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When the Abyss Roars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十八章：至高废墟。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格蕾特：那个人没有告诉你们，他们在那个地方到底看到了什么，对吧？
格蕾特：这真是……令人觉得奇怪呢。告诉我，他说了些什么？在废都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格蕾特：啊，我知道了，你们并不相信他，对吧？
医生：这有什么关系吗？
格蕾特：你们没去问问那个人偶吗？Ju87 斯图卡。
[周围出现了一些不安的私语声。]
医生：……
格蕾特：看看，看看，这儿是什么情况。你们被自己的小鹰犬给耍了吗？
格蕾特：还是说，你们因为绝望，把自己的小鹰犬给逼得太紧，让她终于挣脱了？
格蕾特：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嗯？你们花了这么一大把的时间，跟我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医生：你到底在做什么？听说你在进行一些实验，这和「图书馆」的行动有关吗？
医生：废都里……图书馆里，到底是什么？
[格蕾特看着他，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格蕾特：看来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过你们并不想知道你们的问题的答案，对吧？
格蕾特：你们只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能不能被一劳永逸地摧毁。
格蕾特：哈哈哈，你们终于知道我才是你们的盟友了，对吗？比起那个代理人，我才是更诱人的那个。
[我们在齐柏林飞艇里完成一些简单的补给，就向着那座如山麓般矗立的图书馆进发了。]
[这个地区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畏惧，那种旧日与道德无关的神祗在什么地方凝视着一切不敬的企图。]
[我回头望了一眼废墟远处的迷雾，间断的隆隆巨响中残垣断壁被挤压成灰土，离我们越来越近。]
代理人：那些东西是……冲着我们来的。和当时结晶茧的情况非常类似。
代理人：那一定是大型的共生种没错了。
IL-2：它们对方向似乎还不确定，但从那种攻击的规模……我们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和伊尔回过头来，才发现斯图卡并没有在意我们任何谈话。她保持着最安静的飞行，出神地仰望着那座恢弘的黑暗圣殿，一言不发。]
代理人：喂，你还好吗？
Ju87 斯图卡：我很好。我在听。
Ju87 斯图卡：我们并没有半个小时，而是最多15分钟。
代理人：你还在状态就好。
[她转过头瞪着我，那并不是一个恶意的目光，却像随时准备抽出一把尖刀把我刺穿。]
Ju87 斯图卡：我没有比现在更在状态了。
代理人：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回应我的是沉默。]
[这条路平坦而静谧。看不出形状的黑色的类似植物的东西和结晶体在路旁默不作声地矗立着。]
[我们就像苦行的朝圣者一样，沿着唯一上行的道路，向着丘麓一般的山体和与之融为一体的建筑入口前进。]
[那种几乎让人失去实感的宏伟之形，被沉重的云的穹顶压在头顶，碎裂的书页吹散在逆行的风中的如冗长的阴森的历史。]
[而这座壮阔的圣殿不在任何有血有肉的历史中。]
[现在，我们正站在它面前。]
IL-2：真的要进去吗？
代理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Ju87 斯图卡：……
IL-2：斯图卡？
Ju87 斯图卡：……
[她已经穿过了那宏伟而幽暗的拱门。]
[这里有一种奇怪的嗡鸣，像是有人在耳旁低吟着什么听不明白的细语。]
[这里不安全。]
代理人：听好了，不管能不能够找到她，我们必须尽快出来明白吗？不论有没有结果。
代理人：我们不能在里面久留。
Ju87 斯图卡：但我们必须拿着钥匙回去。
IL-2：那就想其他办法。
[这里的确是一座图书馆，丛生的结晶体几乎侵蚀了内部所有的建筑构架。]
[那是一种坚硬的光泽，似乎对时间毫不敏感。]
[不论是谁，将这里占据的人，这里存在的意义，都是让「永恒」栖身其中的圣殿。]
[这些入侵的结晶已经反客为主，这座颓坯的建筑，如果没有它们的支撑，一定会碎裂成一摊无用的废土。]
[这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庄严，它的每一寸都不是为立足于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上。]
[在这个庄严之地的腹中，一个无法用语言概括的新世界在这里蠢蠢欲动。]
代理人：你们看那边！
IL-2：……格蕾特？
[在这个宏大厅堂深处有一块巨大的有些浑浊的晶体。格蕾特被包裹在了其中。她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胸前挂着一把醒目的印着「HENOSIS NO.3」的钥匙。]
