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特殊剧情/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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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游戏《灰烬战线》2024年联动熔铁少女铁骑少女活动第一期特殊剧情:末世孤城:上。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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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馆副馆长:我说……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的代理人祖宗。
档案馆副馆长:您都在馆里赖……哦不,辛勤工作了三天三夜了,要是身体有个闪失,我们可承担不起……
代理人:嘘。
代理人:别说话。
[眼看着代理人像一口钟一样镇在桌前,副馆长也只能着急得原地转圈儿。]
[代理人之所以在历史档案馆呆了这么长时间,并不是因为找不到曾经地图上那个醒目的点。]
[玛莎已经将她能回忆起来的行动、行进方向都描述了一遍。]
[剩下的,只要顺着年代回溯,顺着方向找寻,确认到曾经的人类聚居点,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代理人也很快确认到了,这座叫做莫德涅斯克的旧城。]
[波洛茨克公国、马格德堡法、布列斯特联合,缓缓行进了近千年的文明,在三十年前画上了句点。]
[这就是被灾兽侵袭的人类文明的结局——]
[只在一夜之间,世代耕耘的土地化为焦土,世人吟诵的篇章付之一炬;所有的辉煌,顷刻间化作尘烟。]
[代理人想知道,这“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底,谁在那里。]
[即便是顷刻间崩塌的城池,也总有几个侥幸生还的人,跨越苦难与荒芜,将发生在那片土地上的凄凉悲壮的故事带回来。]
[然而,无论是翻阅了多少书卷,那上面,只有军队调遣的记录,却都没有记载这座旧城的结局。]
[代理人放下笔,重重地向椅背上一靠,吓得副馆长赶紧到背后接着。]
代理人:真的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吗……还是说……红十月想掩盖些什么……
档案馆副馆长:一夜之间被灾兽踏平的居住区比比皆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代理人:上万的军队,就没有抵抗一会儿,就没有组织撤离?
档案馆副馆长:您又不是没见过灾兽,那光束一扫,少说也是几百人没了。上万人……上万人又能如何?
代理人:听起来您丝毫不感到惋惜?
档案馆副馆长:再怎么惋惜,也是几十年前的故事了。我自小就在CITY长大,说什么家乡故土,我也想像不出它的模样。
档案馆副馆长:我现在更担心您,您这位CITY的大英雄要是因为过劳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才得完蛋……哦不,抱憾终身!
代理人:……别烦我。
[好不容易接上话的副馆长又讨了个没趣。]
档案馆副馆长:哦,我想起来了!以前有个做甜点生意的老商人跟我提起过莫德涅斯克的事情。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和那边有生意往来,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代理人:做甜点生意?
档案馆副馆长:唔,也许是糖果、巧克力之类的吧……
[突然,代理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桌上那堆书卷中翻找了起来,找了好一会儿,才翻出了一本像是经济概览的资料,逐行找了起来。]
代理人:在这里……拉奇科夫斯基糖果厂……
档案馆副馆长:什么科夫斯基?
代理人:这位老商人的住址你有吗?
[副馆长忽地激动了起来。]
档案馆副馆长:有!有!啊,不对,不是住址,是店址!乔治点心店,我马上去查查!
代理人:……等等。
代理人:你该不会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想打发我出门吧?
档案馆副馆长:我、我哪敢!
[代理人也没接话,副馆长虽然看不见那铁皮下藏着的眼睛,心里却直哆嗦。]
档案馆副馆长:我帮您去找地址,您等着。
[还不等代理人回应,这小老头就趁机溜走了。]

[循着副馆长提供的地址,代理人果然找到了一家卖糖果点心的店铺。]
[从看板旁连成串的小彩灯,和橱窗边上花花绿绿的墙纸就可以看出来,这儿曾是一个精致华美的小店;]
[而如今,墙纸褪去了颜色,残缺的彩灯上布满了灰尘;那写着热情洋溢的文字的看板,也变得老气横秋。]
[代理人抬头看了看招牌,招牌倒是挺新的,上边写着“玛丽亚糕点作坊”。]
[代理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店门。]
[店里并没有陈列多少糖果,巧克力的品类也稍显单一,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又大又干又硬,但吃了准能填饱肚子的面包。]
[虽说不见了当年的辉煌,但——也算是找到了存活的途径。]
[代理人瞅了一眼柜台,又朝工作间望了望,除了柜台后边坐着一位正在看报纸的胖女人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店员。]
[代理人只得走到柜台前,刚想发问,倒是胖女人先开了口。]
胖女人:如果您是来找薇拉的话,那您可能要失望了,她三天前就已经被我开除了。
胖女人:顺便给您个忠告,还是少接触那个妮子为好,免得被莫名其妙地带去一些……对身体有害的地方。
代理人:……
代理人:我说我是来买糖果的,您信吗?
[胖女人抬头瞅了代理人一眼,冷冷地问道。]
胖女人:您想要什么糖果。
代理人:“乔治牌糖果”。
[胖女人突然捏紧了报纸,看得出来她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她的眼神在代理人的身上游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故作淡定地答道。]
胖女人:这儿没有什么乔治牌糖果。
代理人:可这儿不是老乔治开的店吗?
