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文明疮痍V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章：疮痍废土。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可恨，对吧？
毕竟太多人，已经被权力作践到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成了它的影子，却还在心里的某个地方，
幻想自己总有一天会分享它的万丈光芒，
卑微的英雄之梦，在为幼儿时的不满而赎罪。
可如果真是这样，
这最多不过是个自怨自艾地瘫倒在地上，向来往的行人展示自己的悲惨，
从他人投来的关注中，吸取养分的寄生虫罢了。
醒醒吧，没人在乎。
……
代理人：怎么说呢……
代理人：还真是安静。
[耳朵听见了走廊外偶尔传来的阵阵雨声……这几个月的多数时候，指挥室都维持着清脆的静谧。]
[……]
格蕾特：代理人不觉得孤独吗？
代理人：……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
格蕾特：平时就算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打算一个人躲在指挥室……未免对自己有些太苛刻了吧？
格蕾特：……
斯图卡：请下达命令给我吧。
斯图卡：「将废都的共生种拿下。」
斯图卡：请这样命令我吧。
[……]
[一个人也没有。]
代理人：……
[我摘下了护目镜，脱掉了那件陪伴我出生入死的代理人制服。]
[橱柜里放着一件与宪兵便服出自同一所纺织厂的白色衬衫。]
[这件衬衫并不干净，长久在阴湿角落搁置散发着一种带有霉菌腐败的味道。]
[但并不刺鼻，所以勉强成为了我今日的着装之选。]
[或者说，除了它之外也没有选择。]
[凌晨的室外楼道空荡荡，连个基本的安保宪兵也没有。]
哨兵：啊……
[不，还是有一位。]
[出楼梯口时的位置有一位可能是刚交接完工作的哨兵。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猜他一定在用相当微妙的眼光盯着我。]
哨兵：……
[令人庆幸的是哨兵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他目送我的过程持续了很久，得知我走出了楼门才转身离开。]
[幸好……虽说他这一系列举动有些反常，但起码能使我规避了以往繁琐报备工作，还算能以惬意的状态离开指挥室。]
[到外面之后，我才发现天还在下着小雨。]
[浮游甚嚣的尘上，灰烬正在被雨冲入地下。]
[我依然不想去找车。继而雨淋也无所谓。]
[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不论是卡车还是轿车，都会引起宪兵队的注意……我不想让那样的事发生。]
[于是，只好一路小走，再沿着一条小路走出平民区……这中途没有遇到任何熟人……因此行动很顺利。]
[我就这样穿过了防护带，来到了通往另一个学联的哨卡。]
[接着更多的细雨撒在脸上，仿佛是一双冰凉的手在轻抚。]
[我就这样漫步了不知多久，直到我看到了天空，夜色逐渐在朝阳中迷蒙。]
……
[清晨时，我又漫步在了极东重钢的公路，走了几分钟后才在某家居酒屋前落脚。]
[落脚处的对面的长椅有好几人——貌似是一家三口坐在那里。]
[最年长的男性身着极东制草绿色礼服式军装，从领章图案来看或许是位高级将领。]
[他的面色很压抑。仿佛刚听闻一起悲壮的消息。]
[然后那位年迈的母亲，他的胸前怀抱着一位孩童……那小孩估计十岁不到，这应该是她最后一位孩子。]
[他们三个人挤在长椅上窃窃私语，那孩子不时把脑袋钻到妈妈怀里……每到这时三人沉重的面色便褪去，然后一起笑起来。]
[我陶醉地看着，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因为居酒屋的唱片正放着音乐。]
[那是数年前某个黑十字学联的音乐家创作的老歌。其中一首便是《悲怆奏鸣曲》。]
[我满怀期待地想着或许能听到一些熟悉的歌……像是以前的「她」在前往那条幽冥的通路上，为回忆中的爱人唱过的歌……]
[也在那次战役中，在倒映着雪山的湖边，喷火唱给我听的那首。]
……
[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们。]
……
[这时，一辆正要迎面驶过的卡车车灯照亮了我的长椅。]
[对面那小孩也恰巧朝我这里看了一眼……随后，他便转身对她的母亲叫了起来。]
[「呀，他好像是代理人！」]
[孩童的父母也都回头看向我。]
年迈的父亲：代理人？他怎么没穿制服？
年迈的母亲：亲爱的，快过来打个招呼。
年迈的母亲：哎呀，原来这位大人……长了这么一张这么可爱的小脸！
年迈的父亲：咦……
[话音刚落，那位身着军装年迈父亲便向我靠了靠，深邃而黯淡的脸色忽然一转目光如炬。]
[他的笑容凝固在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接着直直盯向我，与我对视良久……瞳中似要印出我游离的身影。]
代理人：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年迈的父亲：啊，抱歉，失礼了。
[他朝我微微颔首。]
年迈的父亲：就是突然感觉，代理人阁下长得好像我曾经一位已故战友。
代理人：……大众脸而已，认成谁都不奇怪。
年迈的父亲：哈哈，也对。
年迈的父亲：看来我老眼昏花了。
年迈的父亲：……他要是在世，也不可能像您这样年轻。
[做军官的老父亲神色复杂地与我握了握手。]
[随后，三人相互望着我窃笑，于是我也好老实向众人承认自己的代理人身份。]
行人A：哟呵，这不是大英雄吗，一个人散步呢？
行人B：要来我们家酒屋坐坐吗？您的话可以免费喔。
代理人：啊谢谢，喝酒就……
[也许是受这位着装显眼的军官影响，越来越多的行人因我们的喧哗而停驻脚步。]
