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战线:对话回忆/陨落王权VII
手机游戏《灰烬战线》主线剧情第二十章：疮痍废土。作者：余烬组（Embers Studio）
[纷乱之后的寂静很可怕。]
[若是站在卡车的眺望台上俯瞰，定能看清矿山上因爆炸而半截露在环形坑外，那根不断排着污泥的巨型下水管道。]
[那本是一根很坚固的碳纤维管，可从管道断掉的位置看上去那边就大得像个通向深渊的隧洞。]
[由管道连接的建筑，完全拆解成形体各异的硕大瓦砾。]
[没人想去那里，那就像一座没有支架的废土的躯体，无法承受任何由外至内压力。]
[深埋于废墟四周的厚土化作流沙正缓缓向下凹陷……看来连部分地基也没能保住。]
[没办法了，以挖掘废墟的方式垂直向下寻找莱辛巴赫女士，又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
[所以走下那根随时会在喘息之间崩塌的下水管道，仍是最优的选择。]
[……列兵吉姆履行着计划。]
[他与托马斯率领小队踩着散发异味的水源，穿过隧洞前去目的地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
[他们早就做好了除非走到死路，否则就一直走下去的打算。]
[幸运的是，忍受扑面而来黑暗和恶臭的过程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就宣告结束。]
[接着隧道内狂风拂过，吉姆再次打开了腰间的手电筒，直直瞪着眼前逐渐浮现出地下室外墙的横截面。]
吉姆：是紧急逃生出口。
……
[轻轻按压握把，确认到了门并没上锁。]
[众人推开了那道满是锈斑的铁门。]
……
[有一台巨型的转盘机械放在墙的角落。吉姆似乎知道那是什么。]
吉姆：令人惊讶，经过了那种程度的爆炸这块区域的建材竟然完好无损……
吉姆：托马斯，你和我留下勘察，其他人直接去地下室救人！
众列兵：了解。
[吉姆做出战术手势，列兵众在点头示意后便纷纷朝着另一间屋子走去。]
[人利落地散掉了。留下的吉姆与托马斯，分别从那台巨型机械旁的书桌上拿起了两本潮湿的日志。]
[这也是他们前来此处的重要目的。]
吉姆：这是……
[日志扉页颜色各异且如象形文般的笔触，宛如由恶魔书写不可名状的咒语。]
[这是署名的格蕾特·莱辛巴赫的文字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但吉姆在细细读完其中的备注时，顿时才明白那只是单纯而密集的公式符号而已。]
托马斯：议会让我带回去的资料应该就是这部分。
吉姆：他们竟然没下令让我们不准翻阅。
托马斯：也许是一样把我们当做为了混口饭的混混吧。
托马斯：高级知识份子和贵族都躺进了废都的尘土，剩下能应征入伍的只有我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家伙了。
托马斯：不过这种时候忽然有种久违回到课堂的感觉，想想还真是可笑。是吧，吉姆？
吉姆：还好……
[吉姆没有再应答了。他仿佛陷入一种令人舒适的沉思中。]
[顷刻后，大脑已被这些抽象的理论数据完全占据了……这反而让吉姆产生了一种从幽闭中走出的解脱感。]
[这确实是只有入伍前才有的体验。还是在学校的时候……]
托马斯：……
[但这股体验并非全部良性的。让人为难的部分便是计算过程代入的数目显得异常庞大，一时间大脑根本消耗不了。]
[当见到大多数结果已经用上了指数级算式时，连吉姆的专注力也不得不全功率开启了。]
[这般级别的脑力工作……必然无法仅靠一支钢笔就能完成。不论莱辛巴赫女士是何等可怖的天才。]
托马斯：……有很大部分都是这个机器的功劳。
[托马斯突兀地开了口。他指了指前方的转子机器，似乎是看透了吉姆的疑惑。]
吉姆：这是……白蔷薇的计算工具？
[他想起来了，他服役前曾听说过这台先进机器的秘闻。]
[在星尘联邦那所高等理工院校里，一位来自白蔷薇学联……名为阿兰的教授的课堂上。]
托马斯：如果是机械来计算，准确率大概会更高。
吉姆：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质疑联邦科学院的威信吗？
托马斯：联邦科学院是激进派政客出资建立的组织，你我都清楚他们那派人的作风。
托马斯：再说这是莱辛巴赫女士主导的项目，最贴近真实的情况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托马斯：区区科学院的贵族……怎么可能绕过那位女士给出更完美的结果？
[吉姆扬起了嘴角，仿佛在嗤笑托马斯这如见心仪之人的激动神色]
[不过他已经习惯托马斯这时而冲动时而疑神疑鬼的性格……当然，他并不反感对方这点。]
[只是作为正规军却总是在与他人学联站队，难免会被人怀疑对星尘联邦的忠心。他希望托马斯在公共场合下见机规避。]
吉姆：……那个女士给的条件很苛刻。连计算铀装料内部空间的容积比我们……更精确一位小数。
托马斯：虽然一位小数而已……不过……也好。
托马斯：吉姆。
吉姆：……什么？
托马斯：你有笔吗？
吉姆：要做什么？
托马斯：我要从小数错位的地方开始算一次。
托马斯：如果能成功，我们就借这个机会私下向柯林斯议员禀报新的计算结果。
吉姆：托马斯……
托马斯：哪怕细算后数据数值小一点，也能为联邦省出极大部分研究材料的资金开销。
托马斯：这么一来，我们就算立功了。
吉姆：这种工作必须交给科学院，这不是我们能做的。
托马斯：老家伙已经傲慢到了只在乎自己写下的答案，根本不愿看一眼一个疯女人的演算。
托马斯：再说了，最核心的资料是我们赌上性命来找来的。你我都是作为学者出身的士兵，难道甘心让别人领先获得本属于自己的成果？
托马斯：尤其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位极东的博士。
托马斯：让他发现，就更糟糕了。
吉姆：你说的是那位……
托马斯：总之，我要我要借此脱离前线，成为真正的研究员。
吉姆：就这么点时间，真的够吗？
托马斯：我们有还有它。
[托马斯指着那台冰冷庞大的机器。]
托马斯：等回到部队就彻底没机会了……就算记在脑子里这些信息也会忘掉。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托马斯：为了梦想，不择手段吧，吉姆。
[托马斯的热情慷慨的解说，在不经意间点燃了吉姆全部的好奇心。]
吉姆：可是有很多连我们都没见过的质量方程式……
托马斯：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推演出这些结论的……但要是真用联邦科学院老方法，我们要多花一天的时间。
吉姆：……
吉姆：……我明白了。
[他的勇气也受到了鼓舞。或许日后回想起会同样埋怨这愚蠢的勇气。]
[但不想后悔。]
[也许因为吉姆在茫然中睹见了一道从未触碰，却又触手可及的荣耀光辉在心中显现。这对二人来讲都太过具有诱惑力。]
吉姆：那就这样……开始吧。
[可是吉姆还是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能开口。他眼下能做到的，也就只剩努力挤一个感激的微笑了。]
[然后再拿出了钢笔，对准公式页的空白处的展现着余生残存的热情……仿佛在与托马斯一起仰望初现的星空。]
……
