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深渊之底IV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一章：深渊之底。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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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229：高度8000、9000……啊，云层都已经在下面了……
Ho229：这么漂亮的风景，真想让妈妈也看看。
Ho229：City的轮廓看得见，但从这个高度完全分辨不出城区界线……我是从哪里起飞？
地面管制：Ho229，收到请回答。
Ho229：啊，是的，229收到！我还在爬升中！
Ho229：很快，再几分钟就会到达高度一万四千米！
Ho229：我有个问题想发问，我不知道自己正在往哪个方向飞。
地面管制：请保持目前的飞行方向十秒钟，我们将为你进行无线电测位。
地面管制：结果出来了……请向左转向至２－４－０方位。
地面管制：好的，方向正确。
地面管制：接下来，请保持航向不变，预计接触时间：八分钟。
地面管制：祝你好运。
Ho229：谢、谢谢。
Ho229：呃……果然还是太欠考虑了吗？
[她本来想着可以帮妈妈的忙，就不加思索地答应了。]
[没错，就跟红公爵带来ARMS时一样，毫无考虑地就一口接下了救出格蕾特的工作。]
[即使是面对DOLLS能够打赢的自信……也仅仅是凭着直觉的，跟小孩子推攘没两样，毫无技巧含量的扭打罢了。]
[连基础的导航训练、战斗该有的知识体系，这些东西对Ho229而言都异常匮乏。]
[现在的她就算说是一张白纸也不为过。]
地面管制：GC呼叫229，收到请回答。
Ho229：是，请说？
地面管制：格蕾特小姐正在线上，她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我们预计能在接敌前结束通讯。
Ho229：啊，好的！
[只凭着气势和热血，终究无法遮掩鲁莽的本质。]
[但这种时候，也打不了退堂鼓了。]
格蕾特：这样子……听的到吗，芙蕾妲？
Ho229：是，听得很清楚！
格蕾特：有句话我想了很多，还是应该跟你说。
格蕾特：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最后还得让你冒险。
Ho229：不用道歉的，妈妈……我不是说过了吗，终于能够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Ho229：其实，我也好害怕。
Ho229：看着妈妈变成有点可怕的模样，害怕但又帮不上忙，还不敢直接跟你说出口……
格蕾特：是吗……让你担心受怕了，是我不对。
Ho229：不会，有你与我同在，听到你的声音，就让我感到勇气百倍，无所不能。
Ho229：妈妈总是保护着我们的家，而如今，轮到我来保护大家了。
格蕾特：……
格蕾特：呵呵……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个需要我呵护的孩子。
格蕾特：但今天我才发现，也许你早就已经长大了。
地面管制：时间到了，格蕾特小姐。
格蕾特：嗯。
格蕾特：那么，祝你任务成功，芙蕾妲。
格蕾特：我们回家见。
Ho229：好，就这么约定，回家见。

地面管制：……GC呼叫229，飞行状态一切正常吗？
Ho229：非常好。
Ho229：实际上……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状态了。
地面管制：预计ETA还剩下三分钟，目标机应该已经进入你的目视范围了，往你右半球下方进行目视搜寻。能发现吗？
Ho229：我看看……找到了。
Ho229：只能说，不可能没发现吧？还真是大的离谱。
[巨型的银色羽翼，从湛蓝天际中拉开了白色的凝结尾，一路从星尘联邦飞往废都上空。]
[即使距离有数千米之遥，但那巨大的身姿仍然反射着耀眼强光，任何人的目光都不可能错过。]
[那是以航空铝打造，银白色的云上城——超级空中堡垒。]
[目视到拦截目标后，Ho229开始偏转航向，尝试占据有利的位置发起奇袭。]
Ho229：B-29跟B-50，携带炸弹的是B-29……那就是前导机吧。
Ho229：按照Ju87前辈的指导，从后上方接近，然后……嘿！

