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LostforWords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四章：反叛的种子。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代理人：总感觉你和楚门女士的关系不一般呢。
代理人：毕竟喀秋莎提供的情报有很多值得怀疑的点。真要列举起来……
帕维尔：的确。
代理人：例如你收集核研究数据的渠……
代理人：……你刚才说什么？
帕维尔：我说的确！您猜得没错。我很早就认识了阿思翠娅那姑娘。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
代理人：一点也不打算掩饰？
帕维尔：没什么好隐瞒的。
帕维尔：阿思翠娅被「契卡」监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帕维尔：她本人或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时她在报社的同事几乎全是我的人。
代理人：她曾是你们的目标……？
帕维尔：不过，我们当初接近她可不是为了窃取铀弹的情报。
帕维尔：不如说直到最近为止，她都没有接触「曼哈顿计划」的权限。
帕维尔：「契卡」找她只有一个目的。
代理人：什么……
帕维尔：——串通这座城市最大的暗杀组织，找机会取下柯林斯国务卿等一众老东西的首级。
代理人：……？！
帕维尔：骗你的。
帕维尔：伤脑筋，我还期待元帅您有更夸张的反应。
IS-1：代理人习惯了就好。
代理人：拜托你们在这个场合都稍微严肃点……
帕维尔：那就实话告诉你好了。
帕维尔：我们只想通过楚门女士的联络网，找出曾经帮助铀党渗透委员会的细作。就是这么回事。
代理人：红十月内有暗探？
帕维尔：是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未销声匿迹。
代理人：也就是说，迄今为止同盟的工业化进程缓慢的原因就在这里？
帕维尔：但这都不是重点，阁下。
帕维尔：比起物质上的取舍，还有更值得我们担心的。
帕维尔：例如「思想」——
帕维尔：一位学联干部若长期受来自联邦势力文化与利益的蛊惑，那他们信仰必定会连带他们的人民一同倒向了投降主义。
帕维尔：而结局，便是红色同盟的大地在潜移默化中备受腐蚀。
[帕维尔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几乎被四周的掌声掩盖了。]
帕维尔：背叛同盟的执政纲领，过分靠近或依赖非无产阶级企业家的蛀虫，活着也只会拖累同盟实现理想的脚步。
帕维尔：所以，委员会必须尽快找出他们，为此才需要维修会的协助。
[他怀抱某种期待般拍了拍我的后背。力道很大。]
代理人：……我觉得或许不用太担心，中将。
代理人：以楚门女士今天的地位，只要她肯稍微动动手，一定也能取得比与我合作还要完美的结果。
帕维尔：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帕维尔失望地朝我晃了晃手指。]
帕维尔：事实上我并不相信她的为人……虽然我们相识了很长时间。
帕维尔：就算我和她常在暗地里利用彼此的情报，但那绝对属于另一码事。
帕维尔：要是台面上的政治活动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就绝对会引发意料之外的危机。
代理人：就是说风险太大了，是吗？
帕维尔：是啊，我也实在难以找到与议会周旋的地方。
帕维尔：更何况楚门女士并非是从众人的簇拥下走上的那个舞台——她此刻的处境，更多来自预料之外的巧合。
帕维尔：而她在联邦的敌人，也远比您想象得要多很多。
代理人：……预料之外的巧合是什么意思？
帕维尔：就是说，我从没想过她会依靠我们的细微帮助，从舆论上消灭柯林斯卿一家，最后平步青云。
帕维尔：要知道这种手段可是……
IS-1：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阁下。
[IS-1猛地插入了我俩之间。]
帕维尔：哎呀，抱歉，一不小心就滔滔不绝起来了。
帕维尔：不过这位元帅倒也是值得同盟信任的人，我想应该无所谓？
IS-1：……不，我们要尽快把注意力转回追悼仪式才对。
