安抚熊男的杀意,它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舔了舔我的手,慢悠悠地走开了。
它走到还没死透的金毛那里,低下鼻子嗅了嗅,忽然一口咬住了金毛的脖子,金毛剧烈地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
熊男松开口,换了个角度又咬了下去,然后费力地开始向公园里拖动金毛的尸体。我立刻明白了它是在干什么。
它在储存食物。
记得狗是不会猎杀同类的,更不会吃狗肉,但这一切在熊男身上好像都得不到印证。鬼使神差的,我竟然也帮着它把金毛拖进了公园,熊男今天没有吃东西,它要开餐了。 到里公园最深处,熊男开始享用,它锋锐的牙把金毛的腹部咬破,拽出了一根滑腻的肠子,用前爪捧着开始咀嚼,金毛体液混杂着血流得满地都是,但是出人意料地并不腥骚,反而有一种类似麝香的味道弥漫开来,我默默地看着熊男吃完那根肠子,又把嘴探进了金毛的腹部,又往外拉扯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咽了口口水。
“熊男,好吃吗?”我走得近了些。它懒得理我,吃得不亦乐乎。
我也吃过狗肉火锅,味道非常好,同样我也吃过生鱼片,但是生的狗肉,是什么味道?
我用手指沾了一点金毛腹部的组织液,放进嘴里吮吸,嗯,不赖。看到熊男扯断的半截肠子在地上,我犹豫着拿了起来。
“就当吃狗肉刺身吧?”我说服了自己,将那半截肠子放到了嘴里。除了有一点点的粘稠,还蛮滑腻的,我想起了我在广东吃过的一种肠粉。轻轻地咬下去,狗的体液竟然有种烧了很久高汤的味道。
熊男看了我一样,发出“哈哈”的声音。
“你这家伙,不是那么小气吧?”我也“嘿嘿”地笑了起来,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驱使我伏低了身子,向狗一样在金毛身上撕扯了起来。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迷上了生食。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日本料理和3分熟的牛排,但渐渐的,这些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开始吃一些超市新批发来的鲜肉,或者从市区那里的烧烤店直接购买没有涂料的肉料。
或许是新鲜的肉和血滋养着我的灵感和才华,我的稿子开始被一家高端的杂志盯上,他们雇我给他们写一个专栏,并且通过他们我认识了一个靠谱的出版商,出版商表示对我的文风很认可,给了我一个命题,让我一个月内给他一个写作计划。
一切一切,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好转,我无比怀念那条金毛略带温热的血和肉,还有内脏……
我每天都会腾出时间去看熊男,给他带去大块的鲜肉-公园里面的流浪猫已经不多了。而熊男的体型也逐渐定格成为一条让人不寒而栗的食肉猛兽。我喜欢看它把嘴抵在地上然后发出压抑的嚎叫的声音,那一刻我的血液也为之沸腾,无穷的灵感和精力也在那一刻融入我的体魄之中。
玲和我的关系也不错,虽然她偶尔发发大小姐脾气,但比起以前她从心里厌恶我的那种状况,已经好得多了,我开始筹划今年年底和她结婚的事情,两人有一天一起去看了婚纱,玲并不中意,她说要去另一家婚纱店看看,恰巧那天我要交一篇稿子,独自一人回到了家里。
刚走到小区门口,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也认出了我,急忙跑过来揪住我衣领:“小赤佬!总算找到你了!”
是金毛的主人,这种40~50的上海老阿姨最难缠了,我一边挣扎一边辩解:“阿姨,你狗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我不认识那条黑狗,它凶得要死,我也差点被它咬了一口。”
熊男分明是一条没有被家养过的猛兽,她也不得不接受我的说法,但仍不放手:“我不管,你赔我的狗!不然我就上你们家去闹,我已经查明白了,你家就住这一栋503号!你不赔钱,我天天去你们家门口撒丝撒污!”
你他娘的无赖。我也恼怒起来,一把甩开她的手,她居然不屈不挠的又冲了过来,手脚并用的跟我扭打起来,开始我只是招架不让她打中,直到她把我的眼镜一把打飞。
我忘了我当时究竟多么愤怒,只记得我的右拳结结实实击中了她的脸,她往后退了几步,还想冲过来,但终究无力的倒下了,我走上前,抬起脚,猛地踩在她的肚子上,她吐出一口胃液,艰难的摆摆手对我求饶说:“不打了,不打了……”可我什么也听不见,如果不是闻声赶来的小区门卫抱住了我,我不怀疑我会活活把她打死。
我在警局被关了两天,通过律师获悉该中年妇女脸上轻度骨折,虽然不构成刑事犯罪,但是她狮子大开口,要索赔三十万。
“怎么可能!”我不忿地骂出声来。
律师脸上挂着职业的笑,慢条斯理地告诉我三十万的确太多了,但是为我前途着想,还是积极赔偿。最后通过律师跟她谈判下来,给了她五万元,事情才暂告一段落。
回到家里,玲对我好生怜惜,抱着我哭啊哭,说不知道没有了我怎么办,我感动的吻她,和她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疲惫不堪地睡去。
第二天,玲还在睡觉,家里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听,竟然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中年妇女,她声称自己脑部出现淤血,要马上去医院治疗,让我带上钱过去。
“你有病啊?有完没完?”我压低声音,咆哮着。在心里我草了办案阿sir祖宗一千遍,一定是他把我家电话给了这个无赖女人。
“侬啥意思啊?小赤佬!侬出门当心哦!”她在那边也毫不示弱。“我晓得侬有只女旁友,叫她也当心点哦!”
“你!”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一时无语,从律师那里知道她是这一带有名的无赖,无儿无女,老伴也一早死了。平时完全不和人来往,就养了一条狗。靠吃低保过日子,她家的狗伤人好几起了,警察上门她就脱了衣服撒泼,谁都拿她没办法。
她还在那边兀自咒骂着,一个念头闪过我脑海,我握着话筒的手开始颤抖。
“啊呀董阿姨,不要讲那么吓人的话好伐啦。”我谄媚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那边估计也没料到我这边态度180度大转弯,愣了一下,继续气势汹汹地说:“那你过来不过来。”
“董阿姨,我们打开天空说亮话好伐,你就是要钞票,没必要还跑去医院折腾这个折腾那个,到时候钞票花在医药费上了,你难道还真的把那些药全吃了?”我嘿嘿地笑着,语气温和地说道,“这样吧,你就给我个数目,只要不要太过分,我都答应你,现金直接给你。我要跟我女朋友结婚了,吃不消再有麻烦了,你老人家就放过我吧。”
话筒那边传来了她按捺不住的得意:“其实我看你这个小青年也蛮斯文的,就不为难你了。两万吧!少一分别说阿姨不讲道理!”
我心底的魔鬼开始狞笑了,温驯地说:“好啊,就两万,这样吧,这附近都是邻里邻居的,麻烦你也别到处说了,不然我女朋友又说我没用软弱了。”
她钱没到手,自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我接着说:“那大后天下午,还是上次那个公园,我会骗过我女朋友说我过去锻炼,带着现金过去,麻烦你过去拿一下咯。”
她犹豫了一下:“那天那个野狗会不会还在哦!咬到谁都不好的。”
我哈哈一笑:“阿姨啊,那狗早就被城管处理掉了,我那天看见的。不然我哪里敢去那里锻炼。”
她这才下了决心:“好!两万啊!”
我千方百计地让她放心,两万人民币,对现在的我真的不是什么大数目。
对她也不是。
死人需要的只是冥币罢了。
趁玲还在睡觉,我心情愉悦地上了淘宝,点开了几家成人用品商家,买了口枷和捆绑带,让快递员当天下午送到一家市区的咖啡店,当然,我会提前过去等待。
准备了一把大号榔头和一把切割刀,一桶汽油和一床家里不用的棉被。再去超市买了几大盒肥皂。超市的小姑娘一如既往地对我微笑,我也礼貌地和她打招呼,然后拎着购物战利品跑去了公园。
公园其实很大,在它的深处有个公共厕所,但是因为环境恶劣,到处都是风干的粪便,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味,在这种本来就几乎没人来的公园,这样的厕所更不会有人来光顾了。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扫,用水冲刷地板,并且用纸板封掉了窗户,一切弄好,已经是晚上了。
试了试厕所的灯泡,居然还可以打开,我像中了彩票一样,在焕然一新的厕所地板上面躺下,肆无忌惮地大声唱歌。
熊男忽然冲了进来,它嘴里叼着一只半大的野猫,那野猫还没死,发出细微的哀嚎。我忽然觉得忙了一天,我有些饿了。
“Good boy。”
我爱怜地抚摸熊男耸立的鬃毛,用手握住流浪猫的后腿拉了拉,熊男很慷慨的松了口,我用刀插进猫脖子,旋转刀刃,猫的头在一阵颤抖中被割了下来,我丢给熊男,它咬住用力的咀嚼起来,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我抓住猫的两条前腿,把它从脖子那里撕开,我的舌尖凑上去细细品尝着鲜活的猫血,他妈的真是太棒了,我用力把猫腿上的皮撕开,露出粘稠血丝的嫩肉,我贪婪的咬了上去,猫骨头有点硬,但我不愿意输给熊男,反复地咀嚼后,我把一整根猫腿吃了下去。
生肉的美味不是任何烹调可以比拟的,我和熊男满意地停下来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摊皮毛。熊男走到我面前,舔我嘴角残留的猫血。
“哈哈,还没吃饱?”
我用胳膊亲热的勒住熊男粗大的脖子,它享受地打了个喷嚏。
“想不想换换口味?”
我的心情空前得好,晚上要了玲好几次,玲也讶异于我的勇猛,大概是吃生肉的关系,我原本虚胖的身体变得结实,加上我每天和熊男在公园里追逐,不论是力量还是持久力我都大幅度的增长了。
“杨,怎么那么厉害?”玲**得半死,嗔怪的捶了捶我那里“我都以为我会一口气被你做死了。”
我吻了下她的额头,让她去洗澡。她扭动着身体走进浴室,从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闭上眼睛,让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身体里周转流动。呼吸间,我感觉血脉迸张,每一个细胞都在容光焕发,充斥着各种最原始欲望和渴求。
有占有,有饥渴,有愤怒……还有破坏和猎杀。
我忽然发现那里又硬得像块铁一样了。索性站起身拉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不一会,玲的呻吟便将浴室装饰的春意盎然。
又过了一天,我在公园附近来回晃悠,发现一天之中只有三个人和一辆长途大巴从离公园500米以外的一条告诉公路经过。而超市在公园的反方向,那里的员工上下班途径的路线同样和去公园的路也是反方向,所以我不担心他们会偶尔心血来潮去片愈发阴霾的地方散步。
明天下午就要实施我在心中演练了若干遍的行动了,我有点紧张,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我觉得自信满满,仿佛自己拥有巨大的力量,将横在面前的一切阻碍撕得粉碎。
新买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接起来一听,果然是她:“喂!侬钞票准备好了伐?”