[她沉睡于被晶体包裹的圣龕中，碎裂的看不出颜色的大理石雕像在她的祭坛边倒下。]
IL-2：……她还活着吗？
代理人：我不知道。
IL-2：我们得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可是……这么大的东西怎么搬动？
代理人：不可能搬动的。
[我走近去，认真地看着这个封闭的晶体。]
代理人：这块东西，和这个圣龕是一体的。只能就这么尝试破坏这个晶体。
代理人：而就算是破坏这个晶体，格蕾特的身体甚至那把钥匙可能也会随着晶体而……
[「轰轰轰——」]
[那种轰鸣再次传来，这次甚至比在飞艇中听到的更接近了一些。]
代理人：该死，没有时间了。
[接着，我听到了机炮上膛的声音。]
[引擎突然启动的声音回荡在光怪陆离的秘境中，她在颓圮而肃穆的圣殿中升起，她的眼睛里燃着蔚蓝的火焰。]
IL-2：斯图卡……？
Ju87 斯图卡：这是魔鬼做的事情，只有魔鬼能够打破它。
Ju87 斯图卡：所以现在……
Ju87 斯图卡：给我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流弹扫射向这个圣堂般的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我俯身躲开迸溅开的碎石和尘埃。]
Ju87 斯图卡：还躲着做什么！！！出来！！！出来！！！！
代理人：停下！斯图卡！
[一阵不详的新鲜的记忆滑过脑海。]
Panzer VI：我看到疯狂正在吞噬曾经与这片恶土有关的一切人……斯图卡，兴登堡小姐……所有人。
Panzer VI：斯图卡……她陷得太深了，相信我，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在追求她不能承受的东西，那是我的学联的诅咒。
Panzer VI：……
Ju87 斯图卡：我把那只怪物亲手打倒了，出乎意料地轻松，但是「她」并不在那里……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出现。
Ju87 斯图卡：这也让我很尴尬，让我如此失态，抛下六年来的努力逃避的东西……只是个空壳。
Ju87 斯图卡：但是，我还剩下什么可以守护呢……？
IL-2：这样下去，会引起异动的！
代理人：不，那就是她的目的，她在引起异动。她想要见到……她不能承受的命运。
IL-2：……！
[IL-2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下一秒，黑色是死神就迎着流弹冲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面庄严肃穆的巨墙发出了可怕的响声。]
[「轰——」]
[墙面破裂了。]
代理人：我的天呐……
[难以言喻的巨物化为蠢蠢欲动的赤红色低垂着，被一层粘腻的薄膜包裹住，生出黑色的胄甲。庞硕的流质带着火焰，拖过之处化为一片火海。]
[没有眼睛，没有嘴，黑色的光裸的头部一片空洞，被粘液和火焰包裹的翅膀展开，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带着声浪的嚎叫。]
[肿胀的尾部终于合着由巨大的触手聚合成的形体破墙而出，一根粗壮的肢体愤怒地砸向地面，晶体和陈旧的地板一起碎成了渣滓。]
[来自可怖的源自深海的记忆在噩梦中匍匐前进，直到突破那道脆弱的梦与现实的壁垒，突然在火焰中腾空而起。]
[翻飞在空气中原本平静的碎裂的书页，也跟着燃烧起来。]
Ju87 斯图卡：认真一点不好吗！！来啊！！
[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高度和位置。]
代理人：她在……她在把敌人引向格蕾特那里？
代理人：斯图卡！小心！
[那个鲁钝却威力无垠的巨物果真向着斯图卡引诱的方向攻击了过去。]
[一声巨响之后，那个圣龕坍塌了。]
[带着火光的重击之后，碎裂的晶体和石块混杂在一起落下。而奇迹的是，格蕾特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的钥匙反射着微弱的光。]
代理人：伊尔！格蕾特！
[银发的少女像箭一般穿过尘埃和余震的烟幕，捞起石堆里的依旧昏迷不醒的格蕾特。]
[她降落在我面前，我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钥匙。]
格蕾特：唔……
IL-2：她还活着？
格蕾特：唔……怎……怎么了……
代理人：……
[她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昏迷的混沌消失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现实让她有些头昏眼花。]
[但她的眼睛很快就定在了我的身上，然后那种略微昏沉的困顿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露骨的恐惧和惊慌失措。]
格蕾特：是你……！你……！必须要阻止……阻止它！！
格蕾特：阻止它……阻止它！必须！……求你……！
格蕾特：救……救救我………
格蕾特：救……
[她狠狠地掐住了我的手臂，那种意欲要拽着我的皮肉从骨骼上分离的力量几乎让我叫起来。]
[但是很快她抽搐起来，像一条脱水的鱼一般剧烈地颤抖着，然后钳制在我胳膊上的力量也消失了，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代理人：……