IS-1：雷科夫元帅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看着我们啊……
帕维尔：……
帕维尔：……抱歉。
代理人：……
[群众接连热烈的鼓掌顿时盖过了我们的议论声。]
[掌声过后，IS-1取出了一枚怀表。]
[分针走向十二点时，阿思翠娅也从演讲台前缓缓现身。]
阿斯翠娅：尊敬的联邦市民，与前来参与追悼仪式的各位的同胞……
阿斯翠娅：我是阿思翠娅·德拉诺·楚门，社会救助团体「DCRC」名誉主席。
阿斯翠娅：也是继柯林斯阁下后，联邦新任议长、兼国务卿。
[整齐不一的掌声再次响起。]
阿斯翠娅：今日齐聚于此，相信大家对我想要讲什么早已心知肚明。
阿斯翠娅：但我想，无论我用怎样美丽的语言去粉饰我们的所作所为，逝去的人也无法回来。
阿斯翠娅：……所以如今，任何的漂亮话都是多此一举。
[阿思翠娅突然将零散的演讲稿收拢在一起，深呼吸一下——再将稿件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使得细微的惊讶声从旁听席传开来。]
代理人：嗯……？
领头的议员：您这是……
阿斯翠娅：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唯有更多的行动，才足以表达联邦的悔恨之情。
阿斯翠娅：因此，我也不耽误大家时间，直接进入正题就好。
领头的议员：了解……
阿斯翠娅：阿思翠娅·德拉诺·楚门，代表星尘联邦决定于今日举行追悼仪式。不过在此之前……
阿斯翠娅：还请所有联邦官员面朝遇难者纪念碑，为曾经自己的轻举妄动默哀致歉。
阿斯翠娅：为时三分钟，计时开始。
领头的议员：您是说……
阿斯翠娅：我说，默哀致歉。
[听着低沉的声音中那股令人眩晕的威严，联邦席位上的议员共同向着前方踏出了一步。]
[无法同调的步伐与失措的样子，使我难以相信这是提前演练后的行为……]
[假设真是如此，也就不得不称赞他们的演技了。]
……
阿斯翠娅：其次，今天我还打算向全学联的媒体公布一件事。
[当他们背对着记者人群期间，阿思翠娅拿着话筒缓缓走下台前。]
阿斯翠娅：诚如诸位所知，由于暴戾的激进分子的所作所为，两百多天前，星尘联邦犯下了严重的错误。
阿斯翠娅：致使那件错误行径发生的人们，否定了学联一直以来所贯彻自由、平等、友爱的精神，这一做法。
阿斯翠娅：也令日后的City几近遭受灭顶之灾。
[汗水沿着她的头发落下去，她看起来狼狈不堪，全然不如圣女那般体面的模样。]
阿斯翠娅：为了解决祸端，那些和我们拥有共同理想和信念的伙伴们，明明不属于联邦——却不得不为联邦犯下的错献出生命。
阿斯翠娅：我……
阿斯翠娅：身为学联管理者的一员，对于这样的做法，我既充满敬意，也同样深感惭愧至极！
[她带着沉重的嗓音，正朝摄影镜头微微颔首。]
阿斯翠娅：因此我不得不去做……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阿斯翠娅：即使对方是我的父亲，我也必须将曾引起恐怖活动肆虐的反人类组织——
阿斯翠娅：曼努尔·柯林斯势力，彻底击溃！
[我略微惊讶地望着阿思翠娅的方向打量了她好一阵，随即回望IS-1等人——]
代理人：……她是柯林斯的女儿？！
帕维尔：阿思翠娅·柯林斯，曼努尔的养女，她曾以这个身份就任柯林斯议党的新闻发言人。
帕维尔：十多年前，初入仕途的楚门女士给大家的印象是矜持和不苟言笑的……有时甚至显得有些腼腆。
帕维尔：我曾以为她会永远这么替联邦国会代言下去。只是……
IS-1：只是经过柯林斯的「关照」，阿思翠娅很快地从联邦议会中成长起来。
IS-1：于是也有快便有谣言，把她称为「扩张主义背后的宠儿」。
[IS-1顿了一下，似乎正在组织一些易使我理解的语言。]
IS-1：正当所有人都错觉，楚门女士不过是个手拿养父做挡箭牌，仅靠提携便而走入政治苟活的「花瓶」时——
IS-1：她却在您结束结晶王座战役的第二天，爆料了联邦议会绝大多数议员的污点。
IS-1：勾结黑帮，贿赂官场、与明星艺人进行不洁接触的丑闻……
IS-1：这方面您尽可往大胆的方向上想。
IS-1：而她之所以能调查得这么顺利，都得归功于她记者时期保留下的人脉。
帕维尔：我之前就说过她的行动出乎了委员会的预料。
帕维尔：所以这个时候再选择与她合作，同盟的立场与目的就会显得……非常微妙。
IS-1：其实早在代理人阁下发表对结晶王座的作战喊话的一年前，阿思翠娅阁下就曾对联邦的霸权主义、及其毫不顾忌他人生存利益的冒险态度发表过反对看法。