“当然了,刚从银行取了现钱回来。”我装作很疲惫的样子。
“呵呵,那就好,明天要按时呀。”她语气缓和了下来,好像是在约一个老朋友明天赶赴牌局。
“啊呀,阿姨,你就放心好了,但你拿了这笔钱,就不准再骚扰我和我的家人,也不准给别人说,这里就这么大块地方,话乱传传。你晓得我女朋友她一家都是上海人,平白无故又交出去两万块,她们有的作了,说不定还要告诉警察说你讹诈什么的,我也烦,你也麻烦。对不对?”我一副破财免灾的语气,叫她连连答应了下来:“这个你放心,我也没人说去,我只要钱,拿到了我就消失。”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那就明天见了。”我由衷地大笑着挂了电话,你一定拿不到钱,但你一定会消失。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给了玲1000块,让她出去逛逛。然后我在客厅里的沙发坐下,闭目养神,我能感觉得到,那股力量已经被我唤醒,并且蠢蠢欲动。
5点左右,电话响了。
我简短地说了几句话,挂掉。穿上运动服,拿起一个大的牛皮纸信封,打开门走了出去。
从我家慢跑到公园本来要20分钟左右,但是我今天刻意加快了速度从另一条更加偏僻的路前往公园,10分钟左右,我就在公园门口看见了那个让我憎恨的身影。
“要死咧!你迟到这么久!”她一见我就骂骂咧咧。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一边回头看一边说:“阿姨,你是一个人吧?刚刚有两个民工模样的人一直跟着我,我好不容易才甩脱他们。我这个钱肯定是给你的,你用不着再叫人来跟我过不去吧?”
她一愣,连忙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再告诉过第三个人这件事情,我心有余悸地摇摇头:“要是不是你的人就更麻烦了,一会你拿了钱他们又跟上你……”
中年妇女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惊恐:“那怎么办?地方是你找的,你可不能拍拍屁股让老阿姨一个人回去。”
我掏出牛皮信封往她手里塞,里面倒是货真价实的两万块:“阿姨你拿了就走吧,我得走了。”
先前无比渴望这笔钱的她现在却推推搡搡不肯接:“啊约,要死咧!你把钱拿出来干什么?赶快收起来啊!”
好的,我收起来。
我把钱装回怀里,紧张地左右顾盼,她也慌慌张张地不知道到底那两个“民工”会什么时候出现。于是我好心地提议:“阿姨,我们去公园里面吧,里面有个厕所,可以从里面反锁的,我把钱给你我们再在里面等一下,等天稍微黑了,我们再出来,各回各家,行吗?”
她用力点点头,好像有点感动:“走走走,你这个小青年其实不错的。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麻烦到你的。”
我很体贴地走在她后面,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完了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我身高175,体重140斤左右,微胖,长发,戴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总是微微笑着,怎么说呢,帅哥当然是说不上啦,但还蛮老实,换句话说: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好欺负的人。
没有人知道我在小学三年级就用砖头把一个同学砸得头破血流,不得不换了一家学校;高中时候有七个学长把我叫到操场要我交出一个月的生活费,结果就是我用钥匙插进了其中一个学长的眼睛,幸好当时我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钱包也被掏走,所以没有进到少管所;之所以到现在还是自由职业,也是因为之前的一家公司的主管被我干净利落的一记直拳打碎了鼻梁骨,谢天谢地,公司经理顾及公司形象,我赔了一笔钱后,草草把我开除了事。
所以,我也一直是一个幸运的人。
所以当我一记榔头敲到那个女人的后脑时,仿佛只是在重复我人生历程中最喜欢做的事情而已,温热的血点喷射出来,但没有像小说中那样脑浆飞溅,人的头盖骨还是很结实的。
她向前扑倒在地上,居然还有意识,我有点沮丧,上去用脚替她翻了个身,她眼睛瞪得很大,嘴唇颤抖,我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口枷,塞进她的嘴巴,然后从后面勒得死死的。她试图大喊,但是只发出了零碎的呜咽声。
不知什么时候,熊男悄悄的站到了我后面,它仰头看着我,我蹲下抚摸它的鬃毛,它享受的用硕大的头颅在我胸口摩挲着。
我用手在地上的血污上抹了一把,把手放到熊男嘴边,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看到它的瞳孔一瞬间扩大了。
“喂,喂。”我勒住它的脖子,像两个准备去做点坏事的混小子那样跟它聊天,“怎么样?味道好吗?”
虽然这女人怎么样也反抗不了了,但是我还是本着物尽其用的精神,用皮带把这女人绑了起来。熊男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它大概也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加工工序,对食物来说,它只需要咬杀然后吃掉。
“你呀,就是太懒了。”我费力地把女人抬高,让她的屁股坐在洗手的台子上面“我们人类活着呀,可不是光为了填饱肚子。”
女人和熊男同时发出了声音,一个是绝望的喉响,一个是按捺不住的低嚎。 我脱掉女人的裤子,没想到她的皮肤还不错,只是赘肉甚多,那里想必也不经常打理,乱糟糟的一蓬毛散发出难闻的尿骚气味,但我觉得挺带劲儿的。
我用榔头轻轻在女人膝盖那里敲了敲:“呐呐,这里,我们可比你们发达多了,所以我们直立行走,你们呢,就爬啊爬啊……”
我抡圆了榔头,一下敲碎了女人的膝盖骨。女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凹下去的一块膝盖,钝器造成的剧痛通常要比那种锐器刺入人体的痛感传递要稍慢一些,让我有时间放下榔头,两只手牢牢按住了她。
她开始猛地剧烈地挣扎,额头上浮现出豆大的汗珠,脑袋大幅度地摇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脖子会一下子折断,我不得不接连请她吃了十几个耳光,让她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看着我的目光里面只剩下“让我活下去”的乞求。 “干什么干什么啊。这才刚开始。”我有些不满,又是一记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口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东西,让她不能发声,也不能在剧痛的时候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扯着她一缕头发,慢慢加大拉扯的力度,慢慢的……她的头已经弯到了极限,我突然发力,头发连着一块头皮被撕了下来。
“唔!!!!唔!!!”没有我的固定,女人从洗手台上滚落下来,在地上疯狂的抽动。熊男好脾气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对我的演出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有这么捧场的观众,我自然不能懈怠。我也耐心地看着女人在地上翻滚抽动,她尿失禁了,腥噪的骚味让我那里涨到不行,太他妈的带劲了……
我重新把她抬上去,为了防止她再次滚落下来,我用皮带把她的双手固定在水龙头上面。我还细心地用水帮她清理了一下,洁净一点的工作环境总归是让人愉悦的。
我按了按她膝盖凹进去的那块地方,手上传来的质感好像小时候在超市隔着包装按碎饼干或者方便面那样子。她又开始痛苦的扭动,带给我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在我的人生中,每次发生类似的暴力事件,周围的人都将原因归结于“老实人爆发起来是这个样子”这样道听途说的说法,他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享受?人呐,都是这样自以为是,自以为善良睿智,洞悉一切,对强者卑躬屈膝,对弱者亮出最森然的獠牙,却还总是颂扬着人性和正义,就好像高中那一次被学长打得差点残废被送进医院,班主任一直在我身边体恤地安慰着我,但当医生走进来让他垫付一下医药费时,我便立马变成了他的麻烦,他言辞闪烁的拒绝了医生,我听到他那满带磁性的声音:“等他爸妈来吧,这种学生,死了倒省事了。”
虚伪之极。
我抬头看着中年妇女,对她笑了笑:“阿姨,不好意思啊,这大冷天的。”
她一直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剧痛,还是恐惧。我想赋予她更多的绝望情感,越多的佐料才能烹调出最可口的美味。当然,这只是个比喻,现在没有比生肉更吸引我的食物了。
熊男可没有那么有耐心等待,它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发出快乐的声音,催促我继续表演。
我猫下身子,从女人的脚趾开始,细心地用榔头开始敲击,每次敲击的间隔都恰到好处,不至于让剧痛一下折磨死她,让她得以缓解,直到她的两条腿变成一小节一小节,无力地从洗手台子垂到地上,彻底失去了运动的能力,只能微微打着颤。
得让她休息一下。我用针筒从口枷的间隙给她嘴里送入一些葡萄糖溶液,哦,忘了交代了,这些都是我和小玲在家里颠鸾倒凤的道具。
“喂,好点了没有?”我关心的抓过她的头发,她眼神呆滞,想要转开眼神,我嘿嘿笑着,亲了她额头一下,拿出了切割带肉的骨头的刀具。她看到了刀具,用尽剩余的力气挣扎起来。
“别怕别怕。还没到那一步。”我模仿穆托姆博盖帽后的样子,得意的晃动着手指。看到这女人惊悸的眼神,我不由的哈哈大笑:哪有那么快!
我用刀从腰那里把女人的衣服一件件切开,往后面脱掉……嗯……怎么说呢,她的裸体实在是不堪入目,看她也才40多岁的样子,脸已经够丑了,身上赘肉竟然还可以多成这个样子,真是不懂得保养。不过,胸很大。
我放手上去揉捏着,她想要躲开,却根本不能够。
“舒服吗?”
我的声音逐渐夹杂了粗重的喘息,下面也硬到不行。
我慢慢褪下裤子,手还在那里揉搓着。Bingo!她总算是猜对了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了,我能感觉的到她居然放松了一点,活到这把年纪,果然想得开一些。
“妈的,便宜你了。”我笑骂着抬高她的腿,她的腿已经碎了,被我架在肩膀上,好像扛着两条带鱼,她额头又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想必疼得厉害。
“真是个婊子啊。”我一边做一边捏了捏她碎掉的大腿,剧痛让她的里面一阵收缩,我爽得差点要晕过去了。
“哇……你YD厉害。”我赶紧抽了她一个耳光,刚刚差点就缴枪了。还是那句话,哪有这么快?
“呼,呼……”我好像虚脱了一样,在水池那里清理着。熊男貌似对刚刚的环节意兴阑珊,趴着竟然睡着了。
“哎,畜生就是畜生。”我细心地给中年妇女披上我的羽绒服,好像她是我最中意的情人一般。她刚刚因为过于虚脱,昏过去了一次,我也不急于把她叫醒,让她慢慢休息,人的生命看似脆弱,实则强韧无比。我看了看手机,才7点,小玲通常11点前才回来,时间还是有的。
穿上裤子,我觉得体力消耗了不少。而我唯一的观众也对刚刚的环节表示失望,我蹲下来征求熊男的意见:“小子,你还想多玩一会吗?”
熊男幽怨的把头别开,表示“玩儿蛋去吧你”。
“你小子。”我笑的不行,“就知道吃。”
我拎起榔头:“今天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女人好像刚刚醒过来,我掀掉羽绒服,她打了个激灵。我忽然有点可怜她,良心发现一样对她说:“我放你走好不好?”
她猛地坐起,拼命的点头,我一度担心她连脖子都会断掉。
“可是阿姨,我听说你没有儿女,老公也死了很久了。对不对?”我颇有些八卦地问她,她一怔,眼神变得空洞悲哀,眼泪慢慢涌了上来,半天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我丢掉榔头,双膝跪地,揪住自己头发,痛苦万分。
“那你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我眼泪反而比她先下来,她思考片刻,又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现在的伤,肯定是终生残废了……天啊,我都做了什么……”我慢慢站起来,“那我放你走,谁来照顾你?谁来出这笔巨额的医药费?谁来替你养老送终?”