胖女人:这里是我开的店,你没看见招牌上写着“玛丽亚糕点作坊”吗?
代理人:但我看见看板上还写着“乔治牌糖果”……
[胖女人明显有些恼怒了起来。]
胖女人:谎话连篇!我再说一遍,我们店里没有什么乔治牌糖果!
[代理人也不回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胖女人:客人!请您不要妨碍我做生意!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代理人:……老乔治他人呢?
胖女人:……
代理人:他退休了吗?
胖女人:他去世了!一年前去世了!
[不知为什么,胖女人的眼中忽地泛起了泪光。]
代理人:……您是他的女儿,是吗?
胖女人:你们来来回回纠缠,不就是还想从我哥哥嘴里撬出些什么吗?他已经死了!肺结核!三年前就死了!
胖女人: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胖女人忽地转过身去,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代理人:夫人。
[胖女人仍旧哭个不停。]
代理人:夫人,您听我说。
代理人: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些人。
代理人:我只是一个想听故事的人。
胖女人:呜呜……
代理人:您稍微冷静一下吧,夫人。
[代理人递给胖女人一张手帕。胖女人顺手接了过去,刚想擦眼泪,却发现手帕上写着一行文字。]
[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看代理人,用衣袖几下抹干了眼泪,就准备绕出柜台。]
代理人:您别急,在这里聊事儿可不太方便。
代理人:特别是有人盯梢的话……
代理人:明天早上来巧克力工厂,就说找廷加(ТЕНГА)先生,他们会放你进来的。
代理人:记得不要来得太早,9点左右来就行。
胖女人:……您想做什么?
代理人:我想听故事,关于莫德涅斯克的故事。
[胖女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胖女人:您真的是代……
代理人:我只是一个来买糖果的、爱听故事的客人,夫人。
[代理人说着,将糖果放进了篮子里。]

[次日早上——]
[代理人刚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工厂的负责人就已快步走进门来,带着爽朗的笑容向代理人伸出了手。]
厂长:真是好久不见了,尊敬的代理人同志。瞧您这气色,最近又在操劳什么呢?
代理人:还能操劳什么,老几样,瞎忙活。
厂长:唉,战场是消停了不少,官场也不容易啊。
代理人:利益纠葛,也没什么新鲜的。
厂长:说起来也巧,您昨天来联系的时候,正赶上我们新产品研发完成。我还以为您最近绑住了哪位财神爷,要给我们投资呢。
代理人:就算我真拐来了,您也不敢随便接招啊。巧克力工厂可是学联资产,沃尔德玛尔先生。
厂长:哈哈,说笑而已。我现在是弗拉基米尔,为建设红十月而努力奋斗的弗拉基米尔。
[二人谈笑之间,走廊上传来了交叠的脚步声。]
厂长:看来您的客人到了,那我就不叨扰了,祝你们聊得愉快。
代理人:我才是叨扰了,这么小的事情还要麻烦您。
厂长:哪里哪里。能给CITY的英雄提供便利,是我的荣幸。
厂长:对了,替我向小T-34和KV-1她们也问声好,新产品也得麻烦她们多提提意见。
代理人:一定。
[弗拉基米尔先生礼貌地朝着门口的胖女士点了点头,接着就离开了房间。]
代理人:请坐吧,玛丽亚女士。
[胖女人一边向代理人行礼,一边慢慢地坐到沙发上,双腿并紧,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到了腿上。]
[看到她格外紧张的样子,代理人笑着宽解道。]
代理人:您不用这么拘束,我们就当随便聊聊天就好。
胖女人:好……但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代理人:先给我说说莫德涅斯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
胖女人:……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那里,只从父亲和哥哥的嘴里听说过。
胖女人:我母亲去世得早,小时候父亲总是很溺爱我们。去北方做买卖的时候,也因为路途危险,一直不肯带上我们。
胖女人:但是他每次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糖果和巧克力回来,所以我小时候对那里的印象,就是糖果和巧克力——虽然有些糖果对于我来说,有些甜过头了。
[她说着说着,嘴角浮出了淡淡的微笑。]
[幼时的回忆,总是美好的。]
胖女人:那儿比想象中更加温暖,有红色和白色的、历史悠久的教堂,有充满异国情调的庄园,有巨大的巧克力糖果工厂……
胖女人:人们会乘着有轨电车通勤,在种满植物的公园中漫步;那儿还有一条静静穿过城市的小河,时不时有人坐在河边,享受宁静的垂钓时光……
代理人:听上去比如今的CITY更加悠闲,更具人文特色。
胖女人: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都是我父亲、我哥哥告诉我的,其中也掺杂了不少我的想像。不过,在我的想像中,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胖女人:但是后来,那些怪物来了。
代理人:灾兽?