B-50：雷达反应微弱。
B-50：居然在这种距离才侦测到？
B-50：后上方……是那家伙。
B-29：敌机已确认，接近中。开启自动拦截。
Ho229：啧！被发现了！
[从一开始，Ho229的奇袭就被看得一清二楚，猛烈的橙色曳光弹豪雨瞬间覆盖轰炸机编队后半片云层。]
[看在Ho229的眼中，火山爆发般的弹幕转瞬间就将自己包围了起来，即使还没进入射程，她还是焦急地扣下了扳机。]
Ho229：坠落吧－－咦？
Ho229：糟糕，太远了！
[带着绿色曳光弹痕的重机关炮划出了明显地曲线轨迹，在抵达瞄准点前就偏离了方向，坠落往云海之中。]
[由于过早的射击，这轮奇袭只是白白浪费了数十发弹药，却一发也没有伤到目标。]
[但她没有放弃，更是径直闯入两架轰炸机的飞行轨道。]
Ho229：放弃任务吧！我不会让你们使用新型炸弹！
B-50：小心友军误击。
B-29：收到，继续执行任务。保持空速、航向不变。
B-29：目标推算速度大于五百节，重新修正拦截前置量。
B-50：收到，防空前置量已调整。
[在闪过了敌机密集的防卫火力之际，Ho229大声喊叫警告敌机撤退。]
[不过，那两架重轰炸机毫无放弃的意思，坚决地将被赋予的任务继续执行下去。]
[Ho229躲闪着防空火力，凭藉速度冲破火网、在射程外重新拉升高度并拟定下一轮攻击。]
Ho229：冷静，芙蕾妲，冷静。
Ho229：好好用上脑子，不要冲动－－
Ho229：就像斯图卡前辈说的，尽可能近距离开火！逼近目标到比自己的准星还大时才开火！
[再度从后上方接近的Ho229这次不再畏惧防空炮火，抱持即使被击中都要继续逼近的决心瞄准了B-29。]
[一千米、七百米、五百米、四百米……]
[视野中的目标愈加扩大，Ho229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几乎让她晕眩过去的剧痛从左肩传来。]
Ho229：呃！
Ho229：但是……我不会逃的！
[在贴近至能看清B-29那冷淡眼神的距离，Ho229的炮口敲出了低沉的鼓点节奏。]
[每一发命中的炮弹都造成了更多连续爆炸和飞溅碎片。]
[就像有人在青蓝色的平流层中打翻了烟灰——航空铝跟铁屑与黑烟扩散成了遮天云雾。]
[然而银白色的超级堡垒却从那云雾冲出，眼神中毫无动摇之色。]
B-29：四号发动机出力下降，左翼漏油，正在自封。
B-29：发动机出力配平调整……
Ho229：还能飞？但我才刚开始战斗呢！
[这一次，她不再保守地重新绕行俯冲攻击，而是反转身子，从下而上地又对B-29进行了一轮连射。]
[或许是因有感觉到引擎的出力正在急遽下降，中弹的涡轮桨叶发出了扭曲的呻吟那是左发动机死前的最后喘息。]
[Ho229自知无法再维持这种高度跟速度了，她必须在尽快在掉回地面之前分出胜负。]
[爆炸——低沉有力的爆炸。]
[30mm炮弹这一次确实地击中了B-29的ARMS机翼与发动机。]
B-29：一至四号发动机停车，二号出力下降，机翼严重破损，切断供油管。
B-29：……不可能维持高度。
B-29：自动修复装置运转中，预计修复时间……180秒。
B-50：Eagle01，你是否需要援助？
B-29：不需要，Eagle02，你只管纪录。
B-29：如果我不能继续执行任务，一切……就继续交付与你。
B-50：……作战计划不变。
B-29：从未改变。
B-29：只是，需要排除些许障碍。

[语毕，银白色的超级堡垒改变了飞行的姿态。]
[她将受损的双翼对折，聚拢至身前形成了一道盾墙。]
[她主动降低了高度，朝着Ho229冲了过去。]
Ho229：居然主动靠近过来！
B-29：开始捕捉敌人，加以无力化！
Ho229：混账，我不会被吓倒的！
[Ho229这时意识到，尽管穿上ARMS的她虽然体型巨大，但却异常灵巧。]
[数米的宽大翼身并非笨重的装饰，那对她而言确实是自己手足的延伸……]
Ho229：——！！
[面对B-29的追击，Ho229也不能背对逃走，她只能够抛开恐惧，背对着地面加速俯冲直下，保持与B-29的适当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Ho229的重机关炮能够弹无虚发－－但是，B-29的防御炮塔也一样。]
[Ho229与B-29保持着相同的下坠速度，在咫尺之间的距离，形如拳击手步入角斗场展开了互殴的较量。]
B-29：……力场展开！
Ho229：呃！身体……ARMS……在分解？！

[身体自上而下感到火烧般的疼痛。]
[每一发枪弹敲打在ARMS上，都会反馈着相应的痛感到Ho229的意识中。]
[正常来说，这样的反馈能够促使她直觉地闪避，仿佛人触碰火焰时的抽手一致。]
[但……面对滂沱大雨般的近距离弹幕，她无从躲闪，只能忍受痛苦任由被火药雨淋湿。]

Ho229：……！
[只要还有剩余的弹药，还有还手的余地。]
[这种你来我往的纯粹肉搏，也不至于太过令人绝望。]
[然而，就在下一刻，机关炮沉稳而有富有节奏感的韵律戛然而止。]