她的目光愈发黯然,因为她看见我重新拿起了榔头。
“我就做做好事,活着未必是件好事啦。”我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把她两只手分开固定在两个龙头上,怕不结实,又加了一道皮带,把她的脖子和水管连在一起。
我满意地看着被整个人架起来的女人。接下来松下来她的一只手,按在台子上,我挥起榔头,彷如锻造一件艺术品,一下、两下、三下,我看到许多细小的红点嗤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那只手还会随着我砸下去的频率收缩,慢慢的,那只手已经无法蜷曲起来了,我从手掌到肘部,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这件我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工作。
熊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大概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刺激了它,它有点焦躁不安,甚至几次走到洗手台前,人立起来,我怕榔头不小心伤到它,喝斥它走远一点。
好了,我握住她的手甩动了几下:“同志,您辛苦了。”她的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甩动着,我很绅士的吻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背,然后放开,她的一条臂膀软软地耸拉了下去。
这时候她的眼神已经不在求生,而是在乞求我快点杀了她。
熊男又在不安地人立了,我想了想,用切割刀从她肘部那里开始分解,她仿佛已经麻木了,机械地看着我在她手上作业着,甚至整条小臂被卸下来的时候,她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您才是江姐。”
我由衷地赞道。
我得说在把那条小臂给熊男之前我是犹豫过的。我知道有一些狮子一旦尝过人肉的鲜美,就再也无心猎取其他的猎物,而成天惦记如何捕食人类。熊男现在应该有45公斤左右,它还没有完全停止发育,如果它为了人肉铤而走险……我倒不是怕它伤害到无辜的人,现在哪有什么无辜的人,我是怕它终究会因为自己的贪欲而丧命。
“我俩说好了,就这一次,让你吃个够。吃完了这个,你该吃什么还吃什么。”
我故意把小臂挥来挥去,熊男像讨主人欢心的任何一条宠物犬一样随着食物的摇摆跳跃着,我终于下定决心,小臂被我高高抛起,熊男发出一声连我也不寒而栗的咆哮,腾空而起,死死咬住它的战利品。
小臂的骨头已经被我敲碎了,这样更方便熊男咀嚼,女人的手掌在熊男的咬合力下逐渐散开,一根手指被熊男甩得老远。
“浪费。”
我微笑着,又拿起榔头,走向半死不活的女人-她也看着我,眼泪冲刷着脸上的血污。
“啊呀阿姨,这时候哭有什么用啊?”我别过头去,“我最怕看见女人在我面前哭了。”
这倒是真话,有几次玲太过分,我终于忍不住反抗的时候,她一哭我就拿她没辙。
“你别哭了好不好?”
“怎么才能不哭?”
“喂!你别哭了!”
我手足无措,她哭得越发的激烈,虽然没有太大的声音,但是眼泪的剂量依然让我感慨这一天没怎么喝水的她竟然有如此丰富的储量。
“啊~我知道怎么你不会哭了。”
我想了个办法,凑近她,好像在跟她商量:“喂,阿姨,你要不要听?”
她睁大眼睛,好像在寻求我的最后一丝人性。
我转头打了个哨,熊男很乖地放下嘴里还没吃完的食物走到我边上。
“这里,这里。”
我拍拍女人硕大的乳房,用刀在她的腹部开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然后慢慢退开。
“Enjoy~my boy。”
熊男人立起来,它巨大的身体慢慢盖住了女人,一首夹杂着野性欢悦和人性绝望的歌曲终于奏响了。
“真是可惜,本来想再来一炮的。”
我遗憾地想道。
后面的事情大可长话短说了,熊男吃得很开心,而我花了1个多小时打扫它的餐厅。熊男只吃掉了女人的内脏和腹部的肉,大概是人的骨头对于它来说也太过坚硬,所以它没有得寸进尺地再吃下去,女人直到熊男把她重要的脏器扯出身体才彻底断气,她的眼睛瞪得非常大,我替她合上双眼,然后用棉被将她裹住,拖到公园的另一个已经干涸的喷泉里。
我将肥皂均匀的塞再棉被里,淋上汽油,然后,点火。熊男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拍拍它的头:“喂,你该走了。”它听话地转身跑开,消失在夜幕中。
汽油和肥皂的组合应该可以烧上一整夜。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周围都没有高楼,住得近的人们至多可以看见隐约的火光,但大冷的天,最多当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那里生火取暖。 而我这时候,已经清洁好厕所,我不需要像小说里面那样去买盐酸再擦洗地板和洗手台,用洗衣粉洗过一道足够了,我不认为会有一天有两个警察来到这里,恰好带着蓝光设备,一个一个地追寻地板上细小的血点。
至少现在不会,这样一个无儿无女平时也不与人来往、且人人厌恶的女人的消失,起码要半个月才会被发现。
我偷偷从小区后面翻进小区,回家洗了个澡,大概在10点左右,我刻意走到门卫室那里,敲了敲窗户,值夜的李老头露出半张脸:“小杨啊?啥事体啊?”
我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一直在家赶稿子,女朋友在外面玩,家里没东西吃了,我想出去买点方便面,可我女朋友没有钥匙,能不能把我的钥匙放您这儿一下,要是她比我先回小区,就麻烦您给她钥匙一下。”
“哦约!这么晚了还跑出去买干嘛。”李老头很热心的从抽屉里拿出两包康师傅,“拿去好了呀,不是我说你啊小杨,老婆要看紧一点,玩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赶紧换了个话题:“回去吧回去吧,这两包面就当你李叔送你的了。”
我感激万分地重新走上了楼,真的是感激万分,对这个热心的人证。
我的写作大纲被出版社批了,他们的老总亲自约我见面,喝酒的时候他问我:哥们儿,你太神了,我每次看你的东西都感觉你是我的嘴,在替我说我心里的话。
我谦虚地回敬他:“哪里哪里,还要尚总多栽培。不过……这东西审查能过吗?”
出版社老总给我拍胸脯:“绝对!你写的都是大白话!大实话!书号我都拿到了!”
我感激地又给他满上:“那就好,那就好”
出版社老总挡了我一下,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我面前的餐碟:“兄弟啊,你吃得不多啊。”
我尴尬的说:“最近有点闹肚子,怕油腻。但是酒……”我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在尚总这里我就是胃出血也得喝。”
出版社老总感动得一塌糊涂,立马掏出合同:“签吧!我是北方人,受不了磨磨唧唧。”
我看到合同上赫然印着书号,和我那本书的名字,我微微地笑了。
《合法兽性》。
那件事过去两个月了,竟然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而那个女人的残骸被我用汽油反复烧了几次,已经变成下水道里面一堆黑色的渣滓。
我觉得我开始改变,小玲也用“自信和强壮”来形容我目前的状态。我没有借机夺取家里的话语权,她还是那个被我宠到极致的公主,或许,我真的爱她。
哦对了,我跟她结婚了。
结婚后小玲变得懂事了许多,甚至开始做家务,也出去找工作,恰巧我专栏的一位熟稔的热心读者公司需要人,便让她过去做前台。
这样我就拥有更多的私人空间和个人时间了。
我每天都会生吃一个鸡蛋,喝上一杯牛奶,主食大多数时候则是抹了芥末粉的各种肉类。我的肠胃有如钢铁,每天和熊男在公园里打闹嬉戏,我觉得我的力量在逐渐被赋予了一种野兽的灵动。
我不必担心我的事业,因为现在我已经完全可以算是一个中产阶层,甚至在上流社会也有我的粉丝。我不必担心我的爱情,因为小玲对于脱胎换骨的我死心塌地。我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因为它正处于巅峰的状态。我更不担心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它对于我来说完全是最美好的回忆,我甚至在和小玲做爱的时候需要不时回想那晚的情节才能够最终释放。
我只是担心熊男,它吃得越来越少了。
“Hey,小伙子。”
我拿着一块全是血的牛肉,熊男只是嗅了嗅,便兴味索然地别过头去。
“挑食。”我拿刀割下一小块,送到嘴里嚼起来,牛肉和三文鱼不一样,非常有韧性和嚼头,而且不加任何佐料的味道才是最原始的鲜美。
“那你想吃什么?”我在想是不是要带它去看宠物医生,但是这么大条狗,带出去我会非常麻烦,而且我也不敢保证熊男会在我在场的情况下不攻击其他的人类。
“猫?”不对,公园里面的流浪猫数量近期又多了起来,说明熊男很少再去捕食。我把手放在它的背上,甚至能摸到它凸出的肩胛骨,让我心疼到半死。
“它究竟想吃什么?”
我想得出神,刀不小心刺到了手腕,一股红色的液体像活物一样在我的手腕上蔓延。
妈的!我赶紧用嘴堵住伤口,伤口不大,但是刺得蛮深,我站起来用餐巾纸按住伤口:“熊男,我今天先走了。”
我忽然打了个寒颤,因为熊男盯着我的目光。
“喂,小子。”
我觉得好好笑,手用力一甩,血溅到熊男面前的水泥地上。它后退了半步,又急不可待地窜了回来,舌头在地上一顿乱舔。
我用衣袖把伤口别住,手上的刀对准了熊男。
“Hey,看这里,看这里。”
它注意到了我的刀,警惕地停止了舔食血液。
“记住这个味道了吗?”我狞笑着前进了一步,熊男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是你主人的味道。”我挥了一下小刀,正常的成年人,即使带着刀具,面对熊男这样野性十足的怪物也会心生惧意,但我不同。
“这也是你同类的味道!”我怒吼起来,刀对准了它的眉心,“你敢吃我!我就吃了你!”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幻化成了一只挥舞着利爪獠牙的猛兽,熊男的毛发直立,伏低了身子,喉咙里也发出威胁的吼叫,我毫不退让地继续朝它走去,终于,它向后面跳开了,原本低沉的咆哮变成了小狗害怕的呜咽。
“这才对。”我蹲下抱住它的头,它是真的瘦了。
“我会让你吃饱的,别担心。”我心疼地抚摸着它。
去超市购物,那个收银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有意无意地跟我搭话:“你最近怎么不买肉肠给狗吃了?”
我想起熊男,苦笑着说:“它挑食,吃了好的就不愿意吃肉肠了。”
小姑娘捂住嘴笑了:“这狗真逗,肉肠都不吃,难道还吃龙肉。”
我摇摇头:“龙肉不至于,人肉就可以了。”话一出口,两个人一起很没营养地笑出声来。
“您不是上海人?”她已经打包完了,却不急着接过我的钱。
我点点头。
“我也不是。”她立马接了一句,好像这样就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哪里人?”“湖北。”“这么巧?我也是。”我装作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把钱放到柜台上,谁知道她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
“小姑娘,钱。”我很有修养地忍受着她的喋喋不休,她却不服气的挺一挺胸:“我哪里是小姑娘,我哪里小。”
我仔细一看,她那里还真是不小。
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不好意思地别过目光:“好吧好吧,你快收钱吧,改天你下了班我请你吃饭。”
她手脚轻快地把零钱找好,往我手心一放:“你说的啊,我明天下午就有空。”
我微笑着说好,拎着东西走出超市,她还在后面吃吃地笑着:“别放鸽子啊,老乡。”
“怎么会!”