[我几乎被这一阵狂乱的呓语、那种冲破皮囊的疯狂给吓住了。]
IL-2：代理人！小心！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IL-2已经揽着我和格蕾特冲向了一旁。刚刚躲藏的掩蔽处已经被略过的巨翼砸得稀烂。]
Ju87 斯图卡：混账！！！你的对手在这里啊啊啊！！！
Ju87 斯图卡：把你的主人叫出来！！走狗！！！走狗！！！
[我抬眼看着半空中金色的影子——一切已经变了。]
[那个高傲、老练的战士已经消失在炙热的暴力中，在我的眼前的，是怒视圣威的意志，是下地狱的自由和晨星。]
[「醒来，站起来，或者永远坠落下去。」即便那通向同样的地方——通向我无法跟随，也绝不允许跟随的地方。]
[一道金色的闪电一样冲向那个朝着我们蠢蠢欲动的敌人。]
[巨肢向后退了一些，发出一阵怪异连绵的低鸣。]
[接着低鸣变成了啸叫，然后那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再一次传来。]
[那是让骨头的深处都颤抖起来的恐惧。]
代理人：它在……召唤同伴。
代理人：糟了，那些机组人员！斯图卡！停下！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然而她根本没有理会我，她沉浸于暴力中，彻底被淹没了。]
[圣殿摇晃起来，墙体的晶体簌簌落下。]
[「轰——！！」]
[裂开的墙体再一次受到冲击，然后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怪物冲了出来。它的体积更大，看起来更可憎。]
Ju87 斯图卡：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哈哈哈哈！！
[我抬眼忘了一下那个拱门之外，高处的视野里，那团本来在远处寻寻觅觅的黑烟，正在迅速向着这个方向推进。]
[再不离开我们都会消失在这里——陪葬于半空中晨星的最后光芒，沉入过往的泥沼和深渊。]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
代理人：IL-2。
IL-2：是？
代理人：不能仍由她继续折腾下去了。格蕾特的部队没有引起异动，而是我们引起了异动。
代理人：再这么继续下去，就收不了场了。更何况飞艇里还有其他人类。
IL-2：……
IL-2：我明白了，我会让她冷静下来。
代理人：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代理人：我给你两分钟。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执行最大程度损毁，然后放弃她。
IL-2：代理人！！？
代理人：你还有120秒。
IL-2：您不能下这种命令。我……我拒绝接受这种命令。我……我绝不攻击同伴！
代理人：你只是不想攻击斯图卡而已，而我也并不在乎你的名号有关的传言。
代理人：但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消失在这里，包括那些在飞艇里的人。
代理人：你还有110秒。
IL-2：不！我不能接受！您……您不能这么对我！
IL-2：您知道吗！这不明智！而且、而且您也是和斯图卡有过约定的人！她信任您！
IL-2：这不明智！我有力量让您知道这不明智！她……她不能在这里，再被噩梦击溃！
代理人：那么就阻止她陷入再次被击溃的状态，这也是我在回报她的信任。另外，我也毫不怀疑你有教训我什么叫「明智」的能力。
代理人：不过，如果你认为你的威胁对我有用就大错特错了。执行这趟任务，我带着赴死并遗臭万年的决心。
代理人：现在，异动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再让它扩大。即便你并不在乎这些，那么，如果被无穷尽地追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代理人：没有DOLLS怕死，但你做好被永远弃用，锁在仓库里再也见不到太阳的觉悟了吗？斯图卡呢？
代理人：我可以帮你，我也可以帮助斯图卡。
IL-2：……
代理人：请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必要地复杂。面对现实吧——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代理人：斯图卡主动进入这片地区，本来就只可能为了一个唯一的理由。但如果任由她继续在这里和过去的深渊纠缠，她就会沉下去，连同灵魂一起。
代理人：对此，你也一定是知道的。
IL-2：您……您怎么会……
代理人：我只是猜的，看来猜对了。这也是你跟来的原因。
代理人：我曾以为，我和斯图卡的约定可以将她的心栓在理智能够够到的地方，但事实上我太天真了。
代理人：这是我的失误。我高估了自己的魄力，也低估了让她陷入深渊的原因到底有多可怕和……诱人。
IL-2：……
代理人：请相信我，我并不希望你伤害她，我也希望帮助她，帮助你们。
代理人：她正在离开你，永远地离开你，你知道，你也并不想这样。
代理人：所以去救她，IL-2，你能救她，即便只是她的灵魂。
代理人：……你还有80秒。
[她盯着我，面具背后的眼睛像要烧起来一样，然后一咬牙冲向了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