Ho229：——弹药耗尽了？！
B-29：威胁已经无力化。开始爬升。
Ho229：还没完！还没结束！
[见到B-29再度开始提升高度，她再顾不得弹药储备一事。]
[Ho229手举大镰刃冲向了B-29，展开豪赌般的白刃肉搏。]
Ho229：……！
[只是，这贯穿全身力道一击的镰刃——却深深嵌入了B-29的厚重机翼，卡住丝毫不动——]
[无论Ho229如何使劲挣扎，都无法将手中的兵器挪动半分。]
Ho229：混蛋……！！
[高度越来越低，两人从蓝天跌落到铁灰色的云海中，闪电雷鸣在身边轰响不止。]
B-29：这种抵抗……是无意义的。
Ho229：那么你的任务就有意义吗？！
Ho229：醒醒吧！人类的对外作战是为了守护，而不是摧毁！！
Ho229：你的炸弹还会让多少人无法回家？动动脑子啊！
B-29：思考是参谋联合会议的工作，不是我的任务。
B-29：DOLLS……是战争的机器，应当忠实地执行人类命令，遂行上级下达之任务。
Ho229：……为什么？！
Ho229：你是如此优秀熟练、如此强大的DOLLS！你应该比我还聪明才对！
Ho229：为什么不肯去思考？！那怕想一下都好啊！
Ho229：你所接受的命令、任务……真的值得你去完成吗？
B-29：……
B-29：……B-50跟我说过你的事。
B-29：伪装成人类的，维修会的密造DOLLS，就是你，芙蕾妲。
B-29：「她」似乎对你抱持着过高的评价……但我依然认为，误解了自己身份的兵器，就是残次品。
Ho229：也许吧！也许我只是个残缺又不完整的DOLLS！一个伪装成人的木偶！
Ho229：但是！格蕾特是我的妈妈！是我的家！我的一切！
Ho229：她相信我是人！所以——我会成为一个人……！
Ho229：才不管你们这些家伙怎么说！
B-29：……！!
[嵌入在B-29机身上的镰刃逐渐发热发光。]
[光芒与温度扩张的最后，是上千度高温的等离子火焰。]
[B-29的机身被大块切割而下。]
[在这个温度下，似乎连铝也驻步自燃。]
Ho229：你怕了吗？！
[B-29不由得慌忙抛开被切断的机翼，与Ho229彻底分开，并加速俯冲灭火。]
[Ho229被甩开的刹那陷入了恍神……直到跌出了云海她才急忙捉住镰刀。]
[在耳际捕捉刺耳的高度警报计的尖叫时，她才开启仅剩的一具引擎－－]
[她停止了下坠，并滞留半空。]
[抬起头，B-29停留在比Ho229稍高的空中，四周是废都的残破高塔和市街，周围还能看见飞行灾兽在振翅飞行。]
[这无疑已经是极低空的高度……Ho229见此情此景，立即回想起母亲交代的任务。]
Ho229：收手吧！在这个高度，你已经无法使用新型炸弹，引信也不会作动！
Ho229：你把炸弹抛弃的话，我不会追击你，我会让你安全回家去！
B-29：……
[很难形容B-29听到了这份胜利宣言与劝降通告时，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当她那如希腊雕像般端正的面容也扭曲眉目时，Ho229才清楚地察觉了自己的背脊正为之发寒。]
B-29：……我并不喜欢无意义的冲突或接触。
B-29：但是，你显然已成为我执行任务的主要障碍。
B-29：任务在你的干扰下，显然无法再由我继续完成，但其他的齿轮……会取代我继续任务。
B-29：而你……即使已毫无意义，我也会将……
B-29：彻底而完全地击灭……
[耀眼的青蓝色光辉即刻包围B-29的全身。]
[透过光芒的隙间除了能看见调整了角度的防卫炮口，还能一睹B-29受损的缺口正一点点再生，]
[Ho229即使主观想要开始闪躲，但是濒死的发动机此时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
[维持高度的推力都已经相当勉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发出嘶哑的喘息声。]
B-29：这、这是——！
[顷刻间，遥远的天际线隆起一道惊人白色的氦闪。]
B-29：时间到了……
B-29：最后，我们都是输家。
Ho229：咦……?

[氦闪熄灭之际是废都楼宇的彼端，另一颗太阳在半空中升起。]
[人间突现的一团耀眼柱状巨焰——耀眼夺目的辉光，转瞬便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没。]
B-29：……
[覆盖大地的烈焰热浪后，紧接一道凭空响起的大地的悲鸣。]
[狂风过后的数秒——当爆炸彻底穿过薄云，半个天空都变成了梦幻里才能见到的暗红色时，巨焰已经逐渐被白日所吞噬。]
[空气、瓦砾、灾兽，一切都开始着火燃烧。]
Ho229：——！！
[这只是几口呼吸的时间里的事。即使Ho229想要发出呐喊，但谁已经听不见－－包括她自己。]
[刹那间那道炙烈的炫光，将她和身边的一切都贪婪地吞食进去。]
……
…………

代理人：这到底是……！
[望着天空中黑色的阴霾压境而来，复杂的思绪也继而从脑中扩散。]
[我万思不得其解，但仍在冥思苦想着这一切问题的答案。]

柯林斯议长：铀云母之后只造了一颗。
柯林斯议长：下一次对废都的初次打击……就是试爆。
格蕾特：我最初的计划应该是会先进行一发城外的试爆。本来根据铀云母的降解物吨位计算，也是能提取出两至三发左右的原料－－
……
…………

代理人：怎、怎么会……
代理人：我们……都中计了！

[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动摇至站立不住，脚下的土壤也开始微微颤动。]
[无数的砂砾从地表回弹，仿佛……有什么在深渊之底蠕动低鸣。]
[之后，死亡的污水顺着大地的厚土凹陷向下，致使「它」——凭空诞生。]
[末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