我头也不会,嘴角也浮现一丝笑容。
第二天,跟小姑娘的饭局非常愉快,我得知她叫白茹,湖北人,因为跟父母吵架,一个人跑来上海投奔网上认识的男朋友,没想到对方躲起来不见她,她只好一个人来到超市这边打工,顺便在超市附近租了房子--这附近太过偏僻,租房价格接近三线城市,她刚好可以负担。
“真是可怜。”我同情地说,“你难道就没想过回家么?”
“家?”她大眼睛里面满是单纯,“家有什么好的,上海多好玩啊。”
“哪些地方好玩呢。”我吸了口奶茶,她摇摇头:“我没去过太多地方玩,上海到处都要钱。”
对啊,那你就回家啊。我在心里惋惜地替这个小女孩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么。
我叫了买单,她忽然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可以不可以把你那一份打包。”她指了指我几乎没动过的一份套餐,我笑了。
“当然。”
我叫服务员买单并给她打包,然后叫了辆出租车。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坐地铁。”她拼命摇头“从这里打的过去太贵了。”
“傻丫头。”我摸了摸她的头,她头发油光发亮,触感非常好,让我有一种想要……撕开什么的感觉……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露出人畜无害的憨笑:“哪里会让女孩子付钱的。”
那一刻她的表情让我几乎要放弃这个女孩了。
我可以放弃这个女孩,因为我已经有玲了。
但我不可以放弃这个猎物。
她家就在超市的附近,我让出租车开到离超市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来。
“你家不远了吧。”我绅士地替她拿着打包的食物,递给她。
“不,不远了。”她神色慌张地接过食物,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我走了。”我出其不意地吻了她额头一下,她大惊失色,打包的食物一下子摔在地上,散落开来。
“对,对不起!”她几乎是哭着道歉,我拉过她,让她伏在我的胸口上,久久的,她的呼吸平息顺畅了下来。
“白茹,那边有个公园,我们去走走吧?”我眼睛看着她身后漫无边际的黑,语调温柔而诱惑。
“公园?”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像有点害羞,但还是点点头,“嗯。”
我轻车熟路地把白茹带到了厕所里,和她接吻,手伸到她的内衣里拼命揉着她还在发育的乳房。她帮我解开裤子,给我KJ,我着了魔一样把她的裤子也褪下,从后面进去,猛烈地冲撞起来。
“啊,啊……我要死了……”
白茹头发凌乱,臀部不断迎合着我的挺进,我抓住她的头发,好像在驾驭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我即将高潮的瞬间,我一把提起她的头,用尽全身力量向着洗手台撞去,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我面前的镜子已经殷红一片。
“我要来了!”
我加速,她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应,任凭我在她体内发射。
“呼……”
我慢慢地出来,走到厕所我特定的工具箱那里拿出卷纸擦拭着。
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我听到身后响起了沉重的喘息声。
“他妈的狗鼻子。”
我怜爱地看着身后的庞然大物。
白茹不是那个中年妇女,我虽然贪图享受游戏的娱乐性,但是我给了她应有的尊重,尽量地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在最快乐的时候死去。
真希望也有一个人,到时候能这样帮我一把。我不无自嘲地如此想着。
熊男贪婪地围着白茹的尸体狂嗅,我佯怒的把它赶到一边去。拿出切割刀,把白茹的衣服都切开。
真是一具完美的胴体,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刀很锋利,我从白茹的肋骨那里很快取下来一长条的肉,连着皮一起,我小心地揭了下来放到地上,熊男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住,前爪和獠牙并用,狼吞虎咽。
白茹应该是为了今天和我的约会特意洗过澡,身上非常干净,没有喷香水却有一股少女的幽香。看着熊男大快朵颐,我嘴里的津液也忍不住渗了出来。
我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只吃一小块,可以吗? 古代连年战乱,百姓之间常常易子而食,据说人肉有三品,最下品是老年男子,他们的肉松软,入口即融,烹过以后是上好的下汤料底;第二品是出生不久的孩子,他们没有吃过太多尘世的五谷杂粮,肉质清醇,适合烤食;而极品则是年轻女子,她们的肉不需要加入任何佐料,“与皮共食之,甘之若露,如饮羊脂”。
“就吃一小口,不算过份。”
我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我端详着白茹的脸,血污已经被我拭去,除去前额有一块极深的裂痕,她的五官依然清秀俊美,眉目间好像还在对我微微笑着说:“喂,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家那条不肯吃肉肠的狗狗。”
我俯下身,在她唇那里亲吻着,她的嘴唇微张,我把舌头伸进去,如同吃扇贝一样撬开了她的贝齿,同她舌吻起来,她的舌头温润而多汁,我忍不住吸进了嘴里,慢慢品尝着。
我发现我真的挺喜欢白茹的。
牙齿终于咬破了她的舌根,嘴里原本清淡的味道变得有些浓郁,如同汤包里面的精华部分溢出,我有些忘情地品尝着,逐渐加大牙齿咬合的力度,那股浓郁的鲜美愈发让我陶醉,我继续合上牙齿,直到白茹的舌头完全含在了我的嘴里。
我有点想笑:一个人嘴里居然有两根完整的舌头。
舌头跟肉不一样,除去肉的味道,跟有一种酥脆的感觉,我小心翼翼地嚼动……
天啊,天啊……
一丝丝的鲜美从我的齿缝中散发开来,我反复咀嚼着这块极品,终于忍不住咽了下去,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以前吃的那些所谓美味,不过是些腐烂的垃圾。
白茹仰面朝天,她的眼睛和嘴都张得大大的,嘴好似一个血窟窿,不断的从那里渗出血水。她的样子不再美丽,但我对她的爱有增无减。
熊男也完成了它的餐前小菜,期待地看着我。我咽下一口口水,拿起了切割刀。 餐点时间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我没有像上次一样急于把白茹处理掉,而是切成了一块一块,放在厕所里的一个被我弄得很干净的马桶里,这么一个大冷天,起码要一个星期才会开始腐烂,熊男在这一周的时间足够吃掉所有的剩饭剩菜--当然,不排除我偶尔也会过来帮帮忙,蹭蹭饭。
熊男开心地在我身后撒着欢儿,它吃得很饱,心情看上去不错。
“你啊,要有节制知道吗?别一下就吃掉了”
我费力地把白茹的头骨锤碎掉,牙齿也摘了下来,这些东西我不认为熊男的胃能够完全消化掉,我还得把它们和衣服另外处理掉,我知道更远的地方有一个一个焚烧垃圾点,那里驱车过去也要半个小时。
案发点和罪证掩埋点分离得越远,我就越安全。白茹周边的社交圈虽然也不算很大,但是她的消失不可能像那个中年女人一样悄然无声。
还好,在我跟她做爱之前,我承诺给她一份衣食无忧的工作,让她马上打电话给超市经理,说她已经另谋高就,即刻离职。
我查看了她的手机,里面竟然只有几个人的电话,包括她的爸爸妈妈,但是拨打记录显示最近的两个月她拨出去的电话非常少--大概是为了节省电话费吧。而拨进的电话只有超市的电话。
“可怜的孩子。”
我打了个嗝儿,颇有些心疼地如此想到。
我的新书第一册出版了,市场反应强烈,之前的一些主流媒体还在怒斥我的书是“野蛮的煽动者”,他们摇身一变立马又变成了歌颂我的人。尚总乐得不行,给我安排了很多的签售会,有一场在长沙的,我虽然担心熊男,但是也没办法,强迫它吃了一些鲜牛肉,然后承诺它有机会会让再一次一品美味。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熊男竟然还在长大,它已经不输给我在西藏看过的巨獒了。
这么一条狗牵到街上,一定很拉风。我坐在飞机上面,想着熊男,竟然出神了,飞机才飞了半小时,还有一会才能着陆。
我旁边一位女士神情蛮痛苦的,拿着呕吐袋一直在干呕,呕吐的声音牵动着我的神经,弄得我也觉得嗓子眼儿痒痒的。
“你还好吧?要不要叫空姐?”
我出于好心对她说,她却理也不理,闭上眼睛不说话。
“真没有一点头等舱乘客的风度。”
我在心里嘟囔着,也别过头去看外面的云层。
飞机餐送上来:面条、面包、咸菜和一点水果。我静静地看了看这些食物,竟然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脑海里却不断浮现白茹血肉模糊的身体。
“抱歉。”我打断了旁边女士的用餐,急忙走进了卫生间,把那话儿从裤子里面掏出来,一边自慰一边幻想着白茹的“味道”。
我回到座位,对旁边的女子客气地说:“麻烦您让让。”
她正在看书,对我的打搅十分不满,抬头瞪了我一眼才让出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道,我急忙挤了进去。
她确实有冷漠的本钱,想必之前坐飞机没少被旁边的男人搭讪。我也看清了她正在看的书是我之前写过的一本著作,是出版商的命题作文,我努力在里面加入了自己的一些观点,结果出版过程几经磨难,险些夭折。
我好心的向她推荐:“您应该看看作者最近的《合法兽性》第一部,那本书才是作者真正的观点。” 她终于放下书正正经经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评估我到底是真心推荐还是借机泡妞,我也借机看清了她的脸,如果白茹可以打80分,小玲是90分,那她可以打95分了。
“你也看他的书?”她的声音略带点沙哑,估计是刚刚晕机造成的,但是为她的声音平添一份性感。
“看的,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感到一些紧张。
“真不知道合法兽性怎么可以出版。”
她把头靠在座椅上,语速很慢地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看书了。”
这么高的评价?我有点受宠若惊,挠挠头说:“其实作者一直很想写点关于人类原罪的东西,但是你知道,现在审查那么严,作者之前那点名气,出版社不会费力给他拿书号的。”
她点点头:“那也是。”
继而问我:“你跟作者很熟?”
我老实地点头:“算是很熟。”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问我:“你也去参加他的签售会吗?”
我笑笑说:“是啊。”然后小小地炫耀一下:“如果你要签名,我可以帮你弄到。”
“不用。”
她斩钉截铁地说,眼睛亮得吓人。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是不是书中主角的那种人。”
说完她闭上眼睛,好像不想再跟我说话,但我听到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和我一样的人。”
我现在应该是一个有自信的人。
每每一个生命在我手下消逝,我仿佛都能感觉她们的灵魂被我汲取,与我的生命共存,让我的力量更为强大。甚至在面对熊男这样的猛兽时,我也丝毫不感到害怕。
但是坐在身边的女人,明明那么纤细,那么柔弱,刚刚的晕机几乎让她虚脱过去,但是我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出的威胁。
她眉睫紧闭,好像在努力抵抗飞机下降时候的不适,我却只敢飞快的瞥上她几眼,她的睫毛微微一动,我立刻转过头装作目不斜视,不敢造次。
怎么回事?