IS-1：现在回想起来，一个明显懂得屈伸，与如何在危难中咬紧牙关的人，早晚也会来到权力的顶峰。
帕维尔：不过那也是后话了，IS-1。
[惊讶之余我也换了另一种眼光，重新打量起了阿思翠娅所在方向。]
阿斯翠娅：光排除异己还不够——
阿斯翠娅：「正义之路被暴虐之恶人包围，却也不妨碍以慈悲与善意为名之人引导弱者，而那些胆敢荼毒残害我同伴之人——
阿斯翠娅：我将向他们大施报复。」
阿斯翠娅：至此，我会让他们重新认识我们……
阿斯翠娅：一位承担保卫「自由世界」使命的世界的守护神；一座属于全人类的，充满包容、博爱、自由之情的地球的「灯塔」。
阿斯翠娅：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名字。
帕维尔：……得了吧。
帕维尔：漂亮话谁都会讲。
代理人：……
[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眺望也许只是无谓的功夫时，我扶了扶外套的连帽，转身准备离去。]
[可当我低头的一瞬间……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阿斯翠娅：黑十字帝国外交部代表将携《新联邦宪章》，与我阿思翠娅·楚门共同踏出第一步……
阿斯翠娅：希望从今往后，各学联都能怀揣坚强的意志相互扶持，与我共同踏上重建人类家园的漫长旅途。
阿斯翠娅：兴登堡阁下。
阿尔雅：我在。
阿斯翠娅：向在场所有的眼睛献上我们的诚意。
阿尔雅：了解。
阿尔雅：作为第二十三届黑十字帝国议员代表，我有幸与楚门女士一同踏上这赎罪之旅。
[人影往来交错之间，我的视线中出现了熟悉的面孔。]
[那人接下来的行为超乎了我的想象。]
[原本预计的一场简单的献花仪式，却让如今贵为黑十字议员的艾尔雅自发性地朝我们鞠躬。]
[紧接而来的，是阿思翠娅女士与她的一众随从官员们。]
[他们突如其来的单膝屈地，接着，所有人都用无声的忏悔，来替昔日非人道的恶行表达己身最大的歉意……]
记者：（快门声）
[这一屈身吓坏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手持相机、前来负责广播却不知所措的记者群。]
帕维尔：真敢做到这一步。
代理人：……
代理人：……《新联邦宪章》是什么？
帕维尔：憋了这么久也就这一种疑问？
代理人：你别管我。
IS-1：《新联邦宪章》是一种星尘联邦学联今后对外的御敌政策，也是楚门女士一直争取各学联都需要签订的社会指导思想。
代理人：协议的内容具体有什么特别的吗？
IS-1：和过去相比没什么重大变化，唯一的改动大抵都集中在有关处理铀问题的条例上。
IS-1：关于「阐述铀燃料对于基础工业发展的重要价值」的部分。
帕维尔：楚门女士无非想说，哪怕议会反铀派坚信对于铀弹的探索会对民众造成了巨大的危害，但也不该就此废弃对相关物理学的理论方面的专研。
帕维尔：不过，研究铀物理的学联必须承诺自己意在帮人类走出这座城市，实现回归家园的理想，并非用于军备扩张。
IS-1：此外所有学联的科学院，也必须限制核原料的保存当量、及其他爆炸反应装置及控制权的扩展与传播。
IS-1：否则的话……
IS-1：……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耳鸣阻碍了我与IS-1的思考，这使我没能继续将她的话听下去。]
[出于本能的敏感，我被迫看了一眼苏多普拉托夫中将。]
帕维尔：……
[他也正看着我，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对IS-1什么。]
[但就是始终找不到理由，只好缄默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我们都默契地联想到了某件事——]
代理人：我们反对她……
代理人：却又因她成为了相关利益的拥有者。
帕维尔：是啊，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帕维尔：就当为了TU-4与同盟的未来，让我们共勉吧。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嗓音嘀咕着。再也没有了然后。]
[……]
[…………]
[……天空下起了小雨。]
[我闻到了，从心头涌出的不安与惶恐的气味，盖过了现场鸢尾花馥郁而来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