胖女人:是的,灾兽。我记得父亲那天慌慌张张地冲进屋里,一身的衣服又脏又破,一见到我们就猛地把我们抱在怀里。
胖女人:他抱着我们的时候一直喘着粗气,反复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吓成那样,他一直是一个乐观、从容的人。
胖女人: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CITY。
代理人:……那您的哥哥呢?他又是怎么去到莫德涅斯克的?
[胖女人露出了苦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胖女人:说来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就是每个家庭都会有的,反抗期的孩子的故事。
胖女人:父亲希望哥哥能继承糕点店,而哥哥却一心想参军……都是老生常谈的故事。
胖女人:那时候哥哥和他的一帮朋友,听了一帮社会活动家的演讲,憧憬那些轰轰烈烈抵抗灾兽的英雄,觉得自己才能拯救活在“猪圈”里的人类……
胖女人:我记得父亲听到他要去参军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
胖女人:他第一次在我们面前提起了他那些可怖的回忆,讲起他从里各归来的路上,十几个人在他面前被烧成了灰,可哥哥根本听不进去。
胖女人:有段时间父亲甚至失了心,想把他腿打断,这样军队就不会要他,但那都是一瞬间的执念,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下去手。
胖女人:最后父亲跪下来求他,但究竟还是拦不住他。他还是参军去了,并顺利地入了伍,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派到了莫德涅斯克……
胖女人:刚到莫德涅斯克那会儿,他还写了封信。说莫德涅斯克是个很美的地方,战事很顺利,那些怪物远不如想象中恐怖……
代理人:他们最初遇到的,估计都是一些小型灾兽吧……在毁灭聚居区之前,最先游荡在周围的,往往都是小型灾兽。
胖女人:可能是吧。他这封信是寄给我的,我知道,他是想用他“美好的军队生活”来证明父亲错了。
胖女人:我把信给父亲看了,父亲就一个人闷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结果第二天他就拿着他写好的信出了门。
代理人:他给你哥哥寄信去了?
胖女人:是的,我和我父亲前后给哥哥去了好几封信,结果一点儿回音也没有。上边也没有人过来告知个死活,好像我哥哥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胖女人:广播里,报纸上,哪儿都没有关于莫德涅斯克的消息。
胖女人:那段时间,父亲衰老得特别快,短短几年,头发和胡子全白了。
代理人:那您的哥哥……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胖女人:突然有一天,突然有一天他就出现在门口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讨饭的,没想到……没想到……
胖女人:大冬天,他套着几件又黑又破的单衣,头发又脏又乱,脸上胳膊上又青又肿,他的脚,脚趾盖里都结出了冰碴,一个人站在门口直哆嗦……
[说到心酸处,胖女人忍不住又抽噎了起来。]
胖女人:父亲一把把他拽进屋里,我们抱在一起一个劲儿地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胖女人:谁知道回来没多久,那些人就找上门来,把哥哥、还有父亲都带走了。
代理人:内务部……?
[胖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胖女人:过了一个月,他们总算是把人给放出来了。他们回家的时候脸色煞白,眼窝深陷,走起路来都是颤颤巍巍的,看起来没少受折磨。而哥哥他……
代理人:他怎么了?
胖女人:他精神上出了些问题。经常念叨着听不懂的话,一个人窝在墙角里发抖,有时候还会在笔记本上涂画些什么,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三年前过世……
胖女人:尽管他变得有些疯癫,尽管那些人还时常来干扰我们的生活……但我们一家人,还是一起走过了二十多年的时光,也算是……一种幸福了吧。
胖女人:抱歉,好像光在讲我们家的故事了。
[她几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日记本递给了代理人。]
胖女人:这是我哥哥留下来的遗物,里边有一些关于他军伍生活的记述,和一些……简单的画?我是看不太明白,但是我想对您应该有些用处。
[代理人接过日记本。]
[那是一个带着皮制封套的笔记本,面上倒没有什么华丽的花纹,但也让人很难想象到这是一名普通士兵惯用的物件。]
[代理人翻开发黄的内页,里边并不是什么从军日记之类的内容,而更像是一些事件的摘要、备忘用的关键词句,以及……孩童般的涂鸦。]
[而正是这看似荒唐的涂鸦,抓住了代理人的眼睛。]
代理人:这是……DOLLS和灾兽作战的画面吗?但中间这个……是什么……
胖女人:我也不知道,代理人阁下。
代理人:没关系,夫人,刚才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代理人说着便阖上了日记本,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口袋里。]
代理人:感谢您,夫人,您的故事,和您提供的线索,对于我来说都非常重要。
胖女人:能帮上您的忙就太好了。
代理人:一会儿我会先离开,您可以跟着接待您的那位先生去参观一下工厂的流水线,品尝一下他们的新产品。
代理人:这样的话,即便有人盯着您……
胖女人:我明白。
代理人:说起来,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开了一家面包店,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不妨来和她们聊聊,说不定您可以和她们一起……
胖女人:谢谢您了,但我现在,其实对做糕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了。
胖女人:剩下的日子里,我只想守住心中的这份怀念。
胖女人: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