我暗自恼恨自己的无力,继而变得愤怒。
一定要杀了她。
我愤愤不平的如此想着。
下了飞机,在接机处,我拦住了她,递上我的名片。
“非常谢谢你的支持。”我把名片递到她的手上,看着她那么一瞬间错愕的表情,我感到些许诡计得逞的小开心,“还请继续支持我。”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原来你就是CIO。”
CIO是我的笔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便于记忆,又有那么点儿国际范儿。
她掏出手机,当着我面拨打了我名片上面的号码,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有你号码。”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我叫钟莹,幸会。”
她似笑非笑的大眼睛闪烁出异样的光芒:“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躲避钟莹的目光,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好啊,迫不及待。”
内心却又因为刚刚的交锋没有占到上风恼怒起来,钟莹转身走了一步,又别过头来:“去哪里?要不要一起?”
“不,不用了。”我惊慌地退了半步,赶紧用幽默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可不想让我的读者认为我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胡思乱想的大色狼,哈哈哈。”
她没有再说话,又是一笑,好像她脸上除了笑没有剩下其他的表情。我甚至开始惦记她在飞机上面之前对我的冷漠,那让我感觉我和她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后悔把自己的名片送给她。
签售会真的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我不停地微笑,握手,签名,好像和每个人都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这些看似无比崇拜我的面孔却让我意兴阑珊。他们是那么得千篇一律,每个人上来都说:“CIO,你的书让我感觉获得了新生。”“CIO,我好久没有读过那么一本好书了。”
我麻木地应对着他们,他们身上的气息告诉我,他们只是因为这本书畅销所以去购买,他们拿来的书甚至都是刚买来的新书。
你们,真的读懂我在想什么吗?
又一本书递过来,我刷刷几下签下我的大名,抬头微笑:“感谢支持。”
“不客气。”
钟莹一下子凑到我耳边,我旁边的保安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喜欢你的书,如果你真和书中的主角一样,我也会喜欢上你。”
她抬起身子:“大作家,书我留给你了。”
“Enjoy。”她的笑容像是天使,“等回到上海,我call你。”
随即她转身离去。
我被丢在那里,其他的书友也像一帮二傻子一样。
不得不承认,我又一次地输给了她。
回到酒店,我马上叫了服务,看着拼命扭动身体,死去活来的女人,我拼命压抑住掐断她脖子的想法。我饿得不行,来长沙的几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里色香味俱全的开胃湘菜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堆被消化过的残渣。
感是美食的两百倍,在我这里却恰恰相反,我饥饿极了,却没有一点可以吃的东西。
看着这个女人穿好衣服离开房间,我松了一口气,拨打了主办方的电话,让他们帮我把回程的机票提前到明天。
“杨先生不喜欢长沙吗?不想多盘桓几日?”主办方的接待员声音妩媚,我客气的回答:“不是不是,长沙非常漂亮,只是。”
“只是吃不惯这里的菜。”
我老老实实的说道,一边拿起钟莹留下的书翻着,忽然一张便笺掉落。
“机票订好了请给我个电话。”
我捡起便笺,上面是一段钟莹的留言。
“当你觉得身边的人不过是供你汲取食用的养料时,你会觉得寂寞吗?”
我仿佛又看见了她的笑。
“我会找到你。”
朦胧中她如此说道,她的嘴唇殷红如血,无比妖艳。
在长沙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看手机上钟莹留下的号码,我有打给她的冲动,在我邂逅熊男以后,我自以为身体里面原始的兽性被唤醒,在这个号称文明实则退化的社会中占有绝对强势的力量,我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两个人,轻而易举地逍遥法外……但是认识钟莹以后,她既带给我巨大的神秘感,也让我本能地警惕这个女人。
她让我觉得躁动不安,让我失去了强者的自信和自豪。
她是我的同类吗?我甚至猜想她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察,只是为了将我绳之于法而千里迢迢地假装与我偶遇,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收集证据。
我不断地做俯卧撑,希望能够把自己累垮,不去想钟莹,但是她的影子如蛆附骨,挥之不去。我只好穿上外套,找了一个酒吧,拼命喝酒,空腹的我很快就醉了。
回旅馆的路上,酒精上脑,我跑进一个小巷干呕起来,当我抬起头,两个陌生的男人一前一后地堵在小巷两头。
“兄弟,穿那么好,借点钱花花咯。”个字比较高大的那个男人显摆着手中的刀,路灯下面他的神色异常轻松,大概是觉得今晚这单生意十拿九稳。另一个男人走上来,开始搜我的身。
我心跳忽然加速,好像感觉不到我的四肢,头脑却异常得冷静……不,不能说是冷静……
他们的动作变得缓慢,我狞笑着抬起了手。 搜我身的男人没有带刀,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直接扭断了他的指头,然后在他因为剧痛而哭喊之前,我抓住他的头发,猛烈地撞击在墙上。路灯昏暗,我只能感觉到手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那一刻我有些眩晕,急忙把手凑到嘴边,贪婪地舔吸起来。
“妈,妈比的癫子!”
另一个男人挥舞着刀刺了过来,我用手去挡,刀却从我的腰哪里擦过,我死死的抓住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左拳像一柄锤子一样击中了他的脸-我想他的眼睛和鼻子应该完蛋了,并且有脑震荡的状况出现,他的眼神游离,一时间没了下一步的反击。
对不起了。
我忽然觉得很饿,在我失去控制之前,我举起他的一只手掌,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号在我耳边变得细微无比,我嘴里的指头好像最鲜嫩的春笋,肉不多,所以我用手帮忙,牙齿像一把钢刷一样剔着指头上面的肉,手指的骨头细小,用后槽牙磨碎后,一点点骨髓的味道让我惊喜异常。指甲被吐了出来,因为那实在不怎么好吃……我从他的伤口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温热的鲜血,他好像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竟然忘记反抗,任凭我把他的半个手掌全部嚼碎吞咽。
我满意地挥出一记摆拳,他像一具木偶一样昏死过去。
“你应该谢谢我啊。”
我意犹未尽地吮吸着手上的血污。
我本来是想多吃一些的,因为跟人的其他腹部肌肉和软体组织相比,手掌只能说是一般般-你见过有拿凤爪当主食的宴席么?
月色如洗,我看着夜幕,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了自己,让我觉得强大而安心,我想这个时候即使是钟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敢扭断她的脖子大快朵颐。
我张开双臂,兽血在我体内奔驰流淌,我仰天发出最原始的怒嚎。
不记得谁说过,人是由一个个分离的人格合并而成,而人格的切换,完全是由人本身的意愿来控制。这就是为什么抢劫的人总是凶神恶煞,QJ犯总是一副猥琐的嘴脸,而一旦犯罪,成为惯犯的几率又是那么的高。劳动改造?拜托,强扭的瓜总归是苦的。
犯罪者的意愿,除去第一次的冲动,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意愿,他们愿意用自己最残暴的一面换取金钱、快感,或者别人的尊重。
可能你在地铁站看见一个可怜的老太太向你要一点回家的零钱,你慈悲怜悯的人格让你明知道她可能转身就去麦当劳买大杯可乐也拿出几个硬币送给她,但她贪得无厌地继续向你索要更多的零钱并说“这些钱不够买车票”时,你可能会愤怒地戳破她乞讨的幌子,甚至会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硬币,脾气差一点的,保不准会用力推她一把。
真是好笑,明知道她是在骗人说谎,为什么还有人愿意给钱?难道他们是昨天刚刚生下来的?
所以说那些无聊的人格会随着不同人的意愿一再出现,如果老太太说几句感谢的话语,给钱的人大概会有一种自我满足的感觉,哪怕他兜里的钱还没老太太内衣口袋里面的碎票子多。
在这个社会上,人类最本我的追求中,第一是自我价值的实现,第二是性,第三才是爱。现在的我,自我价值的实现不再是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而是让周围的人全部变成让我不断进化的养料,让我将他们的血和骨在我嘴里粉碎,而我,将屹立在食物链的顶端——万物之灵之上。
而在那里,是否还会有另一个同类在等着我?与我惺惺相惜,血脉相通?
抑或是,与我争食?
飞机的高度逐渐降低,我看着夜幕下灯流如水的城市,如同一个帝王一般君临而下。
回到家里,小玲居然做了一桌的菜:“你敢三个小时关机不接我电话,我就猜你肯定要回来了。”她得意洋洋:“女人的直觉呐。”
我颇有些惊讶地看着桌上的鸡鸭鱼肉,不是因为饭菜本身有多吸引我,而是因为这丫头居然开始学着做饭了。
“你这几天打我电话那么勤干嘛?”
我笑嘻嘻地抱起她:“怕我在外面干坏事啊。”
小玲撇撇嘴:“这个不担心,你干在外面干坏事,我就在家里干坏事。”
我哭丧着脸说:“老婆大人,饶了我吧,我哪里有这个胆子。” 她捏着我的耳朵来回摇摆:“我谅你也没这个胆对不对对不对。”
“是是是是……”我赶紧投降,她乘机从我怀里挣脱:“赶紧吃饭,尝尝老娘的手艺。”
她走到一边拿起手机:“你先吃啊,我打个电话。”一边说一边往阳台上走。
“什么电话还要躲开我。”
我饶有兴趣地拿起筷子,不管怎样,小玲的菜我一定要捧捧场。
“公司的事体,侬别管。”她把阳台上的门也关上了。
“神经啊。”我欣慰地看着一桌饭菜,呵,居然还有酒。
“我又不喝酒,这破记性。”
但是酒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并不尽兴的饕餮之宴,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夹起一块可乐鸡放进嘴里,如同嚼蜡。
“太挑食了是不好。”
我闷头吃饭,菜也尽量多吃一点,我可不想小玲误会不高兴。
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可以看见她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样子,她手舞足蹈,很开心的样子。
她跟谁在说话?这么开心?