[他们逐一聚拢在了我的身前，其中大多是老人与小孩……人们也相继伸出了胳膊，看得出十分想要与我握手。]
[那些数不清的，白皙中混杂苍老亦或满是坏茧的手掌逐一伸向我。我实在是摆脱不了，只好苦笑着与他们一个个紧握，]
行人C：一直以来……真是辛苦您了。
行人D：实在是庆幸有您。
[面对接连而来的奉承，我不得已想办法挤出笑脸与之相迎。]
[在之后，我身后的居酒屋里响起了耳熟的旋律，手背也留下了数处红指印。]
孩童：代理人代理人！
[最初发现我的那位孩子，一脸兴奋地小跑到了我的面前。]
孩童：我在爸爸的报纸上看过你好多次！
代理人：这样啊……报纸上一般都说些什么？
孩童：其实我认得字很少，都是爸爸念给我听的。
孩童：他常说你是英雄，是少有能带我们住进有火炉的大屋子，还能让我们吃面包吃得饱饱的人……
孩童：对了，爸爸还说等时间一长，你还准备带我们去看雪山和大海！我们还从来没去过那些地方！
孩童：你可答应好了，不许骗我们！
代理人：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
代理人：一定……
孩童：谢、谢谢！
孩童：啊，对了……
孩童：代理人代理人，你说……
孩童：我能成为向您一样的大人吗？
代理人：……
[孩童纯真稚嫩的谈笑之词，就像是让我在油尽的烛芯上看到一束重新燃起的火。]
[那火……火苗中似乎有种即将迸发的感性，正逐渐遏制了我内心长久以来的躁动。]
代理人：……
[我冷静了，几乎也不再思考。这一举动才久违地让我从众人几近凝固的脸上，望清了他们慈爱而包容的眼眸。]
[我也望清了众人的眼中，同样也有那一束持续燃烧的火。]
[我正置身于火焰的其中……试图消融冻结灵魂的冰河。]
代理人：你可以成为任何人。
[我宠溺地抚摸着孩童的头。]
[同一时刻，雨停了。]
[在初露的晨曦下，我与孩童的背影愈发清晰。]
……
代理人：艾薇拉？
Panzer VI 虎式：真是，您究竟是去哪里了，我们找了您好久！
Panzer VI 虎式：啊，话说您这一身打扮是……？
Bf109：哇啊、是幽会吗？
Bf109：可恶，我闻到了不洁的味道！
代理人：不不、我是一个人去散步了。
代理人：想着边走边思考，关于学联收回DOLLS的指挥权后的对策。
Panzer VI 虎式：所以这身是出行的伪装？
代理人：是的。碍于我输了谈判，不方便直接穿着制服出面走访，所以才……
Panzer VI 虎式：原、原来如此……
代理人：J先生让我休息，但实际上我这几天根本睡不好觉。
代理人：一合上眼睛，就会想到你们与我身后那些为人类而战的士兵的脸……
Bf109：代理人……
代理人：所以，我甚至考虑到去找红公爵谈谈……想着兴许能通过她的手腕，对列装管理局与学联做出抗议。
代理人：但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成果。
代理人：现在回过神才发现，我其实根本联系不上她。
代理人：似乎没有了格蕾特做契机，那位大人不可能主动找上我。
Panzer VI 虎式：别想这么多了，代理人，先好好养伤吧！
代理人：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说起来……
代理人：你们这到底来干嘛？
Bf109：锵锵！
[埃米尔兴致勃勃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往我桌前递上一瓶红酒。]
代理人：这是什么？
Bf109：30年前产的白谢瓦尔，某位白蔷薇的小姐寄存在酒馆的礼物。
Bf109：她本来想自己喝的，但好像一直没找到机会……
Bf109：现在，她嘱托我送给您。
代理人：埃米尔……
代理人：唉……你们啊……
代理人：究竟搞没搞清楚现状？
Panzer VI 虎式：咦……
代理人：现在搞这种举动要是被列装管理局发现了该怎么办，你们难道不怕被监禁吗？
Panzer VI 虎式：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Panzer VI 虎式：您应该还不知道，学联为了加紧了对DOLLS战略管控，召回了这附近的大部分宪兵。
Panzer VI 虎式：趁现在要潜入指挥室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代理人：监视我的哨兵来自精英部队，气场明显和以往的士兵不一样，肯定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要是你们稍不注意……
Panzer VI 虎式：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Panzer VI 虎式：就算是具有顶尖作战经验的人类，在DOLLS行动力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
代理人：……
Panzer VI 虎式：况且，大家也行动得十分谨慎了。要是有人发现了，埃米尔也会想好借口尽力撇开与您的关系。您就尽管放心就好了。
Bf109：哎，为什么是我？
代理人：我并不在意我自己会变得怎样，我担心的是你们。
Panzer VI 虎式：总不能让我们不见您最后一面吧？
代理人：别说得我快死了一样，我只是……
代理人：只是……
代理人：怕自己会变得犹豫不决……
Bf109：呜……
代理人：你看，我现在差点动摇了。
代理人：尤其是出去走了一圈后，我变得更加无法接受议会的结果。
Bf109：您、您只是暂时无法绕过学联决策层取得我们的指挥权而已……等到戒严松懈后，偶尔来约个会还是可行的！
Panzer VI 虎式：对，别灰心，这只是短暂的分别。
Panzer VI 虎式：至少大家都是这么相信的……我们一定还会有重聚一天。
Bf109：嗯嗯，让我们喝了这杯佳酿，祈祷我们下次能顺利归来。
Bf109：——干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