我问了自己一个无聊的问题。
吃完饭,小玲很贤惠地去厨房洗碗,她挑着眉毛对我说:“大爷,您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坐着别动,这些粗活让丫鬟我去做就好了,你只要一会……”
她故意作出一个很YD的表情:“让小的开心开心就好了。”
我装出严肃的表情,用张铁林的声音说道:“几天不见你就学坏了。”心里却很开心,或许就是因为小玲,让我始终保持着一丝人性,我相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想把这个我爱的女孩子当做我的食料。
这样究竟好吗?我偶尔也会想想,其实之前我在脑海中已经幻想过很多次把她杀掉,尤其是吵架或者她对我冷漠的时候,但当我通过熊男释放出人类最原始的力量之后,我发现我和她的矛盾逐渐减少,她也更加得迷恋我。至于她过去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关心,因为我有足够自信我强势过任何一个同性的同类。
小玲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屏幕,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小玲,你同事的电话。”
她急忙跑了出来,手上还带着洗碗的水,在围兜上胡乱抹了一把,把手机接起来:“喂?Marry啊,不是说了今天晚上我老公回来不能去了吗?你让别人陪你去嘛。”
她又走去了阳台,又把门关上了。
我觉得额头上面的血管发涨,一种最为恶毒的怨念慢慢从我内心膨胀起来。
我的听力比以前好很多。
所以刚刚我听到电话那一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稍微冷静下来,我觉得好好笑。
我的自信刚刚建立起来,就被那么一个我甚至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一下击溃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我关心的东西,除了钟莹这个我命里注定要邂逅的同类,剩下的就只有熊男和小玲了。
小玲是个好孩子,她的本性我看得非常清楚。虽然她有点爱慕虚荣,有点坏脾气,但是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过要和我分手。
所以我不打算对她做什么,因为她太小,太不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外面花言巧语的小男生随便抛出几句浪漫的话,她就会迷失。我只要让她明白这些男人的软弱,她就会明白我有多么值得她去珍惜。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点愧疚,我一直沉溺于自我的进化,却忽视了自己爱人,让她还在被这个无聊无耻无力的世界欺骗、伤害着。
“对不起。”
我喃喃自语,由衷地向小玲道歉。
我打算稍微惩罚一下那个伤害她的男人。
晚上跟她做了好几次,她沉沉睡去,我爬起来用手机记下了那个“Marry”的电话,然后拨通。
“喂?谁啊!都几点了?”
一个听上去挺稚嫩的男孩子在那边虚张声势的抱怨着。
“黄先生你好……”
“我不姓黄!”
“啊?你不是XX公司的黄总吗?”
“什么狗屁公司?我还读高中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连串的道歉终究没能平息他的怒火,他在电话里面大骂三字经,想必是因为今天没能和小玲见面心情很不好。
“再见。”我没有挂电话,很有礼貌的跟他道晚安。他却态度恶劣地骂道:“再见个屁啊!谁要跟你见面!”
电话挂断了,我走到阳台的跑步机那里,开始慢跑,每一次实施我的计划之前,我都会有些许的躁动、兴奋,况且,这一次是这么好的目标。
“他会是什么味道?”我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好像他才是我朝思暮想的爱人。
我跑了半个小时,等呼吸逐渐平稳,肌饿感却渐渐浮了上来,说来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当时真应该多吃点。”
我集中不了注意力,双手撑在阳台围栏上,眼睛漫无目的地向下看,如果这时候有出门的邻居的话……
手机响了,是她。
“大作家,回上海了?”
钟莹的声音还是懒懒的,带有一丝调侃。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尽可能平静地回答她:“回了,怎么,想我了?”
“你可真够自恋的。”她吃吃地笑了,笑得我心痒痒。
“不过确实想你了。”
“呵呵,好啊,现在也不晚,才晚上一点,我俩出去吃点夜宵?”我开始试着掌握主动。
“不吃,怕胖。”钟莹顿了一下,“但是你约我,例外。”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拼命不让自己打退堂鼓:“在哪里?”
“哈哈……你约我还问我去哪里?大作家,你真的很纯哎。”
“不怕不方便?”
“我有车,只要你在上海,我都会去找你。”她虽然还是那么无所谓的语气,但是已经堵死了我的所有退路。
“好吧。”
我深吸一口气。
“我们在一个公园见吧,我把地址短信发给你。”
挂断电话,我默默地看着手机逐渐暗淡的屏幕,一时间不敢相信我这么快就要和钟莹正面交锋了。
她会怎么样?她能怎么样?
我一只手就能掐死她!
她……会不会是警察?会不会有枪?
她要求见面的目的是什么?不对,是我约她见面,而且是在我的主场。
厕所里面的东西都收拾过了,我还抽空用强酸做了清洁,并且把工具都拿回了家,她是警察的话,绝对不会单刀赴会。
先陪她逛逛?假装真的对她有兴趣?
但万一她的躯体里面是另一头野兽,我该如何应付?我绝不可以掉以轻心,轻装上阵。
我急忙冲进厨房,把一把折叠刀放进我的口袋,即使她是警察,搜出这么一把不大不小的刀,也作不了什么起诉我的陈堂证供。
况且……
我还有熊男。
我几乎是跑下楼去,我要先一步赶去我的主场,找到熊男。
下楼的时候我在想:“我有勇气单独面对这个女人吗?”
公园只有仅余的几盏路灯还发着聊胜于无的毫光,我飞快地跑进去,大声喊着熊男的名字。
不多时,对面的一丛灌木有了反应,熊男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伴随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Hey!”
它用后腿站立,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我惊悚地发现,它已经比我高了。 “傻大个。”我把它的大脑袋抱在怀里,它发出开心的“哈哈”的声音。估计这一段时间它又以野猫为食,但是我知道它跟我一样,都是饥肠辘辘。
“今天晚上给你吃顿饱的。”
我把折叠刀拿出来,才发现手心全是汗,钟莹的电话还没有来,但我已经全神戒备。
“一会见了她,我会把她约进来,老地方。”我把熊男的头往厕所小屋的方向扯了扯,“就在那里。”
“明白了吗?”
我加大手上的力量,让熊男感受到我的杀意,它的鬃毛根根竖起,毫不掩饰它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手机响了,我拍了拍熊男的头,它看了我一眼,默契地向后一窜,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到了。”
钟莹到了。
晚上的气温并不高,钟莹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旁边停着一辆马六。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存在的气息。
“大作家,不是等我一起逛公园吗?怎么自己先进去了?”
我看不清钟莹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又在展露我最讨厌的笑脸。
“来得比较早,等不及就先进去走走了。”我假装轻松地走上去,她也大大方方地朝我迎了过来。
我手假装插在袋里,死死地握住折叠刀。
“怎么样?陪我进去走走?要是要去吃宵夜的话就得麻烦你做司机了。”
幸好是凌晨,她看不见我脸上的紧张。
“进去走走吧。”
钟莹问也不问理由,握住了我的手,我差一点就拿出刀朝她捅过去,但我克制住了。
“还不是时候。”
我被她牵着,向那个杀戮之地慢悠悠地逛了过去。
一会要怎么对付她?
我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钟莹忽然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作家,想什么呢?一路连话都不说。”
我被她的突然袭击弄得一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也像她那样无所谓:“还能有什么,这个时候,孤男寡女,月黑风高的。”
“好像有人说过他不想让读者觉得自己是个大色狼的。”她不买账。
“没办法。”我耸耸肩,“你都千里迢迢而来,我再不直白一点,怕你说我不是男人。”
“哈哈……”她笑得身子都在颤抖,“那好啊,你想怎么样?”
“别急。”我继续拉着她往目的地走去,“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啊。”
钟莹挽着我,恋人一样依偎着我,她的身体和她的语调一样冰冷,她的声音、她的笑也是冰冷的。
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明明挽着钟莹,却脚步虚浮,好像一个人在梦里没有目的的行走,背后仿佛有一只不可对抗的巨手,推着我一步一步,如履薄冰。
唯一真实的,就是手中折叠刀金属的质感。
厕所小屋因为我的持续性保洁,非常干净,但钟莹也没有表现得如何惊讶——拜托,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同类,这么明显的一个局你竟然看不明白?
我有些失望,但随即又雀跃了起来,在这里,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她,然后让她和白茹一样,彻底消失。
“到了?”
她不知死活地问我。
“到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
“那接下来做点什么?”她斜过身子,好看的侧脸就在我的面前,“要做吗?”
“当然。”我紧张地回答,手却还插在兜里,“你不愿意?”
“可以。”
钟莹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手慢慢的挑落了吊肩,她的外套大概在车里,所以她的衣服就那么滑落了下来。
我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握住刀的手仿佛被缝在了口袋里。他妈的,熊男!熊男!!我在内心拼命呼喊熊男的名字,但是它却好像从来不曾在这里出现过一样,那只给予我无穷自信和力量的巨兽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冲进小屋,和我一起把钟莹撕得粉碎。
钟莹一步一步逼近了我,她握住我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她的肌肤如同冰块一样,她,她真的是活物吗?
我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恐惧,折叠刀被我甩开,指向钟莹的脖子。
“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我恶狠狠地、毫无风度地威胁着面前手无寸铁的女人。
“然后呢?”
“我会把你吃掉。”
我得意的舔舔舌头,刀给了我勇气,让我觉得安心。
“你吃过几个人?”
她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我的刀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刺出了一滴血珠,她发出了一声细长的呻吟。
“十个?五十个?”
“不关你的事。”
我的刀无法再前进一丝一毫,钟莹散发的气息竟然如此强大。
“哎。”
“你拥有力量。”
她举起手,捧住我的脸。
“但是你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下一个目标是谁?”
我的手不断颤抖,我开始后退,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可以帮助你。”
钟莹表情变得温柔。
“我可以教会你如何成为真正的野兽。”
她的语气无比坚定,我捂住头跪了下来,无数个声音在我周围嘲笑我,让我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卑微、低贱。
而熊男,至始至终都未出现。
醒来的时候,我居然在家里的大床上,玲在穿衣服,嘴里不停地说着“要迟到了”一类的话。
脑袋疼得厉害,我怀疑昨天晚上钟莹是不是给了我一榔头。
“上班去了?”
我吃力的支起半个身体,玲没好气的说:“废话,难道本姑娘像是游手好闲的人吗?侧那。”她走出卧室,又探了个头回来:“今天我要跟同事一起吃晚饭,你自己吃剩菜啊。”
我笑笑:“昨天那个Marry啊?”
玲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是啊,她老烦了,我像她妈妈一样,什么都让我陪着。”
“人缘好是好事。”
我也起床了,伸展了一下身体:“有事打我电话。”
“你真好。”
玲亲了我一下。
“昨天晚上我梦见我俩买的那只狗了。”我实在没话了,把话题往熊男身上扯,它和玲是我最珍惜的亲人,我想她们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哪只狗?”
玲好像不记得了。
“就是在淮海路买的那只,你让我给丢了,挺可惜的。”
“哦哦哦。”
玲一边穿鞋一边抓起包:“死都死了,不丢掉干嘛?做火锅吃啊?”
她出门了:“自己乖啊。”
门关上了。
什么?熊男死了?什么记性。
我无奈地摇摇头。
昨天晚上与钟莹的见面好像真的是一场梦,我暗自舒了口气,现实中与她碰面,我想必不至于如此不济。
我披上外套,准备去公园看看熊男,口袋里的一件硬物掉在了地上。
是那把折叠刀。
我打的去一个建材市场买了一把钢锯和一把锯条,然后在一家社区医院买了几大瓶消毒酒精和医用胶带。
还得买点什么?我暂时想不起来,回家的的士上我给小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在市区应酬,这两天可能不会回去了,如果回去我会给她电话,枕头下面放了点钱,让她节约,别乱花。一切一切都好像热恋中的男友叮嘱女友该如何如何。
“您对女朋友真好。”
司机是位女师傅,她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很诚恳地说。
“是老婆,呵呵。”
我有点不好意思。
“那您去市区吗?我给你个电话,我等你会,一会你走我过来接你。”
她好心地说,我赶紧拒绝了:“不用不用,你开到前面那个小区停就好了。”
我回到家里,该干嘛干嘛。
锻炼了一会身体,看了两集无聊的电视剧,写了一个专栏。时间过得很快,大概7点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喂?在市区潇洒呢?”
玲的声音带点小调皮,我赶紧否认:“没有,骗你我被车撞。”
“傻瓜,乱说什么话。”她嗔骂了我一句,“我在陪Marry做足疗呢。”
“是吗?”我笑笑说,“好好享受啦。”
“恩,好的,不跟你说了。”
她挂断电话,然后我听见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玲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片刻,门被打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继续用笔记本上网,玲和那男孩一进来就拥在一起,如胶似漆。
“憋得有这么厉害么。”
我喝了一口水,把文档保存好,笔记本放到一边。
“回来了。”
我语调轻快,她俩像触了电一样分开了。
我真想对玲说:帮主,品味太差了吧?
"Marry"看上去就像一个城乡结合部的非主流,满脸的青春痘,嘴上带着刚长出来的绒毛,头发染得金黄,但是也改变不了他黄种人中猥琐男的形象。个子倒是挺高,但是完全没有肌肉的样子,他……甚至还穿着校服。
“这位一定是Marry了。”
我上前和他握手,玲的脸色非常难看。
“Marry?”非主流脑子明显没转过来,“他说什么啊,姐姐?”
“你闭嘴。”
玲小声地骂了一句,结果非主流开始撒娇:“干什么啊?你让我来你家的,结果你家里还有别人。”
我眼泪差点都笑出来了:“她结婚了你知道不知道,小弟弟。”
非主流很爷们儿地回敬我:“你他妈才小弟弟。”
我很替玲不值,她如果找个吴彦祖那样的,我或许也就自惭形秽了,说不定还能反省反省自己平时是不是不修边幅;如果她找一个知书达礼的,见这种情况果断地道个歉,我没准也会原谅他,毕竟我也是个知识分子……
真是遗憾。
我慢慢踱步到门边,把防盗门关上,然后反锁。玲觉察出了空气中异样的氛围,她扑过来抱着我:“杨,我错了!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 而非主流却把头偏到另一边,嘴里轻轻地“切”了一下。
真是遗憾。
我推开玲,向男孩走去。
“你还这么年轻。”
非主流…就叫他非主流吧,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非主流略带惊慌地叫嚣起来:“要打架啊?我可是学校学跆拳道的!我告诉你……”
然后他的捂住肚子,在我面前跪下了,嘴里喷出一些不知道是胃液还是涎水的东西。我收回拳头捧住他的头,从身后拿出一把钳子,敲了敲他的嘴:“喂,张嘴。”
玲没有再扑上来,她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我想了想,把她抱到沙发上,然后对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非主流猛地向门那里跑去,被我揪住头发拉到了客厅靠近厨房的地方。
“张嘴,听见没有。”
我耐心的又拍了拍他的嘴,他垮着脸,居然哭了:“叔叔……”
“哎呀这孩子。”我趁机用钳子钳住了他的门牙,“怎么还和我套近乎。”
手上用力,他的牙和牙根应该是被我夹断了,他发出不像是人类的惨叫,往后猛一挣扎,晕死过去。
我看着手中的两颗牙齿,他应该还有三十颗牙,全部拔掉的话……他应该挺不了那么久。
保险起见,我把他和玲都绑了起来,带上口枷。
“对不起,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只要做我的观众就好了。”
我略带愧疚地对玲说。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我又跑去社区医院买了利多卡因,很好用的麻药。本来还担心是处方药买不到,郊区的小卫生站这方面的管制疏漏帮了我挺大的忙。
我给非主流注射了麻药后,一下一下的把他的牙全部夹碎然后扯断。
“累死我了。”
我一屁股做在地上,非主流虽然感觉不到痛苦,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他想拼命求救,但是麻药和肿胀的腮帮子让他只能发出“呀呀”的声音。
“胖一点是好看点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肥大的脸:“是不是,玲?”
玲没法回答我,她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喂,小兄弟,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站起来脱掉裤子,然后拿起一把螺丝起子。
“张嘴。”
我把螺丝起子对准他的一只眼睛,他的瞳孔映射出无穷无尽的惊悚。
“我只重复一次,张嘴。”我慢慢把起子戳进他的眼帘,他的嘴终于张开了。
“这样才对。”
我掏出那话儿,放进他嘴里,起子始终对准他的眼睛。
“年轻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用我教了吧?都什么年代了。”
他整个人呆住了,直到我又用螺丝起子刺进去一些,他才开始生涩的,慢慢的吮吸。
“哈……”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喂,你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吗?里面也有个犯人让主角帮他服务,但是主角告诉他,他会咬掉他的春袋,即使他的头被刺穿,他也会用死前的力量让他的服务对象不能人道。”
非主流眼神茫然,让我很扫兴,不轻不重地抽了他一耳光,然后继续享受。
“不过呢,你应该是没这个胆子啦。”我得意于自己的幽默,“就算你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功能啦。”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恐惧比较多还是屈辱比较多,但我直视着他,他的眼神是最好的催情药,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抽动的频率。
在非主流嘴里发射了以后,他开始求饶,求我放过他,也许他觉得,我对他要做的就这么些了。
我有点泄气,难道我长得太善良老实,才这么点程度而已。
“急什么。”
我不满地穿上裤子,走进厨房从橱柜里面拿出其他的工具。
小玲和非主流看见我手上的钢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哦,他们也说不出来。但是他们应该很害怕,我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吓唬吓唬他们,看来不用了。
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喂!杨大作家啊,合法兽性卖疯了!”尚总也不知道是在着急还是开心,“你第二部写得怎么样了?能不能一周内交给我啊?”
我不禁愕然:“不是说好了还给我半个月吗?”
尚总的大嗓门震得我耳膜都嗡嗡作响:“哪里还有半个月给你哦!你写到哪里了?”
我走到笔记本前面调出文档:“还在写最后一宗案件,但是这一章节主要是要表现主角的心理活动,而且案件本身也要想办法弄些噱头出来,所以我还在酝酿……”
“不要酝酿啦,我得到通知,新的审查制度马上就要下来了,你这样的书,悬,赶紧写完赶紧出版,赚最后一笔钱。”
尚总的消息通常都很灵通,不由得我不信,这应该不是他催稿的理由,催稿也不是他这个级别的老总来做的事。
“今天周一?”
“对呀。”
“我周五交稿,你直接转账。”
“哈哈哈哈,大作家,我太爱你了!钱你放心,等这一阵风声过去了,我们再来第三部第四部,你不知道我这边的签约作者除了你,其他的都没法儿处,比如那个写《骷髅楼》的家伙,认识吧?……”尚总松了口气,开始口无遮拦的吐槽,我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不得不打断了他。
“那你好好写啊!”尚总千叮万嘱地挂了电话。
“还有四天啊。”
我有些头疼,最后一种案件我暂时是像往密室杀人的方向去走,动机、情节都设置好了,只是杀人的过程我还在斟酌,这往往是我书最大的卖点。
非主流满脸通红的呻吟起来,可能是麻药的效力在消退。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我已经杀了两个人,但都只是出于泄愤和欲望,并没有小说中那样精雕细琢的过程,我必须好好对待他,将这一次的烹调过程变成我新书最吸引人的部分。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脑袋里面似乎没有太好的concept。
打给她?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
她也许能帮助你,完成最完美的一次……
杀戮。
我犹豫再三,终究第一次拨通了钟莹的号码。
“大作家,想起我了?”她幽幽的说,好像在另一个空间跟我对话,“还以为你没有勇气再见我。”
“这么说上一次不是梦境?”
我头有点疼,眼镜上忽然变得雾蒙蒙,我拿掉眼镜,还是一样。
“哪里,我一直想着你那天说的话。”
我急忙坐下,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你说你可以完全释放我的力量,让我完完全全的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何必要成为和我一样的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钟莹没有从正面回答我,却颇有意味却说了这番话。
“这个疯女人。”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你羡慕我哪一点?你比我有力量,比我被这个社会所接纳,你为什么还想变成我?”
她在电话里同样咄咄逼人,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我想见你。”
我只能如此说道,“我这里有新的猎物,你想过来看看吗?”
“当然。”
钟莹几乎没有迟疑地答应了,“这一次,我们可以玩得很久,很开心。”
放下电话后,我更加地局促不安。
这不是情人之间的幽会,我可以说无时无刻不想杀死她,但是在她的面前,我却像是一个……新手。我的自尊不允许我甘于她下……
你会带给我什么呢?我既期待又忐忑,但这一次我没有再玩那种口袋里揣把刀的小把戏,她不可能是警察,她身上散发出来分明是那种极其恶毒的气息,我怀疑熊男也是因为野兽的本能感知到了她的强大,所以才避而不见。
“小伙子。”
我轻轻拍了拍非主流的脸,他杀猪一样哼哼起来,他的舌头虽然还在,却也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应该是剧痛引起的高烧。
“喝口水吧。”
我好心的给他倒了一杯凉水,他喝下去以后,勉强能睁开眼了。
“怎么了?好点没?”
他吃力的点点头,依然无法发声。我把他绑到一张椅子上,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好好休息,一会给你介绍我的朋友认识。”
钟莹开车过来应该要1个小时,我系上围兜,给玲做了几个菜,放到餐桌上,然后把她松开。
“你疯了吗?!”
看着这个冲上来捶打我的女人,她的脸狰狞而陌生,这真的是我的玲吗?她才像是疯了一样。
“玲,玲!”
我用力按住她:“你不要出声,不要闹,我只要给他一点教训,完了就让他走,我们继续过我们的日子,我们重新开始……”
“谁跟你重新开始!你这个疯子!”
玲用尽全力挣开我的手,狠狠一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你这个疯子!”
她拼命的哭喊着:“来人啊!救命啊!”
虽然这个时间小区的人并不多,而且我把门窗都关上,但是她这么歇斯底里……终究是不好的。
我皱了皱眉头,伸出我的手掐住了玲的喉咙。
她的呼救的声音就此中断。 玲的脸色通红,我的手铁钳一样锁着她的脖子,她的呼吸逐渐细微,在她窒息之前,她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向我求饶。
“杨……杨……我错……了。我……不……喊……”
我没有说话,慢慢加大了手的握力。
“我想过很多次如何彻底地让你的嘴……闭上。”我侧过头专注地看着她,此刻我的眼睛一定亮得吓人。
“我也知道你做过些什么……”
我内心激烈的挣扎着,但手上的力度有增无减,玲的眼睛开始向上翻起。
“你不能成为我的同类……”
“那就只能成为我的猎物……”
“不,她不是猎物……”
“不是猎物!”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玲推开了,她跌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玲!”
我扑上去,把她搂在怀里,拼命地的喊她名字,她却毫无反应。
门铃响了。
钟莹像掐着时间出现一样在门外,她看也不看沙发上的玲,抱住我,激烈地和我接吻。
“喂!你!……”
我喘不过气来,却根本不想推开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玲面前和另一个女人做爱。
当然,这时候的玲也看不见这一幕。
“来,来啊……”钟莹卖力地在我身上套弄着,“你要我的一切,我都给你……” 我闭上眼睛,无法再思考她的行为究竟是为什么。
我睁开眼睛,看着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和我逐渐合二为一。
一切都变得无边无际。
我觉得灵魂深处的那只恶兽,终于彻底地亮出了它的爪牙。
……
熊男?它怎么也在这里?
我看见另一头巨兽就在离我和钟莹不远的地方,它冷漠地看着我和钟莹,慢慢地逼近了,目光中带着一丝嫉妒,好像在警告钟莹离开我。
“喂!钟莹!停下!快停下!”
钟莹完全听不见我的话,似乎对熊男的逼近也毫无察觉,她狂野的扭动着腰肢,她的身体终于像一把火一样,彻底点燃了我。
“快一点!”我抱住她的臀部,放肆进攻,“我要到了!”
眼角的余光中,熊男却又不见了。
钟莹吻着我:“我们终于是一体了。”
“你已经拥有了我的全部。”
她的声音渐渐飘渺,她的面孔也变得模糊。
“尽情地享受吧。”
我带着她对我的祝福,站起身来。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在我的肌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最原始的渴望,那就是……
猎食。
我一步一步地朝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孩走了过去。
“妈的!怎么回事?”
我看着小王带着一本空空荡荡的笔录本走出审讯室,火一下就上来了。
“张队。”小王刚从警队毕校没多久,被我一凶,都快哭出来了,“他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套说辞,什么原始兽性,什么文明退化论。”
“你让我怎么跟他沟通啊……”
他沮丧的把头低下,我被气得都要跳起来了。
“怎么沟通?”我咬牙切齿地往审讯室里走,“把摄像头关特!老子教你!”
“张队!”他和另一个同事赶紧抱住我,“张队!不行啊,这件事媒体都盯着!你那一套不好使!”
“那怎么办?!”
透过审讯室的玻璃,杨穹一副来度假的样子,连续48小时的审讯,他完全没有显现过疲态。每一次跟审讯员对话,他都会用一个毛骨悚然的故事来作为回答。两天下来,队里的笔录本倒像是惊悚小说的手抄本一样。 “你们俩别管。”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们:“你们俩把摄像头关掉,在这里等,明白吗?”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松开了。
“张队,真的不好动手的。”
小王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虽然这小子上了铐,但是他压根儿不是人。”
他递给我一根警棍:“他才在XX看守所呆了一周,他那个号以前的号长就重度致残了,我听人说,就是他干的……那个号的人都是重刑犯,见着他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千万小心就是了。”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XX看守所的事情我听说过,但没想到就是他干的,我得到的消息是群殴事件,看来看守所那边也有意隐藏真相。
“什么好怕的?我是警察还是他是警察?”
虽然嘴里那么说着,我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警棍。
我走进审讯室,杨穹居然先跟我打招呼:“张队,好久不见啊。”
“是啊。”
我毫不退避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怕再不来以后再见你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哈哈地笑了:“张队,你不会又是来听我讲故事的吧?”
他眯着眼睛,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你开始记录吧。”
“你还挺配合。”
我压抑着心头的火气,在他面前坐下了。
果然,又是一模一样的故事,被他散养的巨犬,飞机上邂逅的变态女人……
“说起来那个非主流啊……抱歉张队,我真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高黎音,才是个高二的学生!”
我把一叠照片扔到他的面前:“你他妈还有人性吗?你也配做人?”
他害怕的往后缩了一缩:“张队,我有罪,我在反省,真的。”
“反省什么?”我瞪大眼睛,他脸上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
“你看。”
杨穹耐心的给我解释:“其实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的体重还有三分之二,我把他的下肢的肉都片儿了下来……”
他忽然问我:“片儿您听得懂吗?北方话……”
我的脸色想必十分难看,我感觉他在玩我。
“麻醉剂用光了,但我又不是医生。只能拼命地给他吃消炎药,吊他一条命。”
“我不专业……结果当天晚上就因为药物反应,他就死掉了。”
“第二个我需要反省的地方呢,就是我不该就那么把尸体扔在那里。因为天气转热的缘故,他第五天我交稿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了。”
我觉得额头的血管突的跳了一下,手中的笔无法再继续书写。
杨穹接着说道:“结果这样,他看上去整个人好像胖了一圈哎,脸上的青春痘也没有了。”他的语气异常欣喜。
“那他妈是因为他的皮下组织已经开始溃烂,脓水让整个人看上去浮肿……”
我咬牙切齿的说。
“是,是这样?”
他惊奇地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看看,张队,我说了我真不专业。”
继而又咯咯地笑了:“但是看上去很有嚼头的样子……”
“我把他的脸擦干净。”他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他生前虽然是个玩弄女性的混蛋,毕竟死者为大,我得尊重他。”
“然后我从他的嘴唇开始,轻轻的咬了个口子。想不到他竟然像水果一样,饱满多汁……”
杨穹咂巴几下嘴,我却觉得一股酸水在胃里翻腾起来。
“那种味道和鲜肉不一样,但是给味蕾的刺激是鲜肉给不了的。真的。”他斩钉截铁的说,“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个要试一下吗?”
我抽出警棍用力抽了桌子一下,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小王他们担心的朝里面张望着。
“张队……”
“出去!”
我看也不看他们,门又被关上了。
“好好好。”杨穹失望的坐直了身体,“警察同志,我还要接着说吗?”
“说。” “张队,您知道的。生肉味道新鲜,但是我们是文明人,总不能一直这么吃。”
他神秘的凑近我:“这个高黎音啊…他就是这个味道。”
“什么?”
我皱着眉头:“你把他煮了?”
“不是。”他被我逗乐了,“我没有这么变态好不好!”
“这时候他的肉已经很松软,一咬,就从脸上脱落下来。”他给我打比方,“就好像炖烂了的肉一样。根本不用嚼。”
“你他妈就是个变态。”我愤愤不平地骂道。
“好了,张队。”
他的眼睛忽然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根本不是你的同类吗?”
“你他妈当然不是我的同类。”
我咬牙切齿地说。
“对,因为我比你强大,比你聪明,比你沉着冷静……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个初犯对你们专业的心理攻势完全免疫?”
他举起手,上面有一块初愈的疤痕:“当然,也有生理上的。呵呵。”
“您见过猛兽会在宠物犬面前发抖么?”杨穹的语气像是一个骄傲的贵族,“如果没有这幅手铐,即使您拿着警棍,我有信心在一分钟内把您杀掉。”
他自信满满,我的内心出现了一丝恐慌。 或许他戴着手铐,也可以这样做。 “您别怕。”他的洞察力同样恐怖,“我不会那么做的,我知道这个社会不会接受一个完全不受他们道德伦理甚至法律约束的人。”
“但是不要忘了,在为利益驱使的情况下,不知道有多少比我肮脏千百倍的人在同样挑战着这一切。”
“而我只是遵循我的本能。”
杨穹站了起来,像一个演说家,而我则是他唯一的听众。
“钟莹和熊男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另外两个同类,他们都是凌驾在我之上的……尤其是钟莹,你们不要幻想能够捉到她。当然……”
他顿了顿:“如果不是我让玲继续活下来,你们同样不会抓得到我。”
“你连你自己的老婆都不放过……”
“我是爱着她的,所以我不想让她在那么无聊地活下去,我试过将她变成我的同类。”他的语调掺杂了些许失望,“没想到她接受了我的馈赠之后,依然还沉溺于以低等物种的方式活下去。”
我勃然大怒:“你这个疯子!就是疯子也不强迫自己的亲人去剥皮食髓!”
“你错了!”他也寸步不让地面对着我,“是她失掉了一个让自己重生的机会。”
“每个人心中都有和我一样的存在。”
他指指自己的心口:“这里。”
“张队,你也有。”
他终于有些疲倦,坐回了椅子:“你应该去看看我放在家里的那几本手稿,它们才是我真正要说的。”
“你走吧。”
我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就这样被他请出了审讯室。
小王急忙跟过来:“张队,没事吧?”
我有些站立不稳,但强撑着说:“没事,怎么了。”
他拿出几份报告:“那个公园的厕所检查过了,他虽然清洁过很多次,但是我们还是在一些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些线索。DNA测试过了,确实是董华和白茹。”
“那就是说他没有撒谎了?”
“不一定,奸杀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说吃人这种事情……”小王打起了哈哈。
“没什么奇怪的。”我看着审讯室里的杨穹,“不要把他当成人类来看待。”
“是……”
小王又拿出另一份报告:“我查过杨穹去长沙签售那天的机票和整个航班的记录,没有发现钟莹这个女人的名字。”
“也许她用了假名?”我沉思着。
“不,不是这样的……”小王犹豫着说,“那次航班的时间不是特别好,经济舱都没坐满,头等舱更是只卖出去三张票,一张是杨穹,另外两张都是男性乘客,他们的背景都审查过了,没有任何疑点。”
什么?!
“那,那只狗呢?”
小王哭着脸说:“张队,您别再叫我去锦绣公园了,那里都快被我挖开了,全是猫的骨头。但是就是见不着一条狗,别说那种大型犬了,连吉娃娃都没有……”
“不过……”他吞吞吐吐地说,“公园的一个维修工,大概两个月去一次公园巡查,他说他看见过一个男人在那里……”
“吃,吃猫……”
小王脸色铁青,一副随时吐出来的样子:“张队,这案子不要再审了,反正杨穹死定了。”
我沉默片刻,点点头:“好吧,准备材料,递交检察院。”
我面前是基本陈旧的笔记本,杨穹的字写得非常好。
我翻开了第一页。
“4个月前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和女朋友走在淮海路上,路边有人摆摊卖小狗……”
“小狗大概买来的时候就有病,一直不肯吃东西……”
“小狗死了,玲让我把它的尸体埋在小区,但是在楼下花坛挖坑的时候被一个中年妇女投诉,该死的……”
“我把小狗埋在了公园里,我很难过,因为和玲相比,它对我很好,我回到家它会挣扎着爬过来迎接我,而玲永远只会在那里玩网游……”
“想想还没有给它取过名字,就叫它熊男好了……”
“我想再见到熊男,今天去公园看看它吧……”
【全文终】
萌生写这个中篇的念头很简单,就是有一天无聊又重温了九把刀的《楼下的房客》,这是我读大学时候看过最吸引我的一篇惊悚文,作者没有费力气去营造什么环环相扣的杀人事件,而是直接把每一个真相从上帝视角展现给读者,他唯一下了功夫的,就是文笔和情节。
5年后再读这篇文章依然惊艳,我就想:撇开整体架构的功力不说,我能写的比他更恶吗?
于是就有了这篇文,在写作过程中我沮丧的发现,文笔真的没法跟他比,所以就在情节上稍作修饰,好像致命ID那样,产生了熊男和钟莹这两个角色,他们分别代表主角两个阶段的人格向往。结果在处理过程中又因为想要隐藏情节而弄得很模棱两可,哈哈。
结尾我模仿了《房客》的手法,转到另一个第一人称视角,结果导致很多人理解不能,跳跃确实很大,抱歉哈哈。
感谢大家的支持捧场,下次还会尽力写一些让